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鹏眯着眼睛笑道:“不错,陆锦华,十年了,我欠你的,我们之间也确实应该有个了结了,但在了结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叶卫虎的尸首送回来,让我让他还乡。”
南王笑了笑说:“漠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会心机算计,叶卫虎率属于四门的人,你这非亲非故的,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呢?”
漠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道:“什么叫非亲非故?卫虎兄弟与我在西原三省一见如故,亲如兄弟,我来要回他的尸首怎么了,你这薄情之人,又岂会懂我们之间的情谊?”
南王闻言却也不怒,笑着说:“真是兄弟啊,漠鹏将军,看来十年过去了,你坑死兄弟、害死兄弟的本事害死一点儿都没变啊!”
漠鹏闻言,脸色大变,就好像被南王戳中了伤疤一般。
原本刚刚还很祥和的气氛,转眼间就变得箭弩拔张起来。
甜甜小姑娘是个不谙世事的人,看着这群人觉得好生奇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倒是李春秋在听到南王这句话后,顿时一阵冷笑,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被南王戳中伤疤的漠鹏眼中闪过一抹狰狞,怒道:“你又好到哪里去?若你不是薄情之人,阿桃会惨死,阿桃那些年,流过的眼泪是为了谁?”
南王面色一冷,抬起头来直视漠鹏,说:“我确实是对不起阿桃,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我亲爱的漠鹏将军,阿桃不是死在你的剑下?”
在事实面前,任何狡辩和反驳都显得无力,于是漠鹏无言以对。
场面一时间再度陷入了尴尬,而且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时候,阿通急忙站出来做和事佬,说道:“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吵架打架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么,怎么一个个杀气腾腾的。”
甜甜小姑娘纯粹的缺心眼,此时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样吵来吵去的有什么意思,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时候,叶南风转头看向了李春秋,笑了笑说:“李大哥,好久不见。”
李春秋小时候是见过叶南风的,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彼此印象不错,于是他笑了笑回应道:“南风老弟长大了一表人才啊,啧啧当年我就跟叶勤老爷子说,你小子是个人才。”
叶南风笑了笑说:“如果当初李大哥没有出走,或许还真没我什么事情了。”
李春秋顿时沉默了,叶南风说得这话没错,当初要不是他出走国外,忠义阁、北将军区总司令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
半晌,他再次开口道:“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说到李紫嫣,又想到了那消失已久的女帝,叶南风再次头疼了起来,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这玩意儿。
看到叶南风这模样,李春秋哈哈大笑:“看来还算是个好男人,我才说我那妹妹怎么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叶南风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尴尬地说:“李紫嫣,她很好。”
这时候,身材婀娜多姿的服务员一一走了进来,端着的全部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甜甜小姑娘见到这一幕,顿时眼冒精光,不停地吞口水。
李春秋见状,不屑地吐槽道:“吃货。”
甜甜小姑娘怒目回瞪:“要你管,我吃你家的了?”
顿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随着南王的一声动筷,跟着大家纷纷开始用餐。
边吃,继续刚才还未正式开始的谈判。
漠鹏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悠悠道:“南王,你我相识多年,虽然如今反目成仇,但总是这十年来的第一顿饭,就给个准话吧,要怎么样,你们才肯归还叶卫虎的尸首。”
南王摊了摊手,故装作一脸无奈地笑道:“你别问我,也别跟我打感情牌,现在阿里的一切事情都是叶南风做主,就算我想看在这十年的情谊帮你一把,也帮不了啊!”
漠鹏咬了咬牙,只得转头看向叶南风,和蔼可亲地笑道:“小叶将军,咱们又没仇恨,只不过是要回已故之人的尸首,有这么难么?”
叶南风夹了一片青菜放在嘴中,边吃边说:“漠鹏将军,是不是你年纪大了,卫虎是我二哥,他的尸首在我这儿没什么不妥,反倒你来找我要尸首,很是不妥啊!”
“咱们还是先来聊聊你那十五万四野集团军俘虏的事情吧,还是你觉得那十五万四野集团军失去的利用价值,你已经打算放弃他们了?”
这一句话,便将漠鹏推到了薄情寡义的境地,漠鹏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将叶南风祖宗十八代咒了个遍儿,强颜欢笑道:“四野集团军每个将士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们,赎,怎么可能不赎!”
“喔,”叶南风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思索了起来:“四野集团军十五万,来我预计一下你训练一个四野集团军起码需要五年的诗句,再配上一套精良的装备,起码得几万,这样吧便宜点,本来想一人十万元的,现在给你打个折,半价,一人五万元。”
漠鹏听到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心想:给我打个折,还特么半价,一人五万元,你怎么不去死?
想到这里,漠鹏脸色铁青,沉声问:“小叶将军,你是在抢银行么?”
叶南风摊了摊手说:“原来在漠鹏将军心里,这些四野集团军的士兵连五万都不值,那我可回去告诉他们了,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寒心了。”
漠鹏这是第一次领略了叶南风牙尖嘴利的功夫,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他要是拒绝叶南风的请求,南王这边的人便会去散播谣言,四野集团军的士兵在他眼里五万汉唐币都不值,那么四野集团军一定军心打乱,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又闹出多大的乱子。
他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当初四门为了除掉叶南风会不留娱乐,感情这家伙在地方阵营就算个高输出、使用阴谋诡计的贱人啊!
