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村里修的沟渠都通了水,各家各户的担子就轻了一些,女人们不需要时刻关注田里的水量了,就算没水了,就近从沟渠里头引过去也成,总比以前大老远的从河里挑水便利多了。
这些事还都是仰仗赵泽野才能完成,村里人对他顿时多了许多敬畏。
现在就剩山上这个大湖的修整工程没完成,一旦水库修好,贺家村的土地就有了保障,不敢说年年都丰收,至少不会一顿饱一顿饥的,大家伙的日子有了很大的保障。
今儿家里的浴房封顶,赵泽野很早就回来了,还没过晌午呢,他和里正一块下山来的,路上就同里正说了收割稻子的事情。
里正说:“以往都是九月一起收的,收早了怕长得不够多,不就亏了么。”
这地方并不晓得稻子可以收两季,杜若春晓得的比旁人多,赵泽野也怀疑过一阵,不过他心底对媳妇是十足的信任,就算怀疑,马上也会抛弃那些怀疑,跟着她走。
“其实现在收了稻子,马上种下新的,九十月也可以收一次,这不就是比以前收获的粮食多了么。”他答。
里正问:“现在还能种?会长么?”
“嗯,肯定会长的,若春说了。”
他说。
里正看着年轻人,笑道:“那个小丫头的话你怎么那么信,别说因为她是你媳妇你才信的,别坑害了一村人。”
他停下脚步,仔细想了一下,说:“的确是因为她是我媳妇,所以她的话我都信。我家这两日就收稻子,马上种下新的,如果其他人不相信我们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
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妻奴。
“年轻人,我晓得你是好心提醒大家伙,可是村里的事情比较复杂,你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若是说错一句,他们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这个事情,我会和大家说的,但是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情了,你别为他们干着急了。”
“嗯,本来也就是,我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好心提醒了就算了。”
他答。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村口,里正看女人们都在,便借机对他们说“赵公子说稻子一年能种两季,他家这两日就收割稻子,继续种,你们也回家跟你们男人说说去,要不要一块收了。”
村里的贺菊抱着个奶娃娃说:“以前可都是收一次的,稻子再留一会还能长呢,干啥收了啊,多浪费啊。”
里正说:“一年收两次的话,肯定比一年收一次多了。”
“我不信,赵公子是个读书人,哪里懂种地的事情。”
贺菊反驳。
里正又解释:“这个事我也不强求,好心提醒你们了,你们自个看着办就是。”
他不愿意过多干涉这些人的私事,提醒了一次就算了,坐下来喝口凉茶解解渴。
杜若春在旁边听着,扯住赵泽野:“咱也别说了,这些人一个个的跟鬼一样精,万一弄不好,还来怪咱们。”
他点头:“嗯,我本来也觉得不必要强求,咱们收自己的,把姨娘的一块收了,她现在下不了地,多帮帮她。”
“好,回头我就去和她讲。”
两个人嘀嘀咕咕之时,徐婶坐走过去:“丫头,你确定稻子能种两季的?”
“我当然是确定才会讲出来呀,我可没存什么害人的心思,全都是想帮大家安稳过冬。”
“那我家也收了罢,咱们两家一块,互相帮忙行不。”
徐婶特别相信杜若春的话,她说啥就是啥,杜若春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动,答应徐婶,等自个家收了稻子就去她家帮忙。
下午的时候,刘石头他爹和贤伯还有赵泽野三个人把浴房封了顶,杜若春点了一挂炮庆祝。
第二天,几家人聚在一块,上山脚下去收赵家的稻子。
张秋兰那些她也同意收了,因为自个帮不了忙,她就叫小八去帮忙,小八个头小小的,做事也没那么快,杜若春嫌他麻烦,让他上沟里抓泥鳅和虾子去,晚上好做菜吃。
杜若春正忙着收稻子,白先生在家焦头烂额,想着怎么说服阮氏同意小八进门。
阮氏一大早的就收到一份大礼,白先生托人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一串宝石链子,上头了十几颗细碎的红色宝石,放在太阳底下一照,闪闪发亮。
她把链子戴上了手,脸上经不住的浮现了笑意,白先生倒是晓得讨好人,花了银子给她弄来一个这东西,寻常可不多见的,她爱不释手。
婆子在旁边说:“夫人,老爷他也是有心了,在他心底,还是你最重要的。”
她嘴角噙着笑:“当然,我早就说了,他这辈子是永远不会忤逆我的意思........这东西怪好看的,我喜欢。”
一大早就收到礼物,心情别提多好。
“老爷刚刚去灶房里,亲自下厨,说是给您熬梅子汤来着,这会还没做好,男人好像天生就不会做这些事来着,也是为难他了。”
婆子说。
“哦,他亲自给我熬汤?”
阮氏觉得有意思,她抱着女儿在房里等,嫌屋里闷热,便让人在院子的花架子底下布置了桌椅,她抱着女儿过去纳凉。
她女儿叫汝汝,七八个月大了,特别爱笑,长得随白先生,眉目清秀讨喜。
阮氏耐着性子候着白先生,白先生来的晚,好像是忙得七手八脚,一头大汗,端着一盆凉透了的梅子汤过来。
“夫人,用冰镇过了,快喝了。”
他放下东西,擦了一把汗。
阮氏掀眼瞥他一下,梅子汤熬得有些黑,看来他没掌握时辰。
毕竟是第一次熬汤,他已是尽力了。
阮氏喝了一小口,拧眉道:“好酸呐。”
“很酸么?我尝尝.......”他喝了一口,嘴里酸的发苦,他说,“加点糖会好些。”
“不必了,我最近就爱喝这么酸的。”
阮氏小口地喝着汤,眉毛都拧在一块了。
一碗酸汤下肚,汝汝也想喝,哈喇子落满了衣襟,白先生抱起她来,用帕子给她擦嘴,汝汝冲他咯咯地笑。
“相公,你这几日是不是还在想着小八的事情,不愿意放手?”
她问。
“我不是想着小八,那个孩子与我不亲,我想他做什么。”
他答。
“那就是真喜欢秋兰咯,为了能让她进门,不得已接受小八。”
阮氏把他看得透透的,这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