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笑不语，下手也轻了点，她的皮肤那么嫩，一擦就红了，等她洗好了澡，换了一盆干净的水，他却迟迟不去洗，她这会已经穿好了衣裳，扣子还没系上，奇怪地看他：“快洗罢，洗好了去睡一会。”

“我.........”他低头看着某个地方，她也跟着看去，顿时羞赧，自己葵水也过了好些天了，他一直忙着，日日夜里都要挑灯夜读，忘了这回事。

如今再躲避，就说不过去了。

她想了半晌，还没开口，就听见一阵水声，他已经坐进木盆里，木盆有点小，他动不了，她上手给他搓了搓背，冲洗了头发，可是他急不可耐，冲洗了一遍之后，就起身，穿了衣裳，一把横抱起她来。

两个人从灶房出来，沿着狭窄的屋檐，走到堂屋，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他关上门，犹豫着要不要熄灯，夫人主动把灯给灭了，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

两人躺在床上，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他起身，窸窸窣窣地，好像在找东西。

以前他把那个东西藏在柜子的最里边，杜若春都没发现，手中摸到那一抹丝滑，他扯出那样东西，走回到床边，床上的姑娘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半天都没有动作，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种事要她主动来教？

这么久的相处，二人只剩最后一步没有完成，先前该做的都做了，饶是如此，二人依旧各怀羞涩，她心底既雀跃又紧张，双手攥住被角，缩起了身子。

而靠近的人，在床边坐了一会，看不清他的面容，想必他也是紧张的，不然不会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呢？

第一次，没经验，怕被人嘲笑，还是怕弄疼她？

他脑袋里百转千回，想的东西可多了，一会是之前相处的种种情状，感觉她也不是很害怕自己，面上的那一层恐惧都是装出来，其实她心底无比强大；又想来，母亲养育自己这么多年，历经这么多屈辱，看自己终是长大成人，母亲才放手离去，她若是能活到自己的孩子出生，该有多好；再来，今日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以后他就要对她全权负责了，不可以先走一步，令她孤苦无依，也不可以半途抛弃她，伤她的心，生命从此相依相扶，做彼此生命中的唯一，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膀上，他必须更加努力地读书，给她更好的生活。

男人想了这许多，无非是不想辜负她的心意，并非是犹豫不决，下定了决心，他俯身，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她的手中，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她感觉到好像是一块上好的丝帕。

“这是........”她不确定，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我从帝都来的时候，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条丝帕。”

他的声音像春日里阴沉沉的天气，要打雷下雨的天气，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勾起身子，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母亲不在了，以后，就你我相依为命，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闻言，他低声笑，自己何时需要人照顾了，倒是她，无端闯入自己的生命里，让自己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这些话他不会对杜若春讲的，回话说：“有你在，好像生活更值得期待了。”

毕竟你是我唯一牵挂着的人呐。

丝帕被置于她的身下，垫在竹席上，清凉的竹席透着丝丝润意，从人的肌肤往身体里传入，瑟瑟发抖，在这片湿润的土地上，冒出艳红色的桃花，她仰首痛哼，却又把自己的痛楚吞进咽喉里，咬唇忍着，此刻生命终于完整了，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补满了身体。

原来丝帕是用作这个用处，看她受不了，跟小野兽一样缩起了身子，第一次难免不适应，他抽离出来，低首看了一眼丝帕上开出的艳红的桃花，把帕子拾起来，搁在桌子上晾干，然后收入自己的抽屉中去。

她侧身，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男人重新躺在她身边，方才一阵云雨，动作太大，他克制不住自己，这会略带愧意，抚摸她的脸颊，亲了一下：“昨晚你也一晚没睡罢，眼睛都红了。”

她摸了一把眼睛：“这是人家哭了，疼哭了......”

“啊.......”他才发现，枕头都湿了，忙给她擦了擦。

她哭了一会，沉沉睡去，身体里还有撕裂的疼痛在作祟，睡得并不好，他出去断了盆热水，掀开被褥，给她小心擦拭，血还在流，不晓得要多久才会愈合伤口。

他想起自己还有药，便取来一个小瓶子，用手指抠了一点，塞入她的身体里，她不安地动了动，却没有醒。

收拾好了她，赵泽野重新躺下，抱着人一块睡到了日暮，她被自己的肚子饿醒了，推搡身边的男人：“相公，我饿了，起来做饭罢。”

他一睁眼，眼睛里还有血丝未散，按住她的身体：“我去做罢，你再歇一会。”

外头雨小了一些，这些天若是都下雨，就不需要上山干活了。刚好，他也想在家看看书，给夫人帮帮忙。

“你要做什么？”她问。

“给你做拌粉吃。”

他哪里会做拌粉，杜若春不信：“你又不会做。”

“我早就学会了，只是你不让我做而已。”

他快速地穿衣穿鞋，开门出去，进灶房忙起来。

屋子里空了，她也没了睡意，身上懒绵绵的，一动就觉得酸痛，上辈子第一次被王有财夺走时，光顾着伤心，简直想死，并不觉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现在再来一次，却满心都是欢喜。

她搂着被褥恍恍惚惚，赵泽野端了拌粉进屋里，叫她起来吃饭，她下床时，差点跌了一跤，简直疼得不能再疼了。

“都怪你......”她娇嗔一句。

赵泽野半扶着她，笑道：“习惯了就不疼了。”

“嗯.......”

她在桌子前做好，发现赵泽野做的拌粉还真像那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