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樊宽和夏侯元唇角微微上扬,跟着一人西去,一人东奔,开始在城上帮助自家的士兵守城,屠杀敌军。
而也有着无数的士兵,工兵爬了上来,防守的防守,修缮城防器械的修缮城防器械。
符邦没有动手,他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敌军中军指挥位置上的严丑,那三把刀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熠熠生辉,恍惚中,竟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严丑瞳孔微缩,心中忽然一沉,却是在思考着,如何对付符邦这样强大的修行者来。
……
……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徐舟战场的第一场大战终于尘埃落定。
在姬羽、刘、关、张三兄弟和伶月的强势进攻下,在韩星精妙的指挥下,他们这边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倒是吕温候们那边,和他们比起来,还真有点儿损失惨重的味道。
姬羽最终没能杀死林启,倒不是那只腾云仙鹤太快,而是因为林启的一些手段。
想着那些手段,他的面色有些沉,原来西楚一线天的林家,是这个林家,那倒与当年的事情有些意思了。
此时,韩星、伶月、龙贾、白无常、刘、关、张三兄弟皆在城头,只不过来自城中城的少年,始终在他身侧罢了。
姬羽问:“想要强攻,杀死吕温候他们,代价太大,耗时太长,袁楚手下虽然没有太过强悍的修行者,但他兵力极多,想要杀死袁楚,也是殊为不易。”
“如果,我们在打吕温候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兵力,到时候对付袁楚,便不太好对付了。”
所有人皆是一阵沉默,他们很多人只是武夫,并不擅长谋略。
当然伶月不是武夫,只是一把剑,剑就只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而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正面硬拼。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转头看向了韩星,笑着说:“你以为,我们当如何破敌?”
韩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徐州地势低平,但他们的水源却在高处,如果让水源崩坏,可以水淹徐州,到时候再利用一下人心,吕温候的实力必然是折损三分之二。”
他的一句话,点醒了很多人。
然而姬羽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来,说:“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用水攻,再利用人心,破吕温候会好一些。”
“而且,现在镇守吕温候大军的人,叫做侯成。”
众人闻言,皆是微微一怔。
他们当然知道侯成是什么人,侯成是丁源的养子,丁源待其不薄,视如己出。
……
……
徐州大军的水源,是从下邳郡城后一座名为“邳山”的高山之上流下来的,水源清澈,很适合做军用泉水。
而此时侯成大军,正扎营在山上,看守着水源。
他面无表情地带着士兵们烤着打好的野味,抓好的鱼,放着调料,喝着美酒,完全跟前线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前线的任何战事,都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个玄衣少年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很是自觉的抓起了一条烤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旁边的将士纷纷拔出刀剑,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年。
侯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有些狼狈的倒退了好几步。
在明亮的篝火旁,他看见了一张生得极美的脸,想起了后汉那个传言,便知道来的人的身份。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姬羽!”
同时,莫大的恐惧席卷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四肢发软。
比起吕温候来说,他都太过弱小,更何况是当今后汉,宛如怪物一般,武力一品的姬羽。
他很难想像,他只不过是一个后方看守水源的后勤将军,一个若有若无,毫无轻重的人,却会面对上姬羽。
于是,冷汗挂满了他的脸颊,也打湿了他的后背。
姬羽喝了一口花雕酒,看着四周那一幅幅如临大敌的脸,觉得有些有趣,于是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侯成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紧张减了一些,但他仍然不敢放松,因为他所面对的,是后汉的姬羽,唯一一个可以击败吕温候的人。
姬羽感受着四周的那些将士以及侯成的情绪,并不在意,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吕温候在杀死丁源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侯成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姬羽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的思绪被这个问题拉得很远,目光中那些痛与恨,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眼中那些痛和恨全都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说:“往事都随风,已成过往,不必再提,也提之无用。”
姬羽眉头微挑,别有深意地笑着问:“往事真的这么容易放下么?”
侯成再次愣住了,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有些不确信地问:“姬羽将军,你是来和我谈人生的?”
姬羽摇了摇头,说:“我来,是希望你帮我几个忙,然后我斩崩这条水源!”
侯成又失神了,半晌后他回过神来,有些吃惊地说:“你竟然是想要水淹徐州城?”
姬羽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不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
侯成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于是笑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姬羽说:“因为,你帮我可以为丁源报仇,难道你不想报答他的养育之恩,若没有丁源,如今会有你侯成么?”
“可是吕温候,却夺走了丁源的生命,你看看吕温候,如今怀抱美人,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和我死拼。”
“兴许此时在他眼里,无数士兵、兄弟的生命,还不如蝶舞一个人的重要,你们不信,可以说蝶舞的坏话试一试。”
听完这些话,不仅侯成沉默了,周围很多将士都低下了头,因为姬羽此时说的,是事实。
侯成想了想,环顾四周的将士,又想起了自己的义父丁源,还想到了吕温候与蝶舞,以及很多的事情,他眼中的悲痛似乎要溢了出来。
他眼里的痛,有丧失至亲的痛,也有恨铁不成钢的痛,但都很痛。
但最终,侯成双眸中流露出来的这些情绪,都被如剑一般斩钉截铁的决绝给代替了。
他如此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四周的将士们微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如剑徐州的局势,吕温候的所作所为,也就释然了。
姬羽啃完了那只烤兔腿,喝完了那一碗花雕酒,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眺望着这股粗壮如河的山泉,微微一笑说:“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需要你证明吕温候,不配这么多人为他出生入死,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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