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认知?”
白以原若有所思,前段时间,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设计上,但是,意识这个东西跟元技完全不同,根本不能用系统的理论来描述,那么设计就变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不知从何说起了。
白以原想起了他感悟冰镜的过程,想起了意识扩张的过程,想起了感悟意识弦的过程,这些过程无一不是创造合适环境,从而让意识的定律自动发挥作用。
而现在,他陡然发觉,他也陷入了一种惯性当中,想当然地认为定律的验证应该设计。
他在破除其他人惯性的同时,自己也不自觉地陷入了一种新的惯性。
白以原思索许久,反思,正是理论的加深,自己设计能力的逐渐强大让他产生了这种惯性,在遇到相似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设计,其他人也一样。
他也犯了像其他人听到自己当初的假设一样的认知惯性。
“难怪都说知识越丰富,创新的阻力就越大,直至最终只剩一具知识的皮囊!”
以前白以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不以为然,总以为年龄越大知识越丰富,自然创新力就越强,当他真正遇见,才明白,这句话真实不虚!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遇见隽红乔,想起她曾经的建议,并且想起当初自己领悟冰镜的过程,恐怕他还在在这种设计的思想支持下错误下去,然后在接近三十岁的时候,服下破境丹,然后聆听上天的命运!
意识到这点的白以原浑身冷汗直流,一股凉气将他全身都冻的颤抖着,同时,他心底不禁也为自己的及时转向而感到庆幸。
“还好!还好!”白以原对自己说道,只要意识到就好。不过,白以原接着就沉默了,他虽然破除了这个惯性,但是谁又能确认他没有陷入另外一个惯性当中!
白以原站在大街之上愣了很长时间,想要想明白自己究竟有没有再次漏掉一些东西。
但是,他想不出来!
“唉!空想怎么可能想的出来!做吧!”白以原告诉自己,既然破除了这个惯性,那就遵照现行的目标!
冰镜的感悟过程是因为他当初对照龙邢飞的所作所为,反省自身,最终引动意识的反射定律,从而感悟冰镜。
那么假设,意识的认知惯性定律真的存在,那么就要创造一种跟这个定律相应的意识认知。
既然是认知惯性,也即是说,想要改变意识的认知需要远超过原本认知的力量,那么就要找到意识中的一种认知,然后试图改变它。
改变哪种认知呢?
他觉得应该找一种最根深蒂固的认知,然后改变它。
哪一种认知最顽固呢?
一边想着,白以原终于扬起了头开始向前走,荆北的街头上建筑如山,天空上云车如箭,商场附近人流如潮,白以原阔步前行,脚步路过如山的建筑群落,视线掠过天空如箭的云车穿梭,身体擦过商场如潮的人流涌动。
有一种新奇的开悟的感觉在整个内心深处酝酿,虽然它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他终于从哪个坑里跳出来了,最起码也是比开始更接近答案了一步。
四野的景物,建筑、人群、车辆,层层叠叠,天空还有隐藏的在光暗阵列中的空中建筑,虽然看不见,却能通过意识的感知感觉到,天空上,也是如此,不过天空上都是富人的区域,所以显得格外优雅和清闲,跟地面的热热闹闹匆匆忙忙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以原买的房子距离荆北大学还有一段距离,以前他都是直接乘坐云车回去,不到一分钟而已,但是,走路却显得有些遥远了。
不过,白以原正是要在路上思考。
家里、学校、熟人中,他都不能做到神游物外的思考,只有行走在全是无关人群中,他才是独立的,才是属于自己的,属于白以原的,要不然他总是以学生、儿子、朋友的身份在意识中存在着。
他不断地思考,将所有的认知都给思考了个遍。
学生的身份?朋友的身份?儿子的身份?男人的身份?
还是事物的认知?道路不是道路?建筑不是建筑?物质不是物质?还是能量不是能量?
或者是一件事情的认知?我不是祁川人?我没有杀赵兴龙?我没有领悟冰镜?我的意识没有达到实境?
种种可能的认知被白以原思考了个遍,但是都被他给否决了。
不过,他也得出了一个新的方向既然是验证意识定律,那么就要找跟意识有关的认知!
从学校到家里的路,长十公里,白以原走的不缓不急,一步一顿,像是朝圣路的圣徒。
白以原不是圣徒,他是为自己,为自己脱离这个阶层,为可能更自由地生活在这个社会上。
既然跟意识有关,白以原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会的两个意识秘术,和意识的境界。
冰镜,意识弦,两种秘术的诞生与否或许可以当做认知,但是白以原又觉得这太简单了。
意识的实境,也不是很对立。
“必须找到异常对立的,要不然将是事倍功半!”白以原思考着,他缺乏时间,一旦找了对立性并不是很足的认知,那就算那个假设认知惯性存在,也可能发挥不了作用,意识的变化不足。
“意识啊意识,该定那个认知呢?”
白以原疑惑着前进,或许……意识就不存在?
白以原陡然停止了脚步,脸上露出一种震撼的神色来,接着就是惊喜地跳将起来。
这个动作吓了周围人一跳,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过来。
白以原却不管他们的诧异目光,丝毫不顾形象地为自己鼓掌。
啪!
啪!
啪!
白以原边走,边为自己大声鼓掌。
他为自己感到自豪,他又突破了一个认知惯性,他脱离了意识之内,将矛盾定在了意识本身之上。
没有什么能够比得到新感悟更兴奋,更高兴的了。
“我的意识是不存在的!”白以原低下头喃喃自语,然后又把头高高扬起,像是面对着万古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