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头说:“我去帮人干活了,累了,娘晚上咱们随便吃点,煮些粥就得了。”
老太太觉得他在骗自己,又不好多问,说:“吃粥罢,你吃得饱不,你爹也该从地里回来了,让他挖两个红薯出来,搁粥里一块煮了。”
刘石头应下了,到灶房升火煮粥,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比锅里的粥还糊。
杜若春回家后,才感觉身上很疲惫,晚饭也不想吃了,往床上一躺,开始睡觉。
赵泽野的精神倒是好,把两个人的衣裳洗干净,晾晒起来,便坐在屋子里看书,她回家的时候,也没说话,头昏脑胀,躺上了床,睡了一会,感觉身边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自家男人在床边,不晓得坐了多久。
冷不丁的,看见身边多出一个人,她吓一大跳,问:“你干啥呢?看我干啥?”
男人眼睛里头沉沉的,说:“你回家也不跟我说句话就睡觉......”
他觉得她很没有礼貌,进屋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大睡。
她累极了,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大腿上:“我困极了,你陪我睡觉罢。”
“你不吃晚饭了?”现在都日暮了,离晚饭时间不久了。
饭还是要吃的,她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又不舍得离开被窝,就撒娇:“晚饭你给我做好不好哇,我想吃面条。”
男人低首看着她的脸,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细滑柔嫩,和小孩子的皮肤一样好,低声说:“我去给你做饭,你睡一会罢,做得了我叫你。”
小丫头笑眯眯地点头,重新躺到了枕头上,看他离开房间,不多时就陷入了睡梦当中。
夜里男人叫了她好几次,她才悠悠转醒,在床上赖了一会,又抓住他来撒娇,他无奈了,亲自给她套上外衣,现在天气转暖,穿两件单衣就成了,他抱着人走到饭桌前,把她放在条凳上,面条盛好了,放在她面前,就差亲手喂她吃了,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喂,自己端起碗来大口吃,吃饱了不忘夸赞他一番:“你做面条的手艺真好。”
“我是北方人,本来就经常吃面,做起来,应该不会差。”
他想起来,昨日还弄了头野山羊回家,被贤伯关在了杂物房里,跟夫人说:“明儿我去书馆,顺便把山羊给卖了,就卖给你说的那个屠户家罢,你要不要留点羊肉自个吃?”
羊肉是个好东西,大补的,做起来,想要爽口不膻气,还有点难度,她放下碗筷,跑到杂物房看了看那头养,不算很大,应该没多少年岁,这样的小羊吃起来,肉质不会老,想想就流口水,她对相公说:“留两条前腿给我吧,我给你炖羊肉吃,你日日念书很辛苦,得补一补。”
他点头,上手关了杂物间的门,领着小娘子进屋,吃了剩余的面条,她洗漱后,早早就睡了,他还在熬夜苦读,过了子时才上床睡觉。
翌日,因为昨日没有来书馆,也没有和先生请假,他早早的起床,把山羊绑在板车上,又去张秋兰家里接小八,张秋兰看见山羊很意外:“这都是你猎回来了?真是够厉害的。”
他说:“姨娘要不要吃羊肉,回头屠户宰了以后,我给你拿点回来。”
“不了不了,你还得卖钱呢,别给我了。”她不好意思老吃他家的饭菜,说。
他没有强迫她,点点头,带着小八走了。
小八极少见山羊,一路上光盯着羊看,摔了几跤,赵泽野说:“你要不要坐上来,我推你走。”
小八点头,坐在山羊的旁边,低头看羊,觉得他挺可怜,摸摸它的皮毛,安慰它:“别怕别怕,我陪着你呢。”
小孩一直跟羊说话,男人不禁问:“你喜欢这头羊?”
“是啊,白白的毛,多好看。”
“回头我把羊的毛皮留下,让你姐姐给你做一身衣裳,你就可以日日和它在一起了。”
“好残忍......”小八嘀咕了一句。
男人没理会他的话,走到了镇上,先去屠户家,屠户开张得早,这会已经站在门口摆起了摊子,见了他,笑道:“赵公子,怎么有空过来,是买肉么?”
赵泽野说:“我猎了一头羊,你给看看,能卖多少钱?”
屠户仔细看了看羊,找了个称,两个人合力称了一下斤数,一百三十多斤的羊,还没成年,算他二十二两银子了,二十二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赵泽野又说:“前腿、肋条和皮毛要留给我。”
屠户说:“那可就拿不到二十二两银子了,只能给你个二十两银子。”
少二两就少二两罢,他对钱没什么概念,请屠户给他扒下毛皮,留下前腿和肋条,中午上完了课,他再来取。
屠户满口答应,两家人这么熟,这点小事当然是要帮的。
赵泽野领着小八来书馆,先去找慕容先生道歉,慕容先生看他旷课,这样的事情不多见,心底十分紧张,问他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他解释:“若春上山没回来,我去找她,两个人在山洞里住了一晚,所以旷课。”
慕容先生又问:“你夫人怎么样了,没事罢?”
“她没事,先生不用挂念她了。”
“那就好,你从来没请过假,突然不来了,还真是让人担心。”
“对了,学生前日猎得一头山羊,晚一些去屠户家里取些肋条来,给先生送来。”
学生给先生送礼是理所应当的,慕容先生摸着胡须笑呵呵:“你真有心了,不如中午就在我这里吃罢,别回去了。”
“若春会等我吃饭,我要是不回去,她也不吃,还是改日罢,先约好了,我提前告诉若春。”
一番寒暄,师生两人说清楚情况,才开始上课。
中午下了课,赵泽野让小八在书馆等着,他自己去屠户家取了东西,匆匆回书馆的时候,撞见了张秋兰家隔壁的林婶子的女儿,贺小瑛。
贺小瑛从镇上的医馆出来,神色诡异,好像有意躲着旁人。
他远远看了一眼,没当一回事,继续朝书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