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山神庙,发现这里边统共就一间屋子,正当间有一座泥塑的菩萨,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应当是当地人崇尚的某位神,面目慈祥和蔼,他的跟前,摆放着一张掉漆的红色供桌,桌上有香炉和碗碟,皆是空的,想必许久没人来祭拜了。
除了这座泥菩萨,庙中没有其他东西,地上全是干枯稻草,像是前不久刚有人在这过夜,稻草被堆放得很是整齐。
赵泽野最是擅长观察,他在庙中走了一圈,说:“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当是买卖小孩的中转之地,拍花子带着拐来的小孩经过这里,再转交其他人之手,那块玉当年应当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拍花子把你卖给了其他人,其他人又把你带到了郡里去,卖给了杜大山,所以我猜测,拍花子是从秦郡过来的,也许你的亲身父母是在秦郡。”
她听过觉得有几分道理,现在又没有其他线索,去秦郡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别提有多难了。
“相公,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咱们先回罢,家里还有好多事情做呢,等你考完试,得了空,再去找找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见他们。”毕竟当年狠心抛弃过她,也许真有什么苦衷,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他走到门外,望着庙前野草萋萋,说:“我有朋友在秦郡,过段时间再陪你去一趟,别灰心,总有办法的。”
她点点头,两个人准备离开山神庙往山下去,不曾想,一个老头从山下缓缓走上来,他肩上挑着担子,担子里是米酒和大块的猪头肉,想必是来祭拜山神的。
赵泽野上前询问:“老伯,你是村子里的人?”
老伯看见两个陌生人,先生一阵迟疑,不过看他们不像坏人,心中的迟疑也就慢慢消失了:“我是山底下村子里的,你们是谁,怎么在庙里?”
“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
赵泽野把杜若春被父母抛弃的事情讲了一遍,告诉老伯,他们想找到亲身父母,也晓得这里有很多拍花子经过,问老伯有没有什么可以介绍的人,若是找到了,必当重谢。
老伯慢慢地把担子搁下,取出里边的米酒和肉,摆在桌案上,祭拜过山神之后,才道:“你们要找拍花子,我们村子里就有一个,专门上外头去拐卖小孩,再送到秦郡,或者更远的地方去卖掉,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你可以去问问,兴许他晓得你要找的人家是哪一户,不过拍花子都很凶残,你们要当心了。”
听闻村里有一个拍花子,赵泽野顿时惊喜万分,谢过老伯之后,带着人匆匆下山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赵泽野背着人用轻功迅速地下了山,回到先前的小村子,一打听就晓得拍花子住哪一户了,在大易国拍花子多的是,官府抓也抓不过来,大家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才如此猖狂,赵泽野不多时就寻到了这个人家里,这人是个寡居的中年女人,没儿没女,就靠拐卖别人家的孩子混口饭吃。
赵泽野敲开了门,寡居的女人狐疑地盯着他们两个:“你是找谁?”
他道:“胡大姐,我们是经人指点,过来找你帮个忙的。”
这位胡大姐不肯放他们进门,拦在外边:“找我?找我干啥?我也不认识你们,鬼晓得你们是什么心思。”
他说:“我们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找到了,必有重谢。”
胡大姐仍不肯答应,杜若春适时的取出十文钱:“就说几句话而已,你要是觉得能办得到,后边还有辛苦费。”
胡大姐掂量着手心里的十文钱,答应了就和他们说几句话,放他们进了屋子,又朝他们身后张望,没看见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才放心地关闭院门。
进了堂屋,胡大姐给两个人倒了热茶,赵泽野示意杜若春不要喝她家的茶,拍花子都擅长下药,没准就给他俩下了药呢,杜若春明白他的意思,碰都不碰那杯茶。
赵泽野对胡大姐说:“我夫人在十五年前被拍花子拐卖,之后卖给了贺家村的一户姓杜的人家,现在想找到生身父母,胡大姐有没有办法帮个忙?”
胡大姐眼珠子滴溜溜地往杜若春身上去,寻思着这两个人不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罢,没准就是自己拐卖的孩子当中的一个呢,还在这假惺惺的,是准备待会再来收拾自己?
“我又不干那些事,哪里晓得她的爹娘在哪里,你们找错人了。”
“可是有人告诉我,胡大姐你干这个干了二十多年了,道上的朋友总有几个罢,帮我们打听打听也不难罢?”
“这个忙帮不了,第一我胡大姐不干这行,没有那些个朋友,第二,就算我有,别人也不会告诉我,你们找错人了,赶紧走罢,我家还忙着呢,好多农活要干,没闲工夫和你们瞎扯。”
胡大姐起身,示意他们赶紧走,赵泽野也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低首,说:“胡大姐如果不肯帮忙........”
这个男人身上涌动着一股杀气,胡大姐与他面对面,感受得很清楚,不禁紧张起来,浑身发抖:“你要干什么?”
“我一向最痛恨拐卖小孩的人,今儿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的话刚说完,胡大姐感觉自己的右臂被人扭转,别到身后去了,剧痛让她嚎了一嗓子,脑袋都没了意识。
赵泽野出手很快,把胡大姐的右臂卸了,她倒地不起,缩起身子,痛苦非常。
卸了右臂,没有人帮忙,胡大姐是不会好的,她疼得落了一身汗,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外貌俊朗、武功高强,一个娇俏可人,一男一女,来历很诡异。
那个女孩劝男人:“别下重手,看着怪疼的。”
男人顾及她的意见,说:“现在还死不了,如果不肯帮忙,下次出手,就直接卸掉四肢,再也装不上去了。”
女孩拧着眉毛,走到胡大姐面前,心疼道:“干了那么多坏事,受这点罪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最好答应我的要求,不然我相公会让你死得更痛苦,卸胳膊卸腿还是小事,剥了你的皮,那可就不一样了,你会活活疼死。”
胡大姐吓得连忙求饶:“我晓得了晓得了,这么大把年纪,可别欺负我一个女人了,你们要找谁,跟我说,我去给你们找人去。”
赵泽野坐在椅子上,对她说:“十五年前,有一个拍花子,带了个女孩经过山神庙,落了一块玉在庙里,玉上写的字是若春二字,后来拍花子把这个女孩卖到了郡里,这个女孩跟了一户姓杜的人家去了贺家村,你给我找到这个女孩的生身父母,告诉我他们在何处。”
胡大姐答应的倒是挺快,赵泽野却不相信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去,晃荡一下,走到她跟前,俯身:“喝下这个,如果三个月内你不找到人,你就会毒发身亡,所以,得尽快了,别磨叽。”
胡大姐惊恐地盯着那杯茶:“不要啊,我都答应你了,又跑不了,别赶尽杀绝啊!”
“和你们这样的人,不需要讲信用。”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巴,另一只手灌下毒药,胡大姐扭动着身体想摆脱他的控制,却动弹不得。
喝了毒药之后,胡大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杜若春奇道:“你下的什么药,怎么还睡着了?”
“她自己往茶水里加了迷药,当然得睡着,我下的毒药可没那么快发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