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用小腿敲打马儿的肚子两侧,从静止到前进,速度越来越快。跑了一段距离后,冷江将右小腿靠后夹紧马儿右侧肚子,左小腿靠前夹紧马儿左肩,同时向左拉动左缰绳,让马左转。最后,拉紧缰绳,用腿夹紧马腹,停在了据点门口。
“没想到你挺有天赋的啊。”
小蕊看见冷江骑马技术一点都不像初学者。
“嗯,听到你称赞还真是不容易!”抓紧缰绳后,冷江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有记忆一样,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称赞可谈不上。在战场上,这是基本技能,掌握不了就等着被敌方的屠杀吧。昨天和今天,我们阵亡了五百人,守住了这个据点,厉害吧?”
这么大的伤亡数字从小蕊的嘴巴里很平淡地说出,她还有些自夸的感觉。
“五百人?!”
“这种大规模的对战,阵亡这么点人已经很少了。”
小蕊说出轻率的台词。冷江瞄了她一眼,感觉怪怪的。
“你为什么要去战斗?”
“你的问题很奇怪,作为骑士去战斗是当然的了。”
“不,我的意思是战斗不是男人的工作嘛,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战场上。”
“你的话还真是偏激,因为我是女孩子就不可以吗?这样的理由!?你虽然是统领,可是我有妨碍到你什么吗?相比下,从没上过战场的冷江,你才是软脚虾吧!”
小蕊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冷江,她微微抬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被直接加上“软脚虾”的标签,让冷江心里特别的不舒服,他并不是看不起女孩子,只是觉得起码要个理由吧。一个引起这么多伤亡的战争,甚至可以让女孩子心甘情愿上战场,并且毫不畏惧的理由。
“嗯,我想问的是,那些敌人为什么要进攻我们?一般战争不应该有个理由吗?”
“你太天真了吧,理由只是发动战争的宣传口号而已,至于这种理由是否可信,这无关紧要。而对于我来说,战斗的理由就是为了守护住公主。虽然现在不知道公主在哪里,但是我们会守护着信仰她的人民,坚持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冷江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公主’到底是谁?在小蕊他们心中她似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可是在昨天那些士兵口中,她又像是毁灭世界的恶魔一般。这其中有什么矛盾之处吗?理由是一定有的,但是究竟是什么,会一个人这么的极端?
“你在想什么呢?”
小蕊的话,打断了冷江乱成一团的思绪。
“……小蕊,你所说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冷江忍不住脱口发问。
“什么样?”小蕊望向远方颔首答道,“她是一个用一己之力守护了整个大陆的圣女,也是我宣誓效忠的人。”
“宣誓效忠?那么即使战死也无所谓吗?”
“没错。虽然说死亡会让我些许担忧,但是这种担忧是担心不能继续守护公主,绝不是害怕死亡。身体流再多的血也无所谓,但是,对公主的忠贞不渝的精神永远是我无与伦比的骄傲与矜持。”
“你说的誓言就这么重要吗?”冷江不可理解地看着小蕊,换来的是她不可思议的目光。
“对于骑士来说,誓言就是荣耀那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没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想要守护的人?这个冷江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自己亲人或者朋友遇到危险的话,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战斗的。”
“现在我们这些人可不是你的亲人,也算不上你的朋友吧。”
“是的,不过既然答应了你们,我就会当好这个统帅的。”
小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开玩笑吗?你还真的以为你可以带领着这些士兵去打仗?步兵如何排列阵型,骑兵如何冲阵,你都懂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果然是这样,我们新任的统帅只不过是个被强行加上了光环的吉祥物。”
冷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被一个人否定过。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现在除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懂的头衔外,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事情。
话题在不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两人一言不发地骑马回到据点。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聆空出现在骑兵队长的营帐门口。
“没什么,只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了探讨而已。”小蕊回答说,“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给你说,你跟我来一下。”
“我先去那边转转,你们聊。”
冷江骑着马继续向前走。
“可恶。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吧,居然被一个女孩子这么瞧不起。打仗又怎么了,我就要做给她看看!嗯……但是我要怎么带领他们跟敌人战斗呢!?就靠勇气吗?这根本不可能吧!”
“喂!这个区域不许骑马!你赶紧给我下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站在冷江前面对他吼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这个规定。”
冷江翻身下马,眼前的这个士兵看样子是个军官,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今天才到。”
“即使是新人也应该知道军规,普通士兵是不允许在据点里骑马的。你必须接受惩罚!”
“惩罚?”
“普通士兵擅自在据点军营里骑马,抽十皮鞭!”
身材高大的军官拿着鞭子走向冷江。旁边其他的士兵听到他的咆哮般的声音,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请……请等一下!其实……我是统帅!”冷江小心翼翼地说。
军官听到冷江的话,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严肃的表情消失了,转而变成惊讶和愤怒!
“当我是傻子吗?冒充统领可是死刑!”他冲着冷江大声吼道。
“这家伙死定了,惹队长发怒了!”旁边的士兵议论着。
军官拔剑出鞘,向着冷江奋力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