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忽然陷入沉默,良久的沉默,他背过身子,目光远眺天边的残月,不打算回答这个深藏在心中多年的问题。
是啊,他的馨儿,又怎么与她相比?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她已经去了,这辈子都不会威胁到你。”许久,他这样回答,却等于没有回答。
楚姒清如约等来打击,却还是装作没事,“如果她某一天,复活了,你又该如何选择呢?”
“本王……”慕容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复活,死去的人又怎么能够复活呢?
“我明白,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楚姒清也不必多问了,转开话题道。
“恩。”慕容尘轻轻点头,两人走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都没有再说话,原本刚刚走近的心,再一次拉远,也不知到何时,才能彼此心意相通。
翌日,宫宴。
此番举办的宫宴,外人看来是皇后邀请庆国的公主赏花,实则是一场变相的公主选驸马大会。
然而,昨天夜里,七王爷慕容安闯进将军府,大肆轻薄的事情早已穿的沸沸扬扬,彼时庆国公主云雪衣,即便再美名在外,也少不了被人私底下说闲话。
皇帝凌晨听闻消息后,勃然大怒,将七王爷慕容安狠狠教训了一番,并且发动全部的势力,暂时平息了流言蜚语。
楚姒清是陪同慕容尘进宫的,以贴身是侍女的身份,所以并未多做打扮,一身朴素的白衣,与在场盛装打扮的人大相径庭。
“你看,四爷居然还来了。”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听说他的腿,这辈子也治不好了,唉,真是可惜,原本多么出尘绝世的男子。”
“那你又知道吗?他为何受伤?”
“不是狩猎出了意外吗?难道另有隐情?”
“才不是呢,四爷那般武艺,怎么会随便受伤,因为他一心救楚姒清那个女人,所以才会……”
“就是他身边的吗?天哪,长得那么丑,四爷的眼睛是瞎了吗?”
“可不是,在场的女子啊,哪个不比她强千倍万倍!不过我还听说,云雪衣公主一直爱慕四爷,今日选驸马,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改变心意。”
“不会,世人都说,云雪衣重情重义,绝对不会因为四爷的腿残废了,而嫌弃四爷。”
“我看也是,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四爷当了驸马,总比留在昭国当普通的王爷要强。”
各种复杂的目光,几乎将楚姒清凌迟,都在指责,她就是千古罪人,她不应该活在世上。
楚姒清心中苦笑,摇摇头。
慕容尘在一旁,握紧了她的手,“清儿,不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今日天气不错,你该多赏赏花。”
“我才不会在乎……”楚姒清说到此处,不禁没了底气。如果云雪衣执意要选慕容尘,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放手让他去庆国当一等的驸马,还是留在昭国忍气吞声,受尽冷眼,最后郁郁而终呢?
“你别想撒手!今日成败,可都在你的身上。”慕容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叮嘱道。
“你说什么啊?”楚姒清被看穿了心事,连忙别开脸。
慕容尘走近她一分,“本王不想去庆国,做什么劳什子驸马爷,清儿,你懂我的心意吗?”
“我……我懂了。”楚姒清点点头,目光坚定,不论云雪衣如何选择,自己都会始终捍卫自己的男人。
陆陆续续,一拨人都差不多到齐,此番宫宴的规比上回狩猎更加隆重,因为久病不愈的太子今日也来了。
他一身明黄的衣袍,丰神俊朗,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目光。
慕容安受了罚,也姗姗来迟,灰头土脸的,暂时躲在角落里饮酒,其余几位不常来的王爷都位列,连最小的十三王爷也相继登场,可谓热闹非凡。
云雪衣被簇拥而来,暂时忘却了昨夜的狼狈,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公主殿下好美啊!”
“天哪,果然不愧为庆国第一美人。”其中一位王爷忍不住称赞,眼中流露出*裸的野心。
楚襄云紧随公主其后,本来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此刻光芒被尽数侵夺了,而且还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心中顿时气氛难当,但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身份低人一等。
她含笑走在公主的身后,也是盛装打扮过,吸引着贵公子的目光,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楚姒清只感觉看的眼花缭乱,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行头,不禁暗暗摇头,女为悦己者容,真是不假。
然而,云雪衣纵然受到万千膜拜欣赏的目光,却没有引起慕容尘的注意,她不甘愿的咬着唇瓣,眼中隐含怨毒。
因为此时,慕容尘全心全意地给楚姒清处理坚果,嘘寒问暖。
另一方,楚襄云亦是备受太子的冷落,慕容喧虽然并未行动,静静地坐在上位,目光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姒清看。
云雪衣憎恨地握紧衣袖中的手,“楚襄云,你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狐狸精?而你居然让她存活到现在,也不怕她哪天抢走你的男人?”
楚襄云露出一丝苦笑,“公主,我也想除掉她,从小就跟我娘开始谋划,奈何她命硬,十次九不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