从秦府离开,天突然下起小雨,杜若春慌不择路,几番跌倒,被江萧和阿青扶起,她不作任何停留,一直朝前跑,跑到府外,面对漆黑的马路,没有车子回去,她只能走回去了。
旁边的小巷中驶出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春阳公子露出脸,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不禁心疼:“我送你们回去。”
她却不上车,立在马车下指责道:“你明知我与赵泽野曾是夫妻,为何还请我过来,你是刻意羞辱我的?”
春阳公子也不晓得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昨日都安排好了,让她在家绣一天的花,过了今日,一切好说,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
她聪明的很,脑子里一转,信了他的话。
春阳递去自己的帕子,示意她擦擦眼泪,拉她上了车,他才继续说道:“估计是我大哥罢,他那个人最坏了,歪歪肠子最多,上回你没让他如意,他铁定要报复你。”
“他怎会晓得我与赵泽野的旧事?”
这个问题让春阳无地自容,他们的事情是自己说出去的,当时也没想太多。
她把绣帕都擦的湿漉漉,拧出水来,春阳拿回去,又换了一条给她:“哭罢,哭够了天就晴了。”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十五岁,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他怎么可以把誓言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欺骗我,跑来娶妻!”
“他是秦大将军的儿子,与我一样,都有很多不得已之事,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你是劝我原谅他?”
她质问春阳公子。
“不是原谅他,是稍微理解一下,让自己好过一点。”
春阳公子答。
“我理解他,谁来理解我?从他要和离开始,我就很理解他,没有和他闹,轻轻松松签字按押,没有为难过他。他说要复仇,我信了,他说会一直爱着我,我也信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不到两个月就另找了他人,都披上喜服重新娶妻了,我已经够理解他了,怎么不见他来理解理解我!”
她暴躁地揪住春阳的衣襟,把他拎起来,这可吓了他一跳,他拍拍杜若春的手腕,示意她冷静一点。
女人发起飙来气力真的是平常的十倍大,春阳都被拎起了半个身子,在她面前,他比小狼狗还不如。
简直就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放你面前,让你痛痛快快地打一顿解解气?若是打一顿不行,就打十顿。若是打十顿不行,就剥皮扒筋,炖一锅人肉,耳朵和心肝做卤菜,大肠小肠炒辣子,外面一层肉红烧,人脸肉最嫩了,随便怎么炒菜都好吃。”
他问。
她跟泄了气一样,软绵绵地倚在车厢上,说:“我打不动了,没气力了,你找个人把我打一顿,或许我就会清醒一点,不再为那样的男人伤神伤心。”
春阳公子看着她绝望的脸蛋,说:“你这么弱不禁风,我不舍得别人打你,还是你打别人罢,那样我好受一点。”
“你刚才还说我是母老虎,哪里弱不禁风了。”
“你是外强中干,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种,不中用的那种女人.........”可能你这样的最需要人保护罢。
春阳也没见过什么女人,不大了解这种物种,不晓得怎么去评判她。
杜若春哭够了,依着车厢陷入失神的状态,旁边的春阳隔了很久,不知想了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今晚上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伤心了,对不住。”
今晚上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他为何要道歉?
她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对方,说:“我从没有怪你。”
他无奈地笑了笑,前方到了她住的宅子,马车停落,阿青敲开了门,他扶着杜若春进屋,对阿莲说:“去给她炖些甜汤罢,她心情不好,谁都别来打搅。”
阿莲看姑娘脸都哭红了,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敢多问,依照九世子的吩咐,上厨房重新升火,炖了一盏燕窝送去房里。
有阿莲这样的老嬷嬷在,春阳放心不少,他到外头叮嘱阿青和江萧:“杜姑娘今儿心情不佳,晚上要劳烦你们二位轮流值夜,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阿青答:“公子不说我们都会做,公子放心好了。”
江萧一直没说话,他的脸色比杜若春好看不到哪里去,也许是没想到自己的兄弟这么容易背叛了杜若春,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本事,看外甥女哭成那样,竟然无所适从,此刻若是张秋兰在,她好歹有个依靠,有人能唠嗑,自己也离家那么多日,不知张秋兰如何了。
春阳对江萧说:“听闻你与赵公子是结拜兄弟,事已至此,希望你能多护着杜姑娘,毕竟她才是你的亲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