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微笑着说:“其实我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你既然能够靠着一本佛经达到如此心境,在我助你入道后更是前途无量,你心中风景已经如海,何须再走万里路,你只需要一个平台。”
朱重八没有说话,他很安静的听着,并且听得很认真。
王安接着说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是对的。你看现在的灵帝,他既然没有掌握这天下的本事,那么他就会让出这个天下,守不住父辈的基业,还要败了祖宗的江山,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你是怎么样的出生,便决定了怎么样的命运。”
“你看,灵帝是帝王家出生,继承皇位,按道理说后汉的江山和天下,本应该是他的,无可争议,也没有任何人能抢,但事实并非如此。”王安一脸温和的神情说道,就像一个师长在对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晚辈说教。
朱重八点了点头,说:“我懂的,上天给予你的,不是那件东西,而是拥有那件东西的机会,至于最终能不能拥有,在于你自身的能力和实力。”
王安不可置否:“所以在我对张绣说了那些话,就算我不说,我离开后你依然要面对,既然分早晚,晚些不如早些,有些事情还是早解决了好。我没有管,没有任何动作,是认为你既然要接住这柄权利的剑,那么如果你连张绣都对付不了,就没有资格接!”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虽然这可能让你觉得有些冷血,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意味的照拂你,却是害了你。”
朱重八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而且我也不喜欢拔苗助长。”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抹决然之色,请示道:“只是侯爷,张绣我能杀么?”
王安反问道:“张绣不过是地方臣子,而你是后汉影凤大统领,张绣想要杀你,该当何罪?你执掌监察百官之署,先斩后奏又如何?”
朱重八笑道:“我才不理会朝廷怎么说,只要侯爷没有意见,我就敢杀。”
……
……
长安城外二十里,张绣大军中军大帐之中。
张绣坐在主座上,诸将坐在旁边。
昨天晚上的刺杀很是失败,而且那些刺客,竟然都叛变了。
他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朱重八为什么能够有这么诡异的本事,难道是楚候从中作梗。
就在这时候,影凤的人悄然包围了中军大帐。
戴着鬼面,气宇不凡的朱重八悄然而至。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中军大帐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看着张绣,温和地笑着说:“大人的野心不小,只是能力不够。”
张绣本来有些惊讶,但一想到对方不是楚候,只是楚候麾下的一位臣子,便不再害怕。
他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微微一笑说:“不是野心不小,而是觉得你不配坐那个位置,也不配接那柄剑。”
朱重八也不生气,笑着说:“我配不配接这柄剑,坐那个位置,不是张大人说了算,而是整个天下说了算。”
张绣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大统领真是好大的口气,本来对付你我心有余悸,但如今见楚候府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这场杀伐争斗,侯爷也是默许的,你竟然敢闯虎口,那么也不用走了。”
朱重八说:“我本没有打算走!”
跟着,随着张绣一声令下,整个大军军营都动了起来。
就宛如一头沉睡的猛兽,忽然醒了过来。
既然醒来,便要吃人。
就在张绣整个大军军营都动了的时候,影凤的侍卫也都有了动作。
一时间,百鬼夜行,惨叫连连。
鲜血染红了这一片长安城外二十里处的草地,也染红了那些军旗和帐篷。
一名身高体胖的壮汉走了进来,他披着厚重的铠甲,修为不俗,手持斧钺,很是威武,犹如魔神。
这是影凤的副统领,名为恶来,朱重八的得力助手。
“大统领,全部杀了么?”恶来问。
朱重八一脸淡然地说:“反抗者死!”
张绣眉头微蹙,然后抽刀,一缕寒芒生出,刺骨寒心。
“该死的是你!”随着他的一声暴喝,他整个人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一跃而起,然后来到了空中,向着朱重八的脑袋砍去。
这一刀很强。
谁能想到曾经名声不显,后来也没有太大惊才绝艳表现的张绣,竟然如此之强。
朱重八并没有畏惧,反而眼里升起了浓烈的战意,如烈火一般烧灼。
一本破旧无比的佛经从他的怀里掏了出来,他就如同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或者说一个无比好学的读书人。
无数佛光生出,填满了中军大帐。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便沉浸在了佛光的海洋里。
如那一夜一般,无数佛莲在中军大帐之中绽放,有无数瓣泛着金辉的花瓣坠落。
朱重八,阅一本佛经数十年,心境宛若真佛。
后来因为楚候入道,一步便是别人数百步,生而知之。
因为受佛光所阻,张绣的寒刀被荡飞了出去,他本人也倒退了数步。
“不得不说,楚候的眼光确实不错,不过我对付不了你的佛光,那么那些贴满了符篆的箭弩,能否对付呢?”说到这里,张绣嘴角浮起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
……
虽然来自西楚尚武阁的少年们,都很想回家。
即使回家的路很远,他们还是很迫切的想要回家。
但他们还是很享受最后在后汉的时光。
楚候率军,前往皇家林苑狩猎,并且带了红柳前去。
即使灵帝已经知道,王安知道红柳是他的人,但看到王安如此举动,他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惊喜。
皇家林苑的动物很多,楚候这样的人物,自然是箭无虚发。
最终,他看见了一只很是好看的白鹿。
那只白鹿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红色梅花斑。
就好像一片大雪之中,落了无数朵鲜红而妖娆的梅。
梅花白鹿,是后汉很稀有的品种。
楚候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在了那只白鹿的腿上。
那只白鹿惨叫了一声,一时间鲜血淋漓,鲜红如血的梅花就真的鲜红如血了。
那白鹿还欲要逃。
楚候蹙了蹙眉头,准备彻底让这只梅花白鹿成为一件可供欣赏的物品。
“用它的皮,做一件锦貂,想来会很好看,你喜欢吗?”王安看着怀里的红柳,温和地问。
红柳怔了怔,有些犹豫。
王安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准备搭弓拉箭。
就在这时候,红柳忽然制止住了楚候,怯怯地问:“能不杀它么?”
王安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
是的,这就是楚候的习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要一个原因,或者说理由。
红柳犹豫了会儿,坦诚道:“因为我喜欢它活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