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小巧小心翼翼的飞在天上探路,而王凌则是独自行走在山林之间。
此时的他印记已经十分的明亮,赫然达到了六级程度,只不过他的行进方向并不是所有考生齐聚的方向,而是相反,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前往深处,王凌会不断遭到灵兽的攻击,而撤回来,同样会遭到灵兽的攻击,甚至更加的猛烈,因为这些灵兽会认为这是赤裸裸的第二次挑衅。
王凌已经不再奢望成为稷下学宫的士子,反倒他额头上的印记越发的明亮了。
走着走着,穿过一片山林,王凌的眼前豁然一亮,只是转瞬间,他的眼神就是冷厉起来。
在他的目光所及处乃是一片桃花盛开的山谷,一条泉水从山上流了进来,汇成了一条潺潺水溪,而在水溪旁边则是有着一座篱笆院,院子门口此时有着一位看门的汉子斜躺在一把长长的凳子上晒着太阳。
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看门的汉子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又是使劲揉了揉,似乎看清楚了王凌的长相,才是笑着问道:“可是参加学宫大考的考生?是不是迷路了啊?”
王凌想了想,点头道:“是啊,是迷路了。”
看门汉子乐了,笑嘻嘻道:“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像坏人,就多唠叨一句,你走反了。若是继续走下去,铁定会被淘汰的,所以啊,赶紧往回跑,兴许来得及。”
王凌扯了扯嘴角,心想你当我傻啊?不过面上十分客气道:“多谢老哥指点,不过这几天大考,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就算了。就当我没这个命吧。”
汉子看破王凌心思,笑得十分开心:“你觉得你更傻一点,还是我更傻一点。”
王凌没敢反驳,因为他一时搞不清楚此人到底什么来历,为何突兀般的出现在这里,似乎太不寻常,可是此人又没有半点杀气,似乎真的是很热情的待人。
看门汉子转过头,望向篱笆院里面,伸手揉着胡里拉碴的下巴,低声啧啧道:“这混球,竟然还在睡大觉?就不怕再闹出人命来?”
王凌顿时神色凌然,从这看门汉子的口中,他猜到,对方绝对是有意在这里等着他的。
看门汉子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王凌。几步就是走到了王凌身前,眼神炯炯有神的看向王凌问道:“傻人有傻福,好人有好报。你信不信?”
王凌双肩一耸,十分无奈道:“我能说不信吗?”
此时此刻,他确实十分的无奈,因为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他真的很无奈,从来没有如此无奈过,之所以还有心情说这话,就是因为此人还没有任何的杀气,这一点,他作为曾经的凌皇还是有着把握的。
这看门汉子大步朝他走来,看似十分普通,可是在王凌眼中,却如同遇到了洪水猛兽,因为他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走了过来。
闪躲不能,更何谈逃跑啊?
此时在王凌的眼中,这片山谷,这片桃园就宛如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而自己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而且还是那种一往无前的过河卒,只能是硬着头皮朝前走,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
只不过现实变成了王凌原地不动,看门汉子朝他而来。
两者结果都是一样,王凌与这看门汉子近在咫尺。
当!当!当!
陡然间,看门汉子就是被人用一杆烟袋的烟袋锅子狠狠的敲了三下脑袋,然后有着一人幽幽道:“人家不信,你能咋的?和他吵一架,还是一巴掌拍死他?”
“嘿嘿嘿!人家不信就不信呗,我只是问问,难道问问还不成吗?”看门汉子一阵尴尬嬉笑,然后转身过去,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一斜一趟,又是舒服的晒起了太阳。
然后出现在王凌身前的便是一个老头,一个微微弓背,手里拿着一根粗糙的烟袋杆,浑身散发着一股烟呛味道。
虽然这位老头身上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略带好奇的看着王凌,王凌却如同遇到了饿猫炸了毛的老鼠,浑身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王凌的内心无所畏惧,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烟袋老头其貌不扬,可是他的声音让王凌深刻难忘,这声音与那从未露面,神秘异常的监考极为相似,或者确切的说,从声音判断,眼前的这个烟袋老头就是监考。
“没死在戒尺下,是不是很高兴?又很担心?”烟袋老头问道。
忽而又是眉头一皱,略有不悦道:“怎么了?之前骂我的胆量哪里去了?杀人的胆量哪里去了?你不是很威风吗?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怎么现在浑身颤抖啊,是不是吓尿了啊?”
王凌回过神来,强迫着自己脸上堆起一丝丝的笑容:“该杀的已经杀了,事情反正是做了,说到害怕,内心不惧,只是觉得就这么死了,感觉死得太窝囊了啊,还有就是这身体,身子骨太弱,实在是弱不禁风啊。”
老人穿着一袭灰布麻衣,显得格外清爽利落,闻言后,没有立刻做声,手里握着的烟袋杆晃了晃,微微皱眉道:“火呢?”
说完,烟袋老人转过身去,悠然自得的折返回篱笆院。
而王凌则是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跑?怕惹恼了监考,就这么怵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啊?
咚!咚!咚!
紧接着,王凌的脑袋上就是多出了三个包,然后烟袋老人的声音恼怒声传来:“真是没教养,不知道帮忙点火吗?”
王凌一怔,随即悻悻然的低着头走了过去。什么时候他堂堂的凌皇竟然沦落到给人点烟的地步了啊。
小心翼翼的帮烟袋老人点上了烟袋锅子,王凌鼓起了勇气,沉声道:“我说前辈,学宫的监考大人,你是准备再一把戒尺拍死我,还是放我走?总得给个准话吧?”
“呵呵,想再来一戒尺,你当戒尺是你家的啊,想拍就拍?放你走?怎么可能,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烟袋老人冷笑道。
“那我横竖都是个死呗?能反抗吗?”王凌反问道。
“反抗?你会死的更快,更惨!”烟袋老人陡然杀气腾腾道。
嗡!
立刻王凌就是僵硬在了那里,这位烟袋老人,或者说这位监考竟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者,轮起威势,给他的感觉,竟然丝毫不逊曾经远望的人皇。
“看来这次真的是死定了。”王凌满脸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