一个五万,就特么是七十五亿啊,饶是漠鹏控制着整个西原三省,但这也是西原三省其中一个省半个月的全部收入了。
七十五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就这么送给敌人,任谁都会心疼。
漠鹏深吸了口凉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好,你们何时交人?”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是很有原则的。”
漠鹏闻言,更是气得面色铁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是有原则的,有尼玛mp,第一次见到坑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想到这里,漠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抬起头,看着叶南风,抱拳道:“阁下无耻,是我平生罕见。”
叶南风微微一笑,却是毫不在意:“过奖过奖。”
“给个银行卡号,公卡私卡都可以。”漠鹏咬牙切齿道。
叶南风回首看了赵楠一眼,询问道:“阿里军区的公卡是多少。”
赵楠和南王微微一怔,按照常理,这种情况谁俘虏的人钱就是谁的,但没想到叶南风会充公,不过只一瞬,他们便乐了,叶南风就是这个脾气。
赵楠将卡号念了出来,漠鹏听着那一串数字,然后开始记录,一边记录,一边心在滴血。
“等下谈判结束后,我会叫财务部进行转账,希望钱到账了,你们立刻放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叶南风拍着胸脯笑道:“那是自然,我不是说了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是很讲原则的,信誉当保。”
漠鹏一听到这个梗儿,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这时候,李春秋端起了酒杯,开始敬酒:“南王,你我虽然未曾见过几面,但也彼此听说对方多年。”
“赵楠,你我也是一样。”
“叶南风,我跟你就不用多说了,都是四门里长大的。”
“我敬这杯酒,不是要和你们套近乎,只是想问一问,叶卫虎兄弟的尸首,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又该怎么处理,南风,那毕竟是你二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仅话语流畅,而且每句话都是点到为止,其中圆润和平生为人,可见一斑。
漠鹏听到这些话心情也有些好转,李春秋只要在饭桌上开口要回叶卫虎的尸首,就说明已经有和他统一战线的意思。
这时候,叶南风想了想说:“我知道卫虎是我二哥,而且我也知道卫虎是为了什么死的,因此我不想他的尸首经过某些小人之手,以免他泉下有知,还死不瞑目。”
李春秋点了点头说:“这我能理解,但总要弄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这时候,漠鹏插话道:“就是,也不能让卫虎兄弟的尸首一直在你们阿里前线放着吧?这样卫虎兄弟泉下有知便能瞑目了?”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漠鹏将军,似乎这是四门与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你西原三省什么事情,你这样贸然插嘴,真的好么?”
漠鹏怔了怔,颇有些恼怒道:“卫虎在西原三省的时候与我亲如兄弟,他死后我为他办点事情也是应该的,怎么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插嘴怎么了。”
李春秋挑了挑眉,问:“这件事是四门内部的事情,漠将军是想干涉四门内部么?”
他抛出的这个帽子极大,饶是漠鹏,此时都不敢接。
漠鹏看着李春秋,心里恨得直咬牙,可是脸上还是得露出恭敬且和蔼可亲的笑容:“李少,您误会了,四门的事情当然是四门说了算,我关心的,不过是与卫虎兄弟间的情谊。”
李春秋冷冷一笑,没有理会漠鹏,而是看向了叶南风,问:“小叶将军,你我都是四门出来的人,我也不整那些虚的客套话,就问你,把卫虎兄弟的尸首交给我带回四门安葬,需要什么的条件?”
叶南风摇了摇头说:“条件都不是问题,就像你们说的,那是我二哥,我得想亲自送他回家。”
说着,他那双明若星辰的眼底流露出了些许悲色,让人看着都不禁有些伤感。
甜甜小姑娘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叶南风,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又觉得不妥,一时间便有些犹豫。
李春秋顿时乐了:“小叶将军,到时候你也不怕叶卫国当场和你闹?”
叶南风说:“我只送他到叶家门口,其余的路,就麻烦李大哥了。”
李春秋恍然大悟,说道:“好说好说,虽然各为其主,但战场下毕竟是兄弟,到时候叶卫国那边我给你说说去,不过李紫嫣那丫头可是想念你得很,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叶南风闻言,一阵苦笑:“要不就这次?现在南北战争时期,有点忙,别的时候还真不一定有时间。”
李春秋点了点头:“你不错,紫嫣是个好姑娘,不要对不起她,否则我可不会给你留半分情面。”
叶南风苦笑道:“我定是不会负她的,只是汉唐未兴,何以为家,我现在不想谈情爱。”
李春秋深深地看了叶南风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
……
圣京皇城,御林军列道两侧,摆开了仪仗,好像是准备为什么大人物送行。
跟着,一张特质的红旗车驶入大道,在红旗车的身后,是天子座驾,在天子座驾的身后,则是一支紫色大军,无论是战车、还是军服都是特质的紫色迷彩,就连天空中的呼啸而过的战机,也是如此。
天子座驾和红旗车驶入大道尽头,到了皇城进入天水市的关口,天子座驾和红旗车停了下来。
天子座驾的车门打开了,陆锦徽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然后红旗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紫袍男子下了车。
男子三十而立的模样,却面白无须,带着女子般的秀气,两鬓有些花白,双目锐利如鹰,却又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陆锦徽对着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有劳曹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