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万氏和大梅姐做饭,里正家的田地里的挑水的活计,自然就是村里人帮着一块给干了,一人去挑一担子,里正家的田地也就够了。
杜若春上山的时候,自己家和姨娘家的地还没弄好,林婶子晌午也得回家去做饭,贺小瑛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日日指望着林婶子伺候她,看见村里人都在大草棚里吃着大锅饭,林婶子别提多羡慕了,可是自家男人压根不去干活,谁让你白吃饭?
林婶子心底,多少有些憋屈的。
杜若春和姨娘上山送饭时,没见着赵泽野,一听人说,好像是去山里了,她也找不着人,把饭放下,赶紧地下山去挑水,路上路过一片竹林,顺手又拔了几棵笋带回去。
到村子里,继续忙碌了一下午,各个都累得要死要活,杜若春尤其是,浑身脱力,走回家时,也没心思做饭,趴在床上起不来。
屋外头有人唤她:“大丫头啊,在家吗?”
这又是谁?
她支起身子,见了林婶子进来了,林婶子挑了一天的水,光顾着别人家了,她自个家都没挑水,赶紧过来请功:“大丫头,你家的地水已经满了,你看看去呗?”
“林婶子,我可不去了,今天快累死了,腰酸背痛,让我躺躺。”
“你哪里不舒服啊,我给你捏捏就好了。”
林婶子走过去,给她捶背,她舒服地趴在床上,晓得林婶子是来求自己的,说:“明儿我让我相公上你家看看去,有没有办法给你女儿治好,你别担心了,姑娘家少落胎,可别弄得不能生养........”
好心提醒林婶子,她杜若春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林婶子帮了自己这么多,总得有个回话罢。
“哎哟,大丫头,还是你好,明儿晚上你来我家吃饭,我给你们杀鸡吃,还有肉,都是好东西,可得早点来,别让我们等你啊。”
“那可得看我相公啥时候回来,他要是回的晚,可就没办法了。”
杜若春端着呢,不准备给林婶子好脸色。
林婶子给她按了一遍全身,她昏昏欲睡的,舒服极了,竟然打起了呼噜,林婶子瞧着没自己啥事,赶紧离开了赵家,回家去给闺女做饭去了。
要说林婶子为啥这么着急求赵泽野去给看病,一是真的担心贺小瑛的身体不见好,二是因为镇上来了个李老爷,家里小有田产,找了媒人,说是要纳妾。
贺小瑛时不时的还见红,这样的身子可不能嫁过去,嫁过去也会被退回来,先不说能不能生养,就算是伺候李老爷,也是够呛。
林婶子的后半辈子,就指着这个女儿来养老了,她是肯定得想想办法的。
她的主意,杜若春也晓得,贺富荣指望不上了,林婶子总得给她自个找条后路。
话说林婶子离开之后,杜若春在屋子里躺了许久,外头天都黑了,她还在睡。
赵泽野回家的时候,看着院门大开,衣裳还晾在墙边的竹竿上,堂屋的门也是开的,但是不见点灯,不禁起疑,先去灶房看了一眼,冷飕飕的,不见烟火气,杜若春没有做饭,她在屋里做什么?
进堂屋的时候,他看见床上躺了个人,杜若春竟然不锁门就睡觉,这多危险,要是王有财再有歹心,可怎么办的好。
“若春。”
他在床边唤她,她却不见醒,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吸深沉,想必今日是累坏了。
他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便不想吵醒她,轻轻退出去,洗了脸上的尘土,进灶房升火做饭。
男人做饭,不难吃,铁定也不会多丰盛,他炒了个青菜,煮了一锅蛋花粥,就端上桌去了。
这么晚了,别人家都洗洗准备睡了,他家的女人却还没起,睡得昏天黑地,在床边站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夫人,没忍住,他还是唤了她几声,这几声过后,杜若春才听见,悠悠张开眼珠子,打了个哈欠:“相公......你就回家了......”
这一觉睡了多久,怎么天都黑了,她望着屋子里的油灯发呆,好像没睡醒,脸色发白,不太好看。
赵泽野递去热茶:“渴了么,喝口茶。”
她半坐起身,喝了口茶,脑子渐渐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身下一片湿漉漉的,很是难受,她愣了片刻,掀开被子一瞧,身下一片殷红,已经淌了一大片,裤子也被染了色,竹席也蹭得到处都是。
这是..........
不仅仅是她,赵泽野也很诧异,她的葵水来得很快,悄无声息就来了,也不能说悄无声息,这段日子她一直嚷嚷着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吃饭的胃口却特别好,还嗜睡,原来都是这个葵水要来了,身体有了征兆,只是两个人的经验都不足,她前世来过葵水,可是时隔太久,早就不记得什么感觉了。
尤其是第一次来,谁也不会记得清。
赵泽野比她反应快些,震惊片刻后,赶紧去给她拿来干净的汗巾,打了盆热水,示意她先去擦洗干净。
可是这屋子里,哪有地方给她擦洗身子,她以前都是避开赵泽野的,今日下腹坠痛,又不能不擦,只好忍着不适,挪动身子到了灶房里,锁上门,给自己擦了一番。
身上的脏衣还没换下来,幸好夜黑,不然让别人看见就丢人了。
她端了脏水,倒在门口的阴沟里,又拿清水冲洗了两遍木盆和汗巾,晾好了,进屋里时,床上摆着一套干净的中衣,赵泽野背对着她,在橱柜里翻腾:“我听人说,姑娘家来葵水得穿月事带,那个东西是不是用棉布做的,咱家有棉布么?你搁哪里了?”
难道他要给她做月事带?
她上前,伸手到橱柜的最上头取下一包碎棉布,说:“就这些,先前也没有准备,得现做。”
赵泽野接过棉布,左看右看,不懂这东西怎么做,比划来比划去,杜若春已经背对着他换下了脏衣,接过他手里的棉布,取来针线,缝制了几条月事带。
月事带做好了,他还是一脸好奇,盯着看:“这个怎么穿?一条可以穿一天么,是不是还要洗?”
“.......”她都不晓得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二人还没有夫妻之实,说这些,难免尴尬,她只说,“大概会流血五六天,每天都得换好几条。”
他点头:“这几日你在家歇着罢,别干活了。”
“田里的活林婶子帮我干了,今天我帮姨娘挑了水,最近也没啥事,我在家歇两天,好了再出门。”
赵泽野跟个好奇的小孩一样,捧着一条月事带坐看右看,她却很局促,看他没有出去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去,在灶房里穿上了刚做的月事带,洗了手,赵泽野已经给她把余下的收好了,给她舀了粥,两个人面对面坐下,都觉得葵水来得太快了一些,赵泽野是又惊又喜,葵水一来,他们之间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杜若春现在除了惊喜,还有些难受,小腹坠胀,吃东西也没胃口,喝了一碗粥就搁下筷子,她相公看她难受,主动收拾了碗筷,洗了个澡,然后就锁门进屋,躺到她身边:“夫人,你哪里不舒服么?”
“我肚子酸胀,有点难受。”
她说完,一只温暖的大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揉搓起来,他问:“这样好一点没有?”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