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若琳仿佛见到了修罗一般,吓得瞳孔剧缩。她想要逃,永远地逃离这个噩梦,房间里若是只剩下楚姒清,那么她的日子,将会生不如死。
“放心,我不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楚姒清眉眼弯弯,和善的说道。她说的是大实话,楚若琳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不会雪中送炭,但也做不到火上浇油。
她本来善良的性子,令她无法再下手。
楚若琳不肯相信,嘴里念念有词,“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父亲一定会知道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无聊!没空跟你鬼扯。”楚姒清白了她一眼,而后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寻找一点蛛丝马迹,无论是关于明妃,亦或是那颗神秘的珠子。
楚若琳一颗心惶恐不安,七上八下的,臆想着楚姒清待会儿会用什么恶毒的法子整自己,奈何等了半晌,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呵……真的放过自己了吗?她会这么好心?
扭过头,发现楚姒清果然没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以一副探究的目光,扫视着屋中的一切。
楚姒清走到一个柜子前,研究了半晌,而后摸到底下的一个暗格,呼啦一声,里头果然重新打开了一道小门。
“你……你做什么,你不许碰我的东西。”楚若琳竭力吼道,生怕被人占了便宜。
“好姐妹儿飞,有东西怎么能私藏着呢?一起拿出来分享一下啊。”楚姒清回过头,以示友好地说道。
从前,每逢过节,古代楚姒清按例会收到账房处的一些金银、首饰,而每到那个时候,楚若琳就会带着丫鬟婆子过去抢夺,即便不值钱,也被抢的一干二净,那行事作风跟土匪无异,犹记得,楚若琳那得意张狂的笑脸,“你个低贱的女人,也配拥有这些吗?这府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楚若琳一个人的,你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楚姒清从往事里回过神,目光落定在一个古朴的簪子上,这是吴景芝的嫁妆,六年前被楚若琳抢走的,竟然藏在这里。
“你别碰我的东西,楚姒清,我警告你……”楚若琳急的要从床上跳下来,奈何提不起半丝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触碰她的私有物品。
楚姒清翻阅了一下,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想必是她存着留作嫁妆的,还有些暧昧的书信,从及笄以来,各种达官贵族家公子暗地里给她的情书。
看不出来,这外表大大咧咧的楚若琳,背地里藏了这么一手,跟众多公子暧昧不清的,呵,这要是说出去,可不得了啊。
找了半晌,并无丁点她想要的讯息。
兴致来了,她扬起一封书信,“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不许念,楚姒清……你住嘴。”楚若琳羞得面红耳赤,虽然无数人的追求让她享受了高高在上的滋味,可要是传出去,那可是毁灭性的后果。
“我这念诗呢,给你助助兴,你什么喊啊。”楚姒清不悦地挑眉,又信手拈起一封,“噢,还有西岳公子的画作,配上诗句更加雅兴,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每一字,每一句,如同针尖扎入楚若琳的心口,她羞愧的无地自容,江西岳曾经追求过姐姐楚襄芸,她气不过,暗地里去勾引了几次,没想到那浪荡的公子就黏上了,三番几次地要约她出去见面,这若是败露了,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名声毁于一旦。
“还有很多,你想听哪一个?是李公子的,还是薛公子的?”楚姒清扬眉问道,一副好心的样子。
楚若琳终是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丧气地说道,“你把金银都拿走吧,都拿走,一样不剩下,求你不要碰那些书信了,求求你了。”
何等高傲的女子,此刻在楚姒清面前,成了忍气吞声的低下女子。
“不早说!二姐可真是大方,你既然慷慨解囊,那么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收好书信,等你康复的时候,再交给你处理吧。”楚姒清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楚若琳半信半疑,只想着度过此刻,“好,好,有劳三妹了,这些金银,其实大多数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保管了多年,你拿走是应当的,其他就算是利息吧。”
“二姐真够意思。”楚姒清一副感激的样子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呵……”楚若琳想笑,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接下来,楚姒清将她的小金库扒了个干净,金银财宝全部没收,外加古董玩物,然后吩咐丫鬟婆子进来,将大半的财务抬往吴景芝的住处。
几个丫鬟婆子不敢置信,迟疑地不愿动作。二小姐平时就苛刻小气,可不会那么大方,将金银拱手送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啊,将东西都搬过去,这是我应该孝敬大娘的。”楚若琳厉声吩咐道,心痛如割,但此刻,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名声,破费点金银又算的了什么?
孝敬大娘,吴景芝吗?怎么可能?这二小姐不剥削吴景芝,就是谢天谢地了。
“是的小姐,快快快,动起来。”一个婆子立刻开始忙乎。
楚姒清笑着坐在炉子前,看似认真地煎药。这些家伙一并搬过去,会不会吓到了吴景芝,但作为女儿,能为她做的,仅此而已。
家丁和婆子等,风风火火地搬挪金银,将正打算礼佛的吴景芝惊吓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院子里摆满的金银珠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一身命苦,虽然做过将军夫人,可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金银。
小梅亦是吓得不轻,两眼瞪大,“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天上下银子了吗?”
楚若琳的贴身婆子上前,笑呵呵的说,“没错,没错,就是天大的喜讯啊,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二小姐吩咐送来的,她说,这是她该孝敬您这个大娘的,你赶紧的收下吧。”
“这……我跟二姑娘,并未交情,她是不是有所求?”吴景芝从不相信,天上会有馅饼诞生。
婆子笑的谄媚,“这说的什么话?是您的女儿,孝敬您是应该的啊。夫人啊,还不过来瞅瞅,二姑娘给你准备了些什么。”
吴景芝持怀疑的态度上前,扫了眼箱子里的财务,发现里面躺着一枚玉簪,正是她出嫁时,母亲唯一留给她的寒酸嫁妆,六年前,被那个刁横的二丫头抢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