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外溜达了一圈,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段时日身上的烦闷之气缓解不少,她决定要去帝都,开拓另一片生意了,开开心心地带着阿青回到庄园中,二人各自歇下,次日大早,徐婶匆匆来敲门,敲了一会,才等到她开门。
不知为何,最近杜姑娘爱赖床,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徐婶敲了很久的门,她开门后,听徐婶汇报说门外来了一位贵客。
她家哪有什么贵客,那是谁来了?
她收拾了一番,打着哈欠到花厅,见一位年轻的公子负手背对着自己,立在花厅当中赏着清晨刚开的红牡丹,她眼睛张大,揉了揉,确认自己没花眼,这位不就是春阳公子么?
他怎么来了?
信才刚刚送到,他就到了,难不成他是跟着信来的?
杜若春提起裙摆,加快步伐,进入花厅时朝春阳公子温声道:“公子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准备准备。”
春阳公子回头望她,淡笑:“不是来了信么,邀请你去帝都开酒楼呀。”
“我正准备回信,你就来了,也够快的。”
二月的庄园开满了鲜花,正如她的笑容,让人神思恍然。
春阳公子说:“我日夜兼程赶来接你,这会是三顿饭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你该拿什么犒劳我?”
她也还没吃早饭,本不想吃的,随意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客人提出了要求,她也只能答应,立刻下厨,煮了一锅米粉,卤肉煎鸡子,配一碟酸甜口的腌菜,北方也叫酱菜,端上桌,用新碗给他盛上,他食指大开,吃了三碗下肚。
杜若春吃了一碗就饱了,在旁看他吃饭吃得香,竟然生出丝丝艳羡,以前自己的胃口也是这么好的,最近却什么都吃不下,身上的肉也清减了许多。
春阳公子吃饱喝足,抚着肚子对她讲:“你晓不晓得,我从你这里回去后,对你的手艺那是日思夜想,别人做的饭菜再也入不了我的口,每日只能喝酒果腹,所以,你得赶紧随我走,去帝都开个酒楼,我保准日日赏光去吃饭。”
“我哪里有那么好,你说的太吓人了,成日只喝酒不得饿死?”
“一斤酒十斤粮,酒也是粮食,饿不死,就是容易醉。”
春阳仔细打量她,她比上回见还瘦一些,便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气色不好,不会是得了什么病罢?可看过大夫?”
“我最近吃不下东西,兴许是因为没有味觉所致,吃什么都一个味道,也不是病,不打紧。”
她答。
春阳公子看她越发削瘦,心里还是担心她的,说:“这里可有大夫,叫过来给你瞧瞧罢。”
庄子里的周大夫是个庸医,她不敢给他瞧病,外头的大夫以前也是王有财的人,她不想去请,刚好自己也懂一些医术,晓得自己这样没什么大事,便拒绝了。
外边日头升起,田野间有烟气缭绕,庄子里有几户工人长期住在里头,想必是工人们在升火做饭。
她心想午饭该做些什么款待客人,春日融融,吃野味正是好时候,江萧昨日猎到了兔子,家里还有羊,可以来一只烤全羊,烤野兔,佐以清香的野菜,肚子里塞上土豆之类的食材,非常美味。
春阳听说中午吃烤肉,口水直往外冒,死乞白赖跟着她一块去看看肉怎么烤。
阿青从山上捉来一直半大的小羊羔,这样的羊肉烤出来油多又嫩,口感好。
秦大元过来,在后厨的空地上架起木盆,杀羊放血,羊皮不给弄破,留着做褥子。
一整张羊皮扒下来,洗干净挂在竹竿上,羊的内脏掏空,搁在另一个盆里,羊的躯体拿凉水一冲,算是处理好了。
刷上油脂和酱料,肚里塞进去土豆、玉米棒子之类,还有新鲜的野菜,就地生了个火盆,把羊架上去,慢慢转着圈地烤。
这烤羊得做至少两个时辰才能熟,另一边烤野兔也弄好了,烤野兔熟的快一些,满院子飘荡着肉香,在场之人纷纷往肚子里咽口水。
杀羊杀兔之事是下人干的,刷酱料,塞食材的事情是杜若春干的,她手捧一只油碗,俯身往羊身上仔细刷油的神情非常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个宝贝一样,目不转睛。
春阳公子在旁负手观看,她的那一份执着的表情悄然打动了他的心,从未见过谁这么认真地对待将要吃的食物,顶尖的厨子才能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张秋兰大早做了一盆绿色的凉粉,此刻刚好结块,撒了糖端出来,请他尝一尝。
“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个颜色,油绿油绿,好奇怪。”
他没吃过这个,有些抗拒。
“春阳公子,这是下火的凉粉,昨儿我相公上山去采的神仙草做的,你尝尝,春日里要泻火,今年一整年就不会有毛病。”
马上要吃烤羊,这是大火的东西,提前喝点凉粉泻火也属情理之中。
他问:“这东西叫什么,神仙草?”
“嗯,对,叫神仙草。”
张秋兰答。
他尝了一口,一股子野草的清香气,倒是不讨厌,不过吃完后嘴巴都绿了,有些碍眼,他拿水漱了口,回头见杜若春正慢慢地喝着凉粉,朝他远远咧嘴一笑,两排大绿牙,很是滑稽。
春阳公子捧腹大笑,搞得她莫名其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