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街路窄,店铺外面还摆着许多摊位挡路,何家的平治房车在街口等候。
就像国内喜欢称汽车为“轿车”一样,本埠的语言环境中,人们就把汽车成为“房车”,其实房车就是轿车,并非一个特指的称呼。
王梓轩拎上备好的果篮。
“早去早回。”周小寒叮嘱道。
“混熟了,下次带你去。”王梓轩笑着点头。
街坊邻居看到白手套司机上前躬身为王梓轩开车门,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何氏豪门座上客,王梓轩这是咸鱼翻身,要发达了。
不少人跑来鱼铺找周小寒套近乎,打听因由。
周小寒自然美美吹嘘,王梓轩因打架被学校开除,是为了潜心修炼的借口,如今风水术终于大成,斩鬼除妖也是等闲,只是碍于老豆去世前的叮嘱始终低调,何氏千金昨日亲自来请。
刘师奶在人群中证实王梓轩破除泰国降头师的犁头咒,引得不少人惊呼失声。
坐于平治房车内,王梓轩饶有兴致的向外观瞧。
过海之后没多久便到了何家别墅。
菲佣上前躬身为王梓轩开车门。
何琼欣在午饭过后便拖住父亲何洪威坐在客厅等候,一再向父亲数说王梓轩的厉害之处,引得何洪威老先生对王梓轩大感好奇。
一身得体的阿玛尼西装,人也仪表堂堂,但竟然是个20左右岁的后生仔,这般年纪的大师能有几斤两?
何老先生商场打拼数十年,阅历丰富,很快恢复常色,招呼王梓轩坐下,菲佣很快端上茶点。
何洪威是华犹混血,属于香江著名的望族何启家族的成员,十分推崇英式维多利亚下午茶,醉心于精致的生活品味。
“小友,请随意。”
“谢谢老先生招待。”王梓轩抿一口奶茶,微微一笑。
何洪威对王梓轩颔首微笑,“你是阿欣的朋友,喊我一声伯伯未尝不可。”
“何伯伯。”王梓轩从善如流。
何琼欣坐到王梓轩身边,“老豆啊,你去看妈咪她们打牌,我带轩仔为我们家看风水。”
何洪威的笑容不变,看了女儿一眼,“随意,轩仔随意看。”
他生病之后,也一度怀疑过风水问题,之前请过香江知名的大师来看风水,改动了一些地方,却毫无效果,起初他还对王梓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现在已然不抱希望。
所谓易学难精,王梓轩太年轻了,风水易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是短时间可以精通掌握的一门学问。
何琼欣与周小寒一样,是个急性子,带着领王梓轩直登三楼露台。
何家的别墅三层高,墙壁由花岗岩砌成,屋宇结构古雅朴素,成守势之格,明堂处修剪整齐的大片草坪生机勃发,左边有个圆亭,柱上未见任何雕刻,显得简单大气。
王梓轩翘首远眺,只见笔架山势攀升,与太祖山遥相呼应,双峰高耸入云。
“轩仔,有无问题?”
王梓轩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靠近水的山叫龙,不靠近水的山叫山!”
“何小姐,你看那里,双峰高耸入云,为‘天乙太乙守水口’美格,这个结构是本埠‘守财’的最主要风水格局,但事有利弊,也有不足,此格局会消磨宅主斗志,导致宅主滋生隐退意向。”
何琼欣点头。
“真让轩仔你看准了,搬过来没多久,老豆就动了退休的心思,将表行和地产生意都分给二哥他们三人打理,不过生意越来越差,最近亏了很多钱,令我们何家在本埠的名望一日不如一日。”
王梓轩心中微动,听话听音,这些话看似训斥,其中可是有许多值得推敲,很有价值的消息。
“何伯伯辛苦半生,起了享福的心思不足为奇。”王梓轩微微一笑。
“轩仔,有件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对人讲。”
“说说看。”王梓轩嘴角微扬。
“那个、鱼铺里那个乾隆御赐的牌匾,到底是真是假?”
这件事憋在心里好几天,何琼欣吃饭不香,她特意找人侧面打听,都说解家鱼铺里那牌匾是假的,乾隆皇帝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个算命先生御赐牌匾。
但问题是王梓轩风轻云淡的态度,反而令她半信半疑。
“假的。”王梓轩微微一笑。
“啊,真是假的啊?”何琼欣难掩一脸失望。
“不过,解家祖上,真有这牌匾,只是早年因躲避战祸遗失,后来迁居香江稳定下来,又请人仿造一块出来。”王梓轩道。
“啊!?你家真有乾隆的御赐牌匾?你之前跟我说不是?”何琼欣没想到峰回路转,心中八卦之火不禁熊熊燃起。
“印章是乾隆的,但那字可不是,更不是乾隆皇帝御赐牌匾。”王梓轩远眺山海景色,神色淡然的束手说道。
“不是乾隆的字,印章却是真的,这怎么可能?”何琼欣听得懵圈。
谁能拿到乾隆皇帝的印章乱盖,那可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
王梓轩悠悠道,“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年水泛含龙日,认取香烟是后身……”
“和的绝命诗?”何琼欣联系王梓轩之前的话,一下恍然大悟。
模仿乾隆的字还盖上乾隆的印章,也只有权倾朝野的和可以做到。
“我契爷先祖解红尘为那人改风水,令他富可敌国,权倾朝野,分道扬镳之后,也令他浮生若梦!”王梓轩一番话讲的傲气冲霄。
何琼欣听得目瞪口呆,难怪和那首绝命诗中有一句“今朝撒手谢红尘”。
“好好的,干嘛要分道镳?”何琼欣半晌才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