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骗子云琅
“我要掐死他!”
阿娇一把拽下头发上的精美的头饰丢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
“应该啊,这种心怀叵测的混蛋就该五马分尸!”刘彻在一边阴恻恻的煽风点火。
“天杀的,他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嘿嘿,人心之险恶绝非你这样心地单纯的女子所能预料的,你这人哪,只要别人对你好,你就会加倍的对别人好,只要觉得别人在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就恨不得用命去报答这种情义。
怎么样?
云琅是个骗子啊,不但骗了你,还骗了去病,骗了曹襄,骗了天下人,只可惜,他骗不了朕。
别人可以忘记始皇帝,朕绝对不会,他自以为为人知晓始皇陵,却不知早在文皇帝之前,始皇陵对我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何愁有的几位师傅,为什么会答应吕后出面帮助惠帝,你不会以为惠帝真的已经优秀到了足以让商山四郜这样的前秦博士们甘心为他效命吧?”
阿娇皱眉道:“难道就是因为始皇陵?”
刘彻笑道:“不错,就是因为始皇陵!吕后以发掘始皇陵来威胁商山四郜出面为惠帝夺位。
商山四郜这才不惜以老迈之躯为惠帝奔走,以他们极高的威望为惠帝登基开辟道路。
从而让戚夫人之流身死族灭。
即便如此,商山四郜还不放心,留下了何愁有这样的人继续监督皇家执行这一盟约。
云琅是什么人?哈哈,他就是始皇陵的看陵人——太宰一脉。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处吗?你以为随便一个山门就能培养出云琅这种人才吗?
自古以来,那个人才不是经过精心调教之后才能大放异彩的?
告诉你,只有举前秦一国之力,才能培养出云琅这种独辟蹊径,在学问一途上走到极高处的人。
才能让他在大汉国笑傲天下,视我大汉英才如无物。
好在他们这些人只是感念始皇帝对他们的大恩,胸中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为始皇帝守住陵墓,保证始皇帝可以永远安息在自己的地宫中。
文皇帝,先帝以前迫于盟约,不能亲自出手对付他们,只能纵容项氏后人与他们作对。
几十年下来,项氏族人被陵卫们杀光了,结果呢,陵卫们也死伤殆尽。
只留下一个太宰平与云琅!
知道不,太宰平逝去之后,云琅就是那个横扫六合,虎视天下何雄哉的秦帝国最后的一道光芒。
自从云琅下山开始,就说明,他说明他已经放弃了继续遵守始皇帝遗旨,也可以说他成了大秦帝国的叛徒。
从他开始为自己偷偷地在阳陵邑上户薄一事被朕得知之后,就算他是前秦余孽,上了我大汉的户簿,朕也准备以大汉国人对他。
朕取人才从来都是不拘一格的,卫青是马奴,朕用他,还把自己的姐姐嫁给他。
霍去病是私生子,那又如何,朕还是用他,让他成为大汉的荣光——冠军侯!
云琅……哼哼哼,前秦余孽又如何,大秦帝国就跟始皇帝一般,们已经被我的祖先彻底的埋进了黄土中。
他一人又能如何?
只要他对大汉国有用,朕给他机会扬名立万,给他高官厚禄又如何?
你与长平总说朕盘剥云琅过甚,却不知,朕每盘剥他一次,动始皇陵藏宝的想法就熄灭一分。
直到如今,朕对始皇陵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兴趣,成全了他一片忠瑾之心。
不论他忠瑾的对象是谁,只要有这样的心,就是忠义之士,只要他一心为我大汉谋利,朕可以既往不咎,把这件事完全彻底的忘记。
哈哈哈,区区一座死人陵墓,朕!不在乎!”
听刘彻长篇大论了一番,阿娇铁青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恨恨的道:“您是帝王,是伟岸的丈夫,自然心胸博大,妾身不同,妾身是小女子,欺瞒我的人就不该有好下场。”
“随便,只要别弄死他就成,此人身负大秦帝国最后的荣耀,朕还有大用,哪怕留着他,让他亲眼看到一个比前秦还要强大的帝国出现在大地上,也很有意思。”
“妾身这就把他弄过来。”
刘彻大笑道:“且容为夫在暗处观瞧……啊哈哈哈,一定非常有趣啊。”
阿娇笑道:“那就取消了今晚的歌舞,我们就看云琅耍猴!”
刘彻摇头道:“恐怕不容易,这个念想朕很多年前就有了,结果一次都没有看成。
你对付他,可能还不成!”
阿娇大怒道:“靠山妇!”
刘彻愣了一下道:“不能杀。”
“他要是再骗我,他就死定了。”阿娇彻底抓狂了。
坐在云氏的楼顶,就很容易观赏到长门宫的灯山,当那座七彩凰点亮之后,即便是曹襄这等见惯世面的人,也是叹为观止。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曹襄再一次才情大动。
对于曹襄是不是爆发才情的模样,云琅已经快呕吐了,而霍去病跟李敢却早已习惯了。
“鱼龙舞是个什么舞?”李敢咀嚼完诗词之后,就觉得这个鱼龙舞好像没有听过。
“就是一会像龙,一会像鱼的舞蹈,贵人家才有,你家爵位不够,见不到。”
曹襄一本正经的胡诌一个答案。
李敢连连点头,觉得这个答案非常的奇妙,也非常的妥帖。李氏在他之前没有当上侯爵,很多美妙的礼遇是没有的。
狗子忽然走了进来,递给云琅一张纸条,面无表情,而不断轻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云琅低头看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皇陵事发!是何愁有的笔迹。
云琅微微叹息一声,不着痕迹的趁着曹襄三人说笑的时候将纸条丢进了火盆。
始皇陵那么大,要说没有外人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何愁有也说过,皇帝应该是知道始皇陵存在的。
只是出于某种目的一直没有动作罢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好,把这件所有人只能埋在心底的事情说清楚也算是去了一件心头大患。
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云琅让狗子下去,自己依旧与曹襄等人欢宴。
来的人是大长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云琅就放心了,摆手阻止了狗子要扯动一根麻绳的举动,他觉得这件事还没有严重到要举家逃亡的地步。
听说阿娇有请,曹襄遗憾的摇摇头道:“我也想去。”
大长秋笑道:“陛下也在!”
曹襄立刻摆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
云琅与大长秋走在幽暗的小路上,大长秋忽然道:“贵人说了,你今晚对她不可说一句谎言。”
云琅笑道:“我从不对贵人遭谎。”
大长秋摇头道:“今晚的气氛似乎不对,以前都是陛下怒气冲冲,贵人喜笑颜开,今天反过来了,总之,你小心应对就是。”
云琅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是我这些年努力追求的目标,更想成为一生做人的格言。”
“如此,就最好了。”
云琅进了长门宫大殿,只见阿娇跪坐在一张垫子上面无表情,法度森严,一个当惯皇后的人,并不缺少威严这种东西。
云琅先给皇帝施礼。
刘彻站在高高的书架边上摆摆手道:“正主在那边,你可以当朕不在!”
云琅施礼后跪坐在阿娇面前,只见她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就连忙问道:“贵人有何事询问?”
阿娇咳嗽一声,轻声问道:“我从未问起过你的师承,今天能告诉我吗?”
云琅笑道:“微臣师承西北理工太宰平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