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骏河众和诹访众开始集结?”山内主计头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问出了声。
“是的,志太郡的秭小路和饭田的小西原都传信回来。”奏者风尘仆仆的。
山内义治虽然好转不少,但是还是精力绝大不如以前,如今一般的事务是他叔叔和他弟弟听取家臣的汇报,两个人先有个处理办法,再汇报给他做最后决定。
这样能让山内义治多休息片刻,也能保证权力的最高点仍旧在山内氏的手中。
“以武田大膳的为人来看,老谋深算一词最为贴切,如今只是地方国众动员,看来试探的意味更浓。”
细川春宫一直感觉武田晴信是属于最厉害的那种老阴比,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是兔子出来了,肯定立马猛扑上去。给兔子雷霆一击,就算没弄死兔子,那肯定也重伤。
“春宫所言极是,甲斐大膳猛虎卧于高山,如今家内混乱,但凡露出破绽,必然下山!”一色宫内和武田晴信是交过手的。
“木曾的援兵到饭田了嘛?滨松众集合没有?是否可以随时支援大井川志太一线。”山内主计头很认可大家的说法,询问兵力的布置情况。
“与四郎已经督率木曾之众到达高远,二三日内必定进入饭田。大学所督率之滨松众还未完全集合,远州国众已经听说殿下战死之消息,有所观望与骚动。”
细川采女是武家奉行,最近几天一直盯着各地的兵力调动。
远江大大小小的国人被山内家辣手杀过一茬,又被小平太扶持了一批山内出身的军役众,最后被山内义治逼迫检地过一轮。实力实际上很是削弱,不复往昔。
加上西远江旗头松下氏是亲山内派,东远江旗头朝比奈氏是山内义治的女婿,暂时这两个数千贯的大国人都没有动静。
剩下可虑的就是归附在今川义亲麾下的原今川氏在远江的家臣,这一批人自然很希望鼓动着今川义亲起来弄一场。但是今川义亲到现在也没有离开府中城,岩濑元政在高天神城盯的死紧,暂时也起不来风浪。
剩下的小鱼小虾,看几个大佬都没有站出来打头,虽然有心作妖,但是实力不足,也无人串联。如今纷纷采取拖字诀,就是不配合山内氏的军役,静观其变。
毕竟战国乱世,有兵就有钱,有兵就有地。兵马在手,总是最为稳妥和完全。
“滨松殿如今还好好的!这帮人就心怀二端!”山内义治面色晦暗。
“也就是宰相还好着,要是宰相也不好了,他们早起兵了。”山内持义看过了六十多年战国风云变幻,门清儿。
“武田氏的主攻方向到底如何呢?”山内主计头明白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这些国众,也就是现在暂时没空去管他们。
“不明!”细川采女摇头。
“不过骏河志太郡防备极为严密,还有大井川天险,叔父想必已经拘索民船,武田氏纵使突破也难以快速进兵。”
小平太考虑了一下,还是感觉主攻方向在信浓。武田家虽然两面试探,但是其本据在甲斐,自甲斐出兵要先下骏河,突破大井川,再突破远江天龙川。纵使放过滨松,也必须攻克难攻不落的山城二俣城。
等他再由南而北攻打山内,黄花菜都凉了。山内家早就四面请援,集合大军过来拼命了。
“是,自诹访出兵,甲斐大膳攻克饭田便能进入伊那,高远城再陷,则府中城门户尽丧。甲斐大膳便可统帅大军,兵临城下。 ”
细川采女在公事上是完全就事论事,只要小平太说得有理,他都予以支持。和平时敌视小平太拱了他妹妹这颗小白菜的态度完全不同。
“唔,那么我军应当继续驰援饭田?”山内义治居然被人扶着从堂后出来。
大家一看,立马都低头行礼。山内义治的威严还是不容置疑的,虽然他病了,但并没有损害他的智略胆谋。山内宰相纵横东国三十余年的威名是用无数胜利和失败者的人头证明过的,敢于反抗他的人很大一部分已经下地狱报道了。
“大兄,为今之计确实应当加强饭田之防御。”“春宫,你亦如此认为?”
小平太才发现作为山内氏御旗持头的村上义光居然此刻扶着山内义治,这时候果然一切人手用的都是谱代和侧近,一个外人都插不进来。
“殿下,远江还是需要大学督促兵力加强防备。”细川春宫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意思确实十分明确,远江防备就好。
“谁先去饭田督率援兵?”山内义治艰难的扫视了一圈坐下的家臣。
“臣下去吧!”细川采女如今已经算山内义治的女婿,但是还没结婚,所以还是称臣。
“唔,采女你任武家奉行,还需协助征调三军,不妥不妥。”
“那臣下去吧!”小平太看了一圈,只有自己还薄有几分威名,同时暂时还不用忙什么大事。
“可!”山内义治点头。
“若甲斐大膳举大兵而来,请殿下早发援兵。”小平太就这一个要求。
“我必亲率大军前来!”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家臣们大惊,山内义治现在的模样,如果披甲上马,曝露远征,可能仗没打完人就要完蛋的。
“殿下还是在府中修养为上,此去路远,恐有不测啊!”一色宫内也反对山内义治亲自出阵。
“我不去,此刻何人能威压群僚?”“这~~,可是~~?”
此时此刻,国众一个个心怀二端,只有山内义治用滚滚人头建立起来的威名才能驱使他们。
山内主计、细川春宫平时统帅大军都是可以,如今却难以成行了。
“小平太,你若继续为山内忠勇奉公,我必托付你更多!去吧!”
山内义治的眼神仍旧锐利,盯着小平太。如此诚恳的和小平太交流,也足见对小平太的信任。
“是,殿下!”小平太立马起身,此刻不用大兵,先带几个人,表明山内抵抗的决心,不露出任何的虚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