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们前面的异种，它们对你们有一种执着的食欲，对它们来说，吞噬你们，是他们的本能，曾经因为物种特性之前的差异，你们一直都是它们的食物，而现在，你们不一样了，你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比以前无比强大，敌人在远方等着我们决战，而现在，只有战胜了这些异样，你们才有资格面以敌人，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打倒它们?”我大声对所有吸血鬼喊道。

“有信心。”所有的吸血鬼大声地叫道。

在这里，黑袍虽然不会管理所有事，他只需要教会我如何统领的艺术就行了，当初成为一教之主，还是有一些本事的，按这样的思维想下去，这老家伙好像在教徒弟一样的教我，想到这儿，不由后背一凉，这老家伙不怕我们真能离开这里后，我会反水的。

统领是一门艺术，我们想离开这里，光靠自己根本不行，这吸血鬼大军就是我们最强的援手，现在要做的就是统领它们，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随着他们个人技能与团队战术的增强的时候，我将之前的三十多名种子选手重新筛选了一遍，一些更加强大的新生吸血鬼代替其队长的位置，这样的弱者淘汰制在他们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

当我一声令下的时候，吸血鬼们以小队的形式进入到了异种所在的深洞，我告诉他们，要学会自己战斗，一定要记得，团结在一起时，才能活下来。

真正的成长，总是伴着汗水与血腥的，在这一段时间内，他们提升与学习的速度让我惊讶不已，同时问题也十分突出，同类之间作为对手，总是不会爆发出生物最黑暗与血腥的一面，那就是让他们见见真正的天敌吧。

“你觉得这样好么?”我看着黑袍问道：“九百三十六个，不少，但也不多，万一他们在里面有事的话，以后谁来对付黑白无常?”

“如果他们连这一关过不了，去了，送死不说，还会连累人。”黑袍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后，我没有反驳，这段时间和他呆久了，知道一个人站得越高的时候，打量世界的目光有时不能以道德去衡量，这世界上，总是有牺牲的。

很快，就听到深洞里传来阵阵的尖啸声与喊叫声，老实说，这段时间与他们在一起，如果说没有丝毫感情是不可能的，也不想见到他们真有伤亡，但是知道，真为他们好的话，就什么也不要做最好。

“你知道一个女人最迷人的是什么时候么?”黑袍站在洞口说道，里面传来一阵阵血腥味儿。

“我不知道。”我淡淡地回道。

“是她跳舞的时候。”黑袍的声音有些暗然。

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有些咋舌，这家伙居然有柔情的一面?听他这么说，这老小子还是一个情种。

他再没有说话，向洞中走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二十米的距离后，来到了一个洞坑，在洞坑中散着许多荧石，让人惊讶的是这些荧石能在这黑暗的地底发出比圆月还要强的光芒，习惯了黑暗后，猛然再到微光，双眼也会不适。

现在，宠大的深坑中，吸血鬼和异种混战在一起，显然异种的数量多了一些，好在被教训的吸血鬼战斗也不弱，这些吸血鬼的自愈力很强，异种在数量上的优势并不突出，甚至还有一些吸血鬼冒被刺入身体后，他们毫不在意，直接近身，然后猎杀对方。

这些异种的前臂有毒，曾经对地底人来说是至命的，但对于吸血鬼来说这不重要，在这样的生死战斗中，相反激起他们嗜血的本能，哪怕异种身上对人类来说带着毒液血液，对他们来说是一剂极好的补血，很快，吸血鬼越战越勇，战场的主动权落在他们的手中，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黑袍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说道：“还可以。”

我一听，这评价很高啊，要知道这老小子一向要求很高的，能从他嘴里听到不错的话，是十分难得的，不由打趣说道：“你是不是想早点出去见见你的情人?”

话刚一说完，黑袍抬起头，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感觉哪里不对呢?一下子想起来，次奥，如果他真的有情人的话。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在藏地有天葬的习惯，哪怕想去扫下墓都是不可能的，看着他的目光，心里不由叫苦，完了，戳到他的痛处了，以这家伙的性格，一定会把我收拾得很惨的。

一半天后，黑袍收回了目光，舍都没有说就走了，看着他那有些落寂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他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孤独的老者而已，并不是让人谈之色变的波教教主。

深坑的战事结束后，还余七百八十四名吸血鬼，看着这些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吸血鬼，对这个数量十分满足了，哪怕下次爆发大规模的异种事件，也没有那么担心了，把这个消息告诉黑袍后，他淡淡地说道：睡好后，出发。

在出发前，黑袍把我叫到房间，我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他说道：“这段时间，我给你的一些毒玛知道你可都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道：“那就好，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人能真正的看清这世界，何况这世界这么大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魔藏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么?

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在藏地有魔藏师，别的地方也有，或者说你可以把西方世界的巫师也看成是魔藏师的一种，既使是这样，魔法也有万种，有的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一切都在这里?“

他指了指脑袋说道：“天下魔藏，以藏地为首，藏地也为波教之首，因为我们一直跟随着神。魔藏与天、地、神、人之藏都一样，区别的只是方法不一样，但是追寻的目标却是一样的，以后你会明白的，人类，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或者弱小。

魔藏师，和你们寻求力量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连在《圣经》中都描叙过，天堂与地狱之主曾经都是同类的，只是理念不一样而产生了分岐，在这里，我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是一种生存方法而已，而杀戳也仅仅是为了维持某种生存方式而已。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黑袍看着深坑说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以为是偶遇而已，没有给她过承诺，这样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因为我还有一个女人。那一年，我离开拉萨，去到加查，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后，我回来了，她就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杀了她?还是杀了她的男人?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有做，唯一做的，就是转身离开，从此再不相见。可是命运啊，如此弄人，后来在那曲的草原上的库拜节上见到了她，当人们还在沉睡的时候，我起来了，在第一缕阳光照在草原上时，我看到了她，穿着一身藏装，腰间系着邦典，她瘦了一些，但这让她显得腰细许多，她在打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我知道，心里面一直有她。

人一生，最珍贵的不是有多少财富，有多大的权力，最重要的事是，有一个能和你共同进退的爱人，真正的爱，却是需要用时间才能证明，等知道的时候，会不会太晚了一些呢?

你知道么?因为她，这个波教教主一点意思都没有，爱，是卑微，也是软肋。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别的人就是将就……”

这是真情流露么?很难想象，掌握着藏地最强大的黑暗力量的一教之主，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情种，他想得到一个女人应该没有那么难吧，比如金钱，与权力，我不由说道：

“你有钱，也有权，也有一千种方法让她的男人死去，这样，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黑袍苦笑道：“最难的事莫过于获得一个人的真心，我也要想过让那个人消失，但是这样做，是我骗了她，骗她，我做不到。用身份去吓她，我更做不到。我还想过，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和她一起走，什么都不要，去远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和她私奔，流浪。”

看着他因为陷入往事的身影，一种落寂之感在空气中漫延，一直以来，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中，反派的头头一定是冷酷无情，杀人成嗜的那类，问题是，没有一个人天生是杀人如嗜的。就像藏地最有名的六世达乃仓央//嘉措也说过：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

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

任你一一告别。

世间事，

除了生死，

哪一桩不是闲事。

“老头……”我张开嘴，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关于爱情，所有的安慰都是胡说八道，难不成我给他噙吟一首仓央//嘉措的另一首诗：

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这诗，真吟不出。

“这世间所有的事，除了你，都轻若鸿毛。”

黑袍说完后，便向黑暗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