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画的真好看,以前学过么?”
“没有,自个乱画的,可能有天赋罢,画出来就是这么好看。”
赵泽野凑过去瞧了一眼,赞叹:“不错,好看。”
她轻轻笑着,把图样给莫氏,莫氏按照她画的样子绣起来。
稍晚了,孩子也睡了,几个大人收拾收拾,回屋歇着去,杜若春把胭脂给莫氏:“这是纪大哥给你买的,他不好意思当面给你,让我送来。”
莫氏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盒子,看见是胭脂,有些心疼:“这个东西很贵的罢,他怎么乱花钱呢?给我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做啥呀?”
“他晓得女人都喜欢这个,虽然不实用,但是一用起来,女人的心情就会变好,贵是贵了一点,可是也证明他心底有你啊,你好好收着,没事就用上。”
“嗯,他打成亲就没送过东西给我,成亲时候的聘金都是借来的,我们还了好久的债才还清,哎,能送这个给我,其实我挺开心的了。”
“开心就好,你们好好过日子,迟早有一天他会有出息的。”
“对了,妹子,我家纪平盘了一家铺子,过了节就准备开张了,你要是做什么菜刀,打个火钳子之类的东西,可以来找他,他最擅长干这个了。”
“开铺子啦,真好啊!”
杜若春一听,和前世的剧情大概都一样了,纪平果真是会这些手艺的。
他其实最擅长的是造兵器,可是官府不允许造兵器,所以纪平应当是明面上给人打铁,卖一些小物件,私底下应该也会接其他的活。
以后纪平将会成为赵泽野仕途上最忠诚的朋友和得力的帮手,她必须好好替相公把握住这个人。
家里终于也有个正经的收入了,以前靠莫氏起早贪黑磨豆腐,一天也赚不到十文钱,碰上下雨冰雪天,压根没人出来买豆腐,她家卖不出的豆腐都是自个吃的,一个月总有大半个月在吃豆腐,日子过得实在是心酸不已。
莫氏说起纪平开的铺子就忍不住喜笑颜开,日子终于有了盼头,能不高兴么。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很晚,小蜻蜓敷了药以后好像睡得好了一点,晚上也不吵吵了,吃了一顿奶又睡了过去。
次日,几个人吃了早饭,书馆的人就过来请赵泽野去赴宴,赵泽野着实不想去,碍于刘先生的颜面,自己作学生的,没有忤逆先生的道理,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然后对纪平说:“中午等我吃了饭,咱们就出发罢。”
端午的河边有赛龙舟的,还有放河灯的,是该带上杜若春出去逛逛,他临出门问她:“中午的宴请,你去不去?”
她忙着做下午出门要吃的点心,没工夫去,再说了,他们师生二人说话,她也听不大懂,去凑什么热闹,索性就不去了。
“我忙着呢,要做些点心带上,就不去了,你早去早回。”
他颔首,一人出了门,走了一会,才到书馆。
离午饭还有段时间,刘先生请他到后头去赏花:“今儿中午是我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儿下厨,你看着办,好吃就多吃,不好吃就算了,意思意思得了。”
“学生不敢,紫翾姑娘的手艺应该很不错的罢?”
“我也是头一次尝她的手艺,以前可没有这个待遇,今儿是看你的面子才特意下厨的.......”
刘先生自从晓得紫翾为赵泽野下厨之后,好像晓得了什么,说话说一半,没有点破。
他身侧的少年人一直是冷静的,少年人对紫翾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说话也不多,他说十句,对方才回一句。
到了饭点,一桌好酒好菜端上桌,穿上围裙的紫翾笑嘻嘻的端上一盏汤:“赵公子,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她亲手为他舀了一碗热汤,饭前先喝汤据说更养生。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金黄色的汤喂入口中,修长的手指能看见微微泛白的骨节,动作优雅,叫紫翾看傻了。
“挺好的,紫翾姑娘手艺不错。”
他淡淡地说。
“这个汤里我加了竹荪,味道很鲜罢?”
“嗯,是很鲜美。”
“这碗坛子肉,肥而不腻,味道与别处的不一样,你试试。”
一块红色的肉夹到他碗里,他按照对方的要求吃了下去,坛子肉是甜的,的确与平常的红烧肉不一样。
“很好吃,紫翾姑娘手艺真不错。”
他说。
紫翾自以为被他这样的男人夸了两句,就非常了不起,她的心都飞上天了,说:“你觉得是我的手艺比较好,还是你夫人杜氏的手艺好?”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爱比较。
听得这一句,赵泽野缓缓抬起头,看向紫翾。
他终于愿意正视自己了,紫翾满面笑意等着他的回答。
“我夫人做的菜式都是农家小菜,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我没什么本事,家中清贫,寻常可能连肉都很少吃,但是我夫人可以把素菜做出肉的香味,这世上应当没有人有那种本事罢,紫翾姑娘若是非要与她相比,我实在比不出个结果。”
说是没有结果,其实是人家不愿意打击你,你算个什么,小菜一碟,就想和杜大厨相提并论,真是自不量力。
紫翾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尴尬地握着筷子不知如何是好。
刘先生在旁看这一幕,暗叹自己女儿喜欢上了一个错的人,还热脸贴冷屁股,真是欠历练。
“咳咳,子嘉的夫人手艺这么好,今儿怎么没来?”
刘先生打破沉默,问。
赵泽野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若春她在我朋友家中帮忙做点心,下午我们一道去看赛龙舟。”
“哦,对,下午还有赛龙舟的,紫翾,不如一起去看看。”
刘先生说。
紫翾顿时眼睛亮起来:“好啊,爹爹,咱们和赵公子一起去罢。”
“人多热闹,就一块去罢。”
刘先生做主,要赵泽野相陪,他拒绝不得,默默地吃了一顿不知味的饭,迅速结束了这一场宴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