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窗外秋风正起，呼呼地吹动窗户，路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路边的梧桐树和枫树随风摇摆，落叶在风中飞舞。

天气正在转凉。

向小园温柔地看着微弱的台灯下熟睡的窦窦和师师，听着耳边香甜的呼吸声，俯身轻轻地亲了一下她们的小脸蛋，帮她们把被子盖好，再把窦窦的小手从师师身上拿开，塞进被窝里，关掉台灯，起身把唐姆小猫抱走，蹑手蹑脚地出门，关门。

她先把唐姆小猫放回了自己的猫舍里，接着才返回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开了一半，温暖的灯光从房间里照出来，落在走廊里。向小园循着灯光进了房间，李朝还没睡，靠坐在床头一边看手机，一边等着她。

看到向小园进了房间，李朝放下手机，问道：“窦窦和师师睡着了？”

向小园：“刚睡了，讲了好多故事才哄睡。”

李朝笑道：“以前大部分时间是小象哄她们睡觉，现在换我们，就不习惯了吗？”

向小园：“不是不习惯，是窦窦越来越调皮了，不肯睡，没有以前好哄。”

李朝说：“一年又快过完了，现在她们已经5岁半，确实和以前比起来变化好大，以前说话不清，现在说的有模有样，师师表现的特别明显。小姐妹已经是个小女生了。”

以前师师说话又少声音又小，而且经常含糊不清，现在好多了。

向小园：“老李，怎么才能提高厨艺？”

李朝：“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向小园苦恼地说：“小女生开始挑剔妈妈做的饭菜了。窦窦竟然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师师虽然没说，但也是这个意思。她们让我向你学习，还要向小柚子的妈妈学习，说小柚子的妈妈很会做饭菜，还会做甜品。”

李朝哈哈大笑。

向小园：“还笑！”

感觉手边有东西，拎起来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咦？怎么是师师的粉色独角兽？

独角兽被扔到了床上，打了个滚，趴着一动不动了。

李朝捡起来说：“你怎么把师师的独角兽拿了来？”

向小园无语，她刚才没注意到，结果随手把师师抱着的独角兽带出来了。

“给我，我还回去，师师醒来要是没看到这个，会着急的。”

向小园拿着独角兽，悄悄地还了回去，塞进了被窝里，就躺在师师的身边。

她回到房间，见李朝又在看手机，问：“看什么？睡前不要看手机，对皮肤不好。”

李朝放下手机，说：“在看小象的新闻，是他在法国的。”

向小园：“啊？哪里？给我看看。”

她从李朝手机接过手机，浏览相关新闻，同时听李朝说：“有媒体知道他去了法国，报道了《老人与海》在海外发行的事情，还有现场上市活动的照片。”

向小园正在看的就是这个新闻，新闻上还有照片，是《老人与海》在法国巴黎的水石书店上市销售的启动仪式，以及签售会，但是，现场人很少，显得冷冷清清。

向小园把手机收起来，放到床头柜上，不看了，有些媒体是从正面报道这件事，说李想的《老人与海》能够在海外发行，是一种巨大的肯定，但是也不乏一些哗众取宠的媒体，抓住上市仪式冷清的事情大做文章，字里行间充满了幸灾乐祸，包括有些评论，缺乏善意。

李朝说：“别生气，别生气，不值当。有多少人喜欢我们家小象，就有多少人会讨厌他，人无完人嘛。”

向小园说：“晚上给小象打电话，他还说事情办的很顺利，让我们不要担心，原来是安慰我的。”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示心情很难过。

李朝轻轻拍打肩膀，说：“他长大了，知道分寸的。现在这些事情他比我们更懂的怎么把握，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当不知道吧，我们开开心心的，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向小园说：“我就是想到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也没人鼓励和安慰，心里难受。”

李朝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他绝对不会没人鼓励和安慰，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

向小园：“……”

李朝说的对，女朋友黄佑怡此刻正在和李想煲电话粥呢，主要目的是安慰和鼓励他。

李想在和向小园打电话时确实没有说实话，实际上，《老人与海》上市销售的情况很不好，冷冷清清。

黄佑怡：“前期没有任何的宣传，销售状况不好才正常，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李想：“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总幻想会有惊喜，没想到什么也没有，不过，你放心，之前确实有心理压力，但是现在你安慰我，我心情已经好了，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你。”

黄佑怡柔情似水：“嗯，你后天回来吗？我到时候来盛京找你。”

李想原定计划是后天回国，但是因为新书销售状况冷清，所以取消了其他的宣传行程，定了机票回国。

与其在欧洲飘着，不如赶回来参加小姐妹的画展。他留在欧洲，那些老外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高兴，但是如果他出现在小姐妹的画展上，她们一定会非常开心。

古琪静等人依然留在欧洲，按照原计划回国，只有李想更改了行程回国。

这次的欧洲行，有喜有忧。喜的是，《老人与海》这本书已经打入了龚古尔文学院，副院长塞西尔非常热情地向其他委员推荐这本书，再加上华夏文化推广计划的加成，这本书开始在法国文学圈子里小范围传开。

但只是小范围而已。

忧的是，《老人与海》上架后，销售情况堪忧，就连李想等人参加的首发书店——水石书店都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

这和国内的销售状态完全是两个极端，冰火两重天。

在国内，他知名度极高，为新书加成不少，但是在欧洲，没人知道他李想是谁，加上前期没有宣传预热，直接就上架预售，这导致新书人气很低，没有任何的积累。

现在看来，当初和法国拉鲁斯出版社约定，如果预售一个月的销量超过200万册，那么版税就要提高到20%，几乎不可能了，现在只剩下拿下龚古尔文学奖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