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意思。”小太监大概是没怎么收过东西,竟有些惊慌。
楚姒清暗叹自己给多了,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什么意思,互相照顾啊。这趟出来的急,也没备下跌打损伤的药,你自己买一点。”
话到这份上,这死孩子若还是不开窍,那就活该他被贬了。
不多久,这惩戒处便传出了楚姒清有一声儿没一声儿的痛嚎。
云雪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一个有勇气吞五石散,能从疯马上全身而退的女人会为这二十板子哀嚎?”
“许是打到了实处。”躬身立在一边的素心小心翼翼道。
“确也有理!”云雪衣打了个哈欠,“这多日来,你们也辛苦,今日便让新来的楚姒清守夜罢。”
素心点了点头:“是!奴婢这便下去安排。”
楚姒清方从那惩戒处回来,远远便看见素心在等着的她。
她立时做出了被打了的狼狈模样来,两手撑着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楚姒清!”素心一见到她就喊了起来,“今日你值夜,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过来。”
楚姒清嘴上应着,脚步却更慢了。素心等的不耐烦,直接冲出来拖了她进屋。
进屋后,就开始和她说起了她要做的事情,事无巨细,大到夜间巡逻,小到掌灯剪烛,甚至连厨房中满上水缸之事,都全数落在了楚姒清身上。
楚姒清点头诺诺:“素心姐姐,没想到你们晚上的活儿还这么累,可真是不容易。”
她装无知,素心也乐得顺其自然:“总归比不得将门小姐养尊处优的。不过,楚小姐你愿赌服输,想必这些困难都是能克服的。”
“当然当然!”楚姒清点头如捣蒜,不能克服是理所当然的。
夜间尊贵的云雪衣公主睡的正香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渐渐地就醒来了。
等清醒过来,发发掘那爬行感越发真实,她就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素心掌灯!素心!”公主殿下连叫了两声,才想起来值夜的已经换成了楚姒清。
可是这会儿,楚姒清正在后面的小厨房中打水呢,自然是听不见公主的呼唤。
等到睡在隔壁耳房中的素心赶过来的时候,云雪衣已经急的跳脚了。
灯一亮,素心也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因为在云雪衣身上爬的虫子,分明就是吃了她金蟾的那个虫子。
她忍着害怕,直冲上去将云雪衣一通拍,才算是把那些虫子都拍了下去。
接着她又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云雪衣:“公主,快将这化蛊丸服下吧。这虫子能吃金蟾,指不定是不是什么厉害的蛊虫呢!若是钻进口耳可是不妙!”
“什么,竟然是蛊虫?!”云雪衣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忙接过素心手中药丸服下,“你养的?!”
“不是奴婢的。”素心皱眉道,“奴婢也是今日傍晚才见这虫子……”
云雪衣想了想,怒意便染上了眼角眉梢:“叫人把楚姒清带上来!”
“四爷,您叫我?”杨广进入帐内,对着上首那人躬身道
“说说吧,看到甚么了?”慕容尘眼皮也没抬,靠在兽皮的椅子里看书。
“昨日下午,楚姑娘碎了娉婷公主两只花瓶,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杨广吞了吞口水,平静道。
坐上那人翻了一页:“嗯。”
“晚间,楚姑娘将手指伸进了公主的汤中,被罚不许吃饭,并打二十大板。”杨广尽可能地叫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哦?”听闻她被打,慕容尘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杨广这才补充道:“楚姑娘贿赂了那小太监,所以那二十板没真打。夜间姑娘值夜,偷烤了一只鸡,撒了虫子在公主寝居,公主大惊失色。有侍从言此虫为蛊,公主便命人押了姑娘来审问。”
慕容尘“啪”一声合上了书本,凝眸道:“这么说,昨夜里那动静,却是娉婷公主私审本王府中的下人了?”
他语气森然,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担忧。
杨广却笑了起来:“王爷稍安勿躁,属下还未说完。”
他顿了顿,继续道:“楚姑娘那时候一被押入房中,就盯着地上的某处看。接着就冲过去,将一只被打死的虫子拎起来直喊‘小强’。”
“小强?!”慕容尘目有不解。
“当时娉婷公主也是不解。问姑娘‘小强’为何物,姑娘答曰:小强便是小强,我的宠物。公主不信,姑娘又道,你们以蛇狗豹狼为宠,我以小强为宠又有何不可?公主无言以对,便问她是否为蛊。姑娘说不是,公主不信。姑娘便言这厨房中此物到处都是,寻常的紧。”
“蜚蠊?”
“王爷英明,正是此物!”杨广强忍下笑意,“公主证实了姑娘所言,便闹着要换营帐了。”
“公主乃友邦贵客,不过换个营帐,也是应当。”慕容尘微微颔首,看起来这心情已然不错。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您还需与隽王爷、安王爷一同去迎娉婷公主。”杨广上前提醒道。
“备马,本王随后到。”
待慕容尘到了云雪衣的营帐前时,慕容安、慕容隽已经在那等候了。
打了招呼之后,慕容安便笑道:“四哥,我和七哥在路上的时候便在打赌,七哥说你最宠爱侍女被公主抢了去,便是为了瞧那女子,你定然是要第一个到的。哈,现在看来却是的我赢了。”
“慕容安你胡说什么!”慕容隽怒道,“明明是你说四哥中意那驯兽的丫头的!”
“七哥,你这是要耍赖不成?我可记得你原话呢,你说:四哥中意那驯兽的丫头,定然要早早来的!”后一句,慕容安倒是学的惟妙惟肖。
慕容隽气的要打他,但也不是真打,就是普通的打闹。
这些话他们都说的很大声,很显然,目的就是为了说给帐中那美人听,好坏了慕容尘在美人心中的地位。
慕容尘只冷眼瞧着,直到这二人闹得稍微过分些的时候才出声制止:“既是接待外宾,便拿出足够的礼仪和尊重来,打闹喧哗,成何体统。”
他语气不怒自威,虽然是一句没有任何波澜的陈述句,甚至还有些温润的以为,但是期间透出的寒意和霸气却叫那二人瞬间噤声。
等慕容隽与慕容安规规矩矩站好之后,没多久,一身鹅黄色骑装的云雪衣便从里面出来了。
待云雪衣和慕容尘等人见礼之后,赵元香也从云雪衣的身后的转了出来:“元香见过几位皇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