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罗星真来不了?”蒋羽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王小虎摊摊手,“我早上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今天有事,真来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好歹也是‘恐怖社’的创始人,怎么如此没底气?”
蒋羽隔着生锈的铁门向内张望,只见空空荡荡的废弃校园内,偶尔有人影在窗户边走动,电钻打洞的声音在u型教学楼之间回旋。
中间空地上堆积着废旧门窗与烂掉的桌椅,两名中年人正在一旁交流,似乎对废品回收价格没有达成共识,一字一句透着尔虞我诈的味道。
几名拾荒者背着编织袋在一大堆垃圾里寻找可用之物,时不时会有穿着保安服的大爷扯着嗓子驱赶。
教学楼的楼顶挂着‘文明施工,安全第一’的标语,偶尔有大量建筑垃圾抛下来,碎裂的混凝土石块崩得很远。
围墙边的挖掘机师傅叼着烟,将挖机的挖斗换上破碎头,腰间的对讲机时不时传出‘快点,别偷懒’的催促音。
这是双江市76中学旧址,目前正在拆除。
“不是我没底气,而是人多好办事。”蒋羽嘴角露出不削,很牵强,“今天是‘恐怖社’与‘惊悚派对’的首次交锋,对面会来多少人不清楚,但我们只有两个!该死的,怎么会定在今天。”
王小虎今天穿了一件休闲小西装,下身九分小脚裤,踩着发亮的豆豆鞋,硬是走上了小叔叔的风格,但露在空气中的脚踝有些发青,显然并不保暖。
“怕什么,以前我和罗星干什么都是两个人。”王小虎散了根烟,拍着前者的肩膀,“咱们只要气势足,管他青龙与白虎。”
蒋羽没好气的摇头,将打火机递给对方,“这件事看上去是两个兴趣社之间的较量,实际是双江大学与双江体育大学之间的碰撞,我们身后背负的可是整所大学的名声!”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不就是比谁的胆子大嘛,上次在古宅已经玩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王小虎干笑两声,神色不太自然。
上次蒋羽他们搞的通灵游戏的确有些门道,尤其当时疯子伸手那一幕,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可这一切不都是假的吗?
而且后来发生的意外也是因为一个精神病哑巴搞出来的,就更没什么害怕的。
“完全不一样。”蒋羽连忙摇头,表情凝重,“上次担心玩过火,所以只玩了通灵游戏。但制造恐怖的手段还有很多,我猜他们肯定会在今晚10点之前,到里面布置一番,具体会碰见什么无法预料。
其实我们现在过来,已经算违规了。”
“现在还早,施工队都没下班,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王小虎看了眼里面忙碌的拆迁工人,“再说了,既然你知道他们会提前布置,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总之,一切都是假的!”
蒋羽沉默半晌,将即将燃尽的烟头扔掉,用脚狠狠踩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喂,你不会真的害怕吧?”王小虎见状,一脸惊讶,对方完全不像以前的蒋羽。
以前的蒋羽虽然傲得鼻孔朝天,但真要论胆大,确实不比罗星弱上多少,否则也不会成为‘恐怖社’的龙头。
可现在..
蒋羽苦笑连连,“如果只是他们的恶作剧,我当然不会害怕。”
“那你..”
没等王小虎说完,他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选这所学校吗?”
“还能因为什么?你看看,这附近根本没有居民小区,街道上连个路灯都没有,就像被城市遗忘了一样,加上里面又在拆迁,空荡荡的,一到晚上..啧啧,绝对阴森恐怖!”
“这个地方的确空旷,所以很适合布置恐怖场景。”蒋羽摇头,“但我昨晚上网查过,76中学之所以拆迁,是因为修建之初根本没人知道这下面早年其实是个乱葬岗!”
“乱葬岗?”
“嗯,并且有传闻称,学校自建校以来,出现过许多离奇事件,比如有学生上课的时候突然发疯,用钢笔戳自己眼睛,眼珠子都戳爆了。还有一个学生放学后去上厕所,结果掉进了蹲坑下面的化粪池,死了!”
“网上的谣言你也信?”王小虎嗤笑,“用钢笔戳自己眼睛?那不是发疯,是神经病!再说了,厕所蹲坑才多大点儿?人能掉下去?”
蒋羽看着前者,叹了口气,“是啊,还是个胖子。”
“……”王小虎语塞,总感觉最后一句很矛盾,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沉默半响,他还是开口,“如果网上说的是真的,别人敢来施工?”
蒋羽发愣,其实以前他也不相信,但自从古宅之行后,就变了。
变得迷惑,变得思绪不畅