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手上还是被烫伤着的,只是之前再来白家的路上缠上了白色的丝带,怕被风一吹再感染了,可是这烫伤不能一直用丝带捂着,所以楚辞就想去洗手间先把这丝带揭下来,然后把伤口上的药膏清洗下去,楚辞有系统,伤势恢复的极快,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药膏的辅助治疗。
楚辞这一刻真的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今日和宗老白老韩老的一席话或许是楚辞来到这世界上两个多月以来收获最大的一天,三名历史的见证者、缔造者,虽然老骥伏枥却依然志在千里,他们栗于此岸,看风雨安如山,或许大批天下还是尽欢颜,就是这三位老者毕生的追求吧!
走在白家的楼梯间,这每一处的设计都饱含韵味,往往细微之处的纹理才能更体会出文学素养和豪门大族的底蕴。
低头看了看还握在手里的白雪落松印章,楚辞觉得有些恍惚,这两个多月仿佛有一点不真实,不过还不待恍惚多一秒,楚辞就回过神来。
白鸿儒大师对她有着松柏般的期许,不过楚辞却并不想人生如松柏,与其如松柏孤高,不如就像那向日葵吧,不过何时都是向着太阳了,与其静候风雪,何不若向阳而生,携阳而立。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人生的茫茫雪原,一只飞鸿疾速掠过,偶尔留下一点的痕迹。鸿飞不知去向,而雪花依然在纷纷飘落,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雪地上的痕迹也悄然泯灭,不见踪影,天地依旧是苍茫一片,这便像是充满了偶然性的、变幻莫测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才更有趣呢,不是吗?
楚辞嘴角挂起了一个唯美的弧度,这弧度中恬淡满足和怡然美的不可方物。
……
“唏月,叔叔阿姨的身体还不错,叔叔的高血压好像也比上次看叔叔的时候好上了不少。”
白淑仪在驾驶位上开着车,由于赵唏月父母家住在林水区那边,到白家需要穿过市区,可是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现在正是高峰时期,帝都的车又多,虽然白淑仪并没有被堵在路上,但这车挨着车,开的也比往常慢了不少,以白淑仪的脾气要是往常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见到了自己多年没见的好姐妹白淑仪的心情自然不错,只是没想到自己好姐妹的孩子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淑仪对赵唏月的孩子都没怎么见过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心里悲伤也是因为赵唏月,特别是看到赵唏月这个样子。
这一上午虽然赵唏月的举止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但是眼底的憔悴与疲惫是怎么都遮不住的,赵唏月虽然温柔,但到底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这十分要强的人却已经憔悴到如此模样,在这么下去白淑仪知道赵唏月的身子那必然是撑不住的了。
赵唏月靠在车的后座上,正侧着头看着窗外,临近正午的阳光洒在车窗上又由车窗映照在赵唏月的脸上,这束光不仅没有增加赵唏月的精气神,反倒是使得赵唏月那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修长细颈上的青色血管也是看的如此明显,这青色血管在这抹暖阳中微微抖动,抖动间仿佛在这抹暖阳中增添了哀色。
这跳动的是一个做为母亲对于女儿那永不停歇的思念。
这世界上或许有许多的爱都可以被称为是无私的,或许有多少种爱都可以让人泪流满面,但是能让人放下一切的爱或许也有很多,但却其中一定有母爱。
赵唏月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并不好,但是知道归知道,赵唏月却依然不愿意停止这段思念,数着日子过日子,用尽思念去思念,赵唏月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最起码或许在某个恍惚间赵唏月还会觉得妍妍就在她的身边。
见赵唏月没有说话依然看着窗外,白淑仪叹了一口气。
赵唏月听到白淑仪叹气,转过头来看着白淑仪说道:“淑仪,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有数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让自己的身子垮掉的。”
白淑仪对赵唏月十分了解,赵唏月对白淑仪的了解又何尝不是,白淑仪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做事洒脱,无论遇到什么事赵唏月何曾见过白淑仪叹过一口气,可是眼下白淑仪却因为自己这一路上不知道究竟叹了几声了。
对于女儿的思念赵唏月并不想给身边的人带来影响,因为赵唏月的思念和母爱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般,并不声张,再者赵唏月也知道自己还有责任,除了女儿自己还有丈夫,父母,公公,等其他家人,所以赵唏月并不会让自己垮掉。
白淑仪听赵唏月这么说就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赵唏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以赵唏月的性子想真正走出来不知还要多久呢。
“唏月,要不你试着再要一个孩子?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白淑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不过为了赵唏月这身子白淑仪想了一下却还是把这想到的话给说了出来,白淑仪觉得如果再有一个小生命到来到赵唏月的世界,也许赵唏月就能真正的释然也说不定。
【思念是夜夜眼泪枕上落的悲。
思念是望梅止渴不能食的蠢。
思念是冷雨敲窗不成眠的呆。
思念是菱花镜里形容瘦的痴。
思念是望穿秋水不思归的愚。
思念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傻。】
白淑仪是一个洒脱的人,白淑仪认为什么事都要向前看,思念固然可以有,但是思念太苦也太傻,他希望赵唏月能够跳脱出来。
赵唏月听到白淑仪的话直接就摇了摇头,“淑仪,一会儿到白家我去洗洗手,你先去白叔叔那里吧,还有以后妍妍的事你不用劝我了,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我自己的心思我自己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