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将军一席话,可谓是点燃了无数西凉男儿的血性,和内心深处那狂野和不羁。
正厅内所有人,没有任何人反对黄老将军的话,大家都对其表示赞同,于是皆朝着黄老将军投去了无比敬畏的眼神。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西凉大军的二号人物,庞德开口说话了:“姬羽确实很强,黄老将军说得也没错。”
“所以现在,如果有人,因为山高便不敢攀登,因为路远便不想走,因为敌人很强,这战就不敢打的,便自行离开吧!”
西凉民风彪悍,且开放,庞德几句话下来,不仅没有人有丝毫怨气,反而皆很是赞同。
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在此时退缩,离开正厅。
见无人离开,西凉第四号人物,魏延开口说道:“既然没有任何人退缩,那么接下来就一起商量一下,这战该怎么打吧?”
很多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冯超却是目光转向了成英光,说:“该如何打这场战,应该问监军大人吧?”
此时很多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成英光。
成英光清了清嗓子,微笑着问:“听说楚候军营中,来了一位年轻人。”
冯超闻言,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位年轻人是昔日楚候在金县做县令时,跟随楚候的一位师爷,后来楚候离开金县去了庐山郡,便做了县令。”
“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值得关心。”
成英光喜笑颜开,不再关心这位金县的师爷,而是回想着汉阳郡的战斗,说道:“当初我们失利在楚候麾下强者手上,也失利在了楚候太过强大上面。”
“若当时楚候不这么强大,麾下强者也不这么强大,那么他想要破汉阳郡,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成英光分析的头头是道。
于是很多人附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冯超将军是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于是他笑了笑发问道:“那么这战,该怎么打?”
武将向来直接,问话也直入主题。
既然最有话语权的人都如此说了,成英光也不再卖关子,说道:“如今有了黄老将军和魏延将军的加入,我们的军事力量也再度加强,楚候姬羽想要再像之前攻打汉阳郡那般打下我陇西郡,可能么?”
“要知道,后汉天子和楚候并不是一条心,而且我们就在西凉,而他们是远道而来,这里天寒地冻,到时候他们坚持不了,军心疲惫,我军再主动出击,他们还会是我军的对手么?”
几句话分析下来,说得正厅诸将频频点头。
冯超却是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么可不可以,更有效的击败楚候姬羽呢?”
成英光沉思了一会儿说:“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难。”
冯超闻言,蹙了蹙眉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说:“为何会比较难?”
成英光说:“楚候的敌人有很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我们想要击溃楚候,那么可以去寻找这些朋友,联合起来,有些时候,我们只要一个,就可以让楚候陷入苦战。”
冯超心有所感,问道:“益州刘玄,我们能够说服他,协助我们一起击溃楚候姬羽么?”
成英光笑了笑说:“我想,他一定会很希望拿回益州北部,甚至更多的土地,如若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当这个说客,并且立下军令状,如果不完成任务,愿意以死相报。”
冯超闻言神情微凛。
事实上,大厅内很多人听到这样一句话,都不由得心神一紧。
因为一件说服的事情,便要立下生死,实在是太过鲁莽,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但作为西凉之主最优秀的儿子,作为西凉赫赫有名的少将军,怎么可能让成英光这样的人才,因为这样的小事,便立下军令状这种东西呢?
于是,冯超温和地笑着说:“成监军,你太过严谨了,刘玄固然是一位强大而关键的盟友,可是他哪里有您重要呢?”
此话一出,陇西郡正厅内的人物纷纷点头,就连那端茶倒水的郡守,也跟起了风。
成英光怔了怔,心想难道是自己许久没有见到上官府的人有些激动,如今要重逢了,所以太过失态?
他微微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然后站起身对着众人抱拳而笑,环顾四周:“是我言重了,那就换成在下定不负诸位兄弟所望?”
众人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
如今成英光可是西凉的智囊人物,而且还是唯一。
要是成英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战应该会更难打。
谁都不想成为没有家园的丧家犬,后汉的灵帝如此,这些西凉人,也如此。
……
……
当西凉人准备派遣成英光去找刘玄,说服刘玄帮助他们一起对付楚候的时候。
楚候正坐在汉阳郡中军大帐中,闭目养神,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眉头微微紧蹙。
就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般,面露警惕之色。
而坐在他旁边的伶月、符邦等人,迅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道:“侯爷,怎么了?”
姬羽看向了符邦,说:“我想去一趟江东,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能否稳住大军?”
符邦疑惑地点了点头,中军大帐中每一个人都很疑惑,包括新加入他们的师爷,不知道年轻的楚候要做什么?
楚候姬羽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说来也很是简单,西凉可能会和益州联手,这样我们会很麻烦,我们可以说服江东。”
正厅内所有人都怔住了,心想:你怎么知道?
楚候姬羽仿佛能够看到他们的心声,笑道:“因为我比较擅长推演,万物一剑,以剑可以入万道。”
正厅内所有人闻言,皆是再次一愣,却又发觉楚候姬羽说得其实极有道理,因此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纷纷叮嘱侯爷小心。
但伶月依旧喊的是公子,似乎无论楚候姬羽成为什么样的人,在他心里终究只是公子。
楚候姬羽微微点头,拍了拍符邦的肩膀,说:“拜托了!”
亦如往常一般,他没有将这一切托付给最信任的伶月,而是托付给了后来居上的符邦。
不过众人还是很理解,因为伶月只擅长修剑,是个剑痴,其余的事情不是说不擅长,而是根本不上心。
而只有符邦,既然能够读懂楚候姬羽三分之二的心意,便也有着楚候姬羽三分之二的风采。
就在所有人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行至中军大帐门口的楚候,忽然回首看向了一袭红衣的伶月姑娘,轻声说了一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