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有喜事,家里也难得的烧了腊肉炖烟笋,加上几个素菜,一个小葱鸡子汤,有米饭有吃剩的窝窝头,这一桌饭菜比其他人家好多了,江萧在这不管吃啥都特别香,一路风尘仆仆带着信笺回来后,立刻又下地干活,他自个不觉得累,旁边的人看着心疼。
张秋兰不停地叮嘱他要多吃一些,这一桌人都是亲人,不需要见外。
江萧口不能言,只能不断地点头。
一边小八还偷偷地夹了腊肉放他碗里。
杜若春看这母子二人对江萧的关心异乎寻常,总觉不大对劲,偷偷朝赵泽野使眼色,他稍显木讷,没瞧出什么不对。
吃了饭,张秋兰去洗碗,锅里烧着热水,赵泽野把热水舀进木桶里,拎到里院去给他媳妇泡澡。
一桶泡澡水兑好了,她却赖着他不允许走,央求要一起泡澡。
他无法,只得锁了门,把她横抱起,丢进浴桶里,随后自己也坐进去,她被热水泡的面色潮红,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相公,你说姨娘以后生不了孩子,她还能不能嫁人,有没有人愿意娶她?”
“嗯,怎么问这个了,你先前不是不希望她再嫁么?现在不能生养,普通人家估计是很难接受她。”
“以前是因为白先生在,所以我不愿意她嫁,现在..........我怎么突然就想她找个好人过下半辈子呢?我也不晓得怎么了,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心里所想,无非是江萧而已。
赵泽野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嗅了一口香气,低头往她脖子里钻,奇道:“这是什么味道?不是你身上的.........”
她抬起头,眼神迷蒙:“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好不好闻?”
味道与庙里祭祀用的线香差不多,比那个味道更柔和一些,有安神舒眠的作用。
他稍微一闻,便晓得里头加了什么,眼睛和眉毛糅杂在一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明明晓得她想做什么,这段时日虽然屡次拒绝,他也不是有意不与她亲近,怕她再次受孕,纵然有办法控制,却仍旧舍不得,干脆躲得远远的比较好,其实他心底,仍旧是想念她的。
“你老躲着我,又成天不着家..........”
她晓得他外表冷漠,内心温暖如春,故而没有觉得被冷落。
“不行的,你瞧瞧你,脸色还没以前好,这次落胎以后,至少休养半年。”
他说。
“不怀就不怀,你也不能躲着我啊,小心我移情别恋,喜欢别人去了。”
她主动咬上对方的左耳耳垂,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声音便越发低沉性感了。
到底还是躲不开她设的温柔乡,那就在最后那一下忍着些好了。
其实避孕很简单,只是很多男人做不到而已。
两人在水中痴缠许久,水凉透之时,他才恢复了理智,伸手卷来一条长毯子,把她包裹起来,带到床上去。
她困得不行,缩在床上昏昏欲睡,感觉到他落下的温柔的吻,忽然说:“相公,你不要离开我........”
他直起的身子再次弯下,问她:“我何时离开你了,上山也算?”
“不知道........总感觉你会走.........”
她的声音很小,呼吸均匀,睡着了。
他轻声嗤笑,又吻了她,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去收拾了浴房,吹了灯,上床搂住她,她好像做了噩梦,眉头拧起,他便把手放在她后背轻拍,直到她平静下来,他才敢睡去。
“如果我离开你,一定是因为爱你。”
他在心里对她说。
过了两日的清闲日子,天气越发寒冷了,马上就到了冬至,家家户户要吃饺子,还要送节,赵家的饺子自然有张秋兰操办着,可是送节就麻烦了些,贺家村这些亲戚好友,送些腌菜和蘑菇过去就可以,可是镇上那几位,就得仔细一点。
尹家对赵家有恩,礼数不能少,鸡鸭鱼肉尹家不缺,那就送点他家没有的罢。
送什么比较好呢?
杜若春巡视了一圈家里的货房,挑拣出两坛她亲手酿的药酒,药酒是她家独有,好喝又能强身健体,送谁谁不喜欢;再来三只山鼠干,山鼠干非常贵,难抓是其一,味道鲜美是其二,所以送这个也不失礼。
尹家的准备好了,王大人那里得拿点什么?
杜若春想,王大人只需要钱,送足了孝敬钱,他就好说话了。可是赵家现在也没存到多少钱,百余两银子王大人还看不上,这可怎么办?
数来数去,钱袋子里也没多少,根本拿不出手。
赵泽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往屋外看。
屋外走来一个肥胖的男人,一身赘肉,头发虚白,正是当日爱吃她做的生煎大肠的闵老板。
今日的闵老板与那一日还有些差别,怎么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手臂打圈,这是...........中风的前兆?!
赵泽野料到闵老板得来找自己,胸有成竹,总算是在冬至前等到他来了,不然自己媳妇的零花钱就没着落了。
“相公,闵老板怎么回事?”
她问。
“嘘,他这不是来送银子了么,等他自个说罢。”
赵泽野唇边溢出一丝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闵老板走到他们所在里院来,说:“赵公子,赵夫人,让我好找,你家住的也太偏僻了。”
赵泽野步出卧房,拱手:“辛苦闵老板了,怎么有功夫上我这个小地方来做客,快,到里边避避风寒,我让我家姨娘烧一壶热酒来给你暖暖身子。”
一听喝酒,闵老板面露苦色,连忙摆手拒绝:“可不敢喝酒了,一喝酒就骨头疼,走路都走不了了,赶紧歇歇,来一壶热茶就好。”
赵泽野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说起这一茬,闵老板可是受了大罪,唉声叹气:“我前几日用了你的药,瘦是瘦了,可是人瘦了一点,突然间就开始骨头疼,走路打晃,东倒西歪,跟喝醉酒一样,找几个大夫看,都说了中风了,他们都没法子治好,只能老实地躺着等死。”
赵泽野故意放大嗓门,表现得很惊讶,又痛心,说:“啊?这样么?闵老板可是有福气之人,得了这种治不好的病,真是让我意外!”
他一说,闵老板更加紧张,他不是神医么,怎么也治不好自己了?这是要死了的意思?
“赵公子,你可得救救我啊,为了这条命,我出多少银子都愿意!”
闵老板一嗓门嚎出来,都要哭了。
赵泽野扶住他,关切道:“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治好你,你大可放心,有我在,就有你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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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一番景象让屋里的女人忍不住偷笑,这厮装的挺像,把闵老板唬得一愣一愣,快要给他下跪磕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