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壳很精致,是个卡通兔子的造型,
其上粘满了水钻,亮闪闪,一看就是女人的手机。
罗星第一个念头就是卖掉,因为这款手机很值钱,
至于第二个念头,就是看看手机有没有上锁,否则卖不出高价。
于是,他按下侧键,
果然不出所料,
锁了,
六位数密码,
锁得很彻底。
将手机随意扔进背包,
想着若是机主打电话过来,他就还给对方,
当然,并非无偿,该赚的辛苦费还是得有。
沙沙。
楼梯间那边又响起塑料袋的声音,很频繁,甚至有种越来越近的错觉。
嘎吱。
与此同时,停在三十三楼的电梯门微微抖动,怎么也关不上,其内的灯光更是闪烁不停,
将罗星的影子照得时隐时现。
“看来那个保安应该就是来修理这部电梯吧。”
罗星举着手电筒往走廊深处走去,想着别人既然连手机都掉了,有没有可能再掉些钱之类的好事。
长夜漫漫,黑暗孤寂,他的确需要另类的事情打发一下紧绷的神经。
这是人之常情。
两侧的防盗门紧闭着,手电筒的光打到猫眼上的时候会微微发亮,就像眼睛一样。
即便罗星的胆子已经很大,可冷不丁这么来一下,还是会下意识头皮发麻,这是大脑中枢的自然反应,没法控制。
嘎吱..
还没走到拐角,拐角里面却传出空幽绵长的金属摩擦声,仿佛门栓使用过久,里面的轴心生了锈。
罗星循着声音往里踱步,结果刚一转身,便看见最里面的一户门是开着的,夜风吹打在房门,令其来回晃动,
正是声音的源头。
“半夜不关门,谁这么粗心?”
罗星好奇的靠近几步,却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
眼泪都快熏出来了。
这种味道刚才在一楼大厅闻到过,
在哑巴老人的家里闻到过,
也在体育馆泳池内闻到过,
是腐肉的臭味!
罗星脸色阴沉,缓缓抽出那口粗糙的黑色平底锅,同时右眼一闭一睁,邪瞳浮现。
他不确定房间里会不会有哑巴,但这股味道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正常!
静步靠近房门,在不触碰防盗门的情况下,悄悄钻了进去。
房子是两室一厅,左边是两室,右边是厨卫,中间则是客厅。
周围的家具很多,
沙发、茶几、电视、冰箱等等,该有的全有。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家具表面都落了厚厚的灰尘,有些甚至被人为损坏,烂得不成样子。
天花板上的吊灯没有一个完好的灯泡,玻璃碎片落在地上无人打理。
窗帘油得连风都很难吹动。
转过身,发现靠近厨房的位置摆着一个供桌,碗里的食物发霉发黑,香灰从香炉里铺了出来,凌乱不堪。
罗星没有急着去看桌上扣着的相框,而是逐步靠近卧室,
卧室的门没有关,因为早已歪道在地,上面有杂乱的脚印。
进入第一间卧室,床铺上的被褥枕头随意丢弃,枕芯外翻,就像被老鼠啃烂,乱糟糟一片。
床的旁边有张写字台,上面散落着许多照片,罗星用手电筒查看,照片中是个年轻女人,笑容阳光。
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的照片都被裁剪过,丢失的部分应该还有人才对。
没有细看,他转身走向第二间卧室,
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是间空房。
不过,
令他震惊的是,墙壁、地面、天花板,到处都是血印子,
血印很小很密集,
不是刻意涂抹,更像是..
更像是站在房间中间,徒手撕裂某种生物时,溅上去的血迹。
两间卧室都没有人,厨房与卫生间也没有,
罗星不断用手电筒查看房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整个房子里的玻璃碎片似乎太多了一些,到处都是,就像打碎了无数张镜子。
最后,他站在供桌前,将那张倒扣的相框翻了过来,
其内是一张黑白照片,中年女人,与那些生活照上面的年轻女人长相相似。
罗星反应过来,这是一张遗照!
甚至没猜错的话,遗照中的女人应该就是年轻女人的母亲。
呜..
夜风吹进房间,将香灰吹得四散,
罗星赶紧退后两步,不愿将这种供奉死人的东西吸进肺里,
但还是慢了一步,黑色外套已经粘上了一层,拍都拍不掉。
咔嚓..
脚下传来脆响,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踩碎了玻璃,
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好在自己穿的马丁靴,鞋底厚实,不至于扎穿。
看着这些玻璃,他的眉毛不自觉拧了起来,
那满地碎片中,倒映着‘碎裂’的天花板,
纵横交错,就像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不对,
罗星猛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整个人顿时楞在原地,
只见天花板靠近吊灯的地方,刻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睛!
简单,粗陋,毫无观赏性,
与哑巴老人日记中的图案一模一样!
“为什么?”
罗星仔细盯着眼睛看了半天,
也可以说眼睛盯着罗星看了半天。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仿佛这只不像眼睛的眼睛比真正的眼睛还要真实。
罗星收回视线,
感觉看得久了,精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这图案到底什么来历..”
沙沙..
还来不及多想,一道细微的摩挲声传进罗星耳朵,
不是垃圾袋的声音,更像是踩到细沙发出的声音,
他左右看了半天,才发现这道声音来自头顶,
不,
准确的说,
来自天台。
“上面?是人还是哑巴?”
罗星思考片刻,决定上去看看。
无论出于任务考虑,还是牵扯到眼睛图案的秘密,他都不可能听之任之,甚至还想从哑巴身上捞点儿好东西!
重新回到消防通道,楼梯间被风拂动塑料袋的声音更加清晰。
罗星没有时间理会,一步步朝天台摸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女人蜷缩在天台角落瑟瑟发抖。
她脑袋埋在双腿之间,隐约有哭泣声响起,
但这声音没有传多远,便被刺骨的冷风吹散。
罗星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除了这个女人之外,
邪瞳的世界内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它穿着黑色职业装,脑袋半耷不耷,如同提线木偶般,缓缓靠近角落中的女人。
罗星眉毛一挑,
看来‘睡不着的人’,
找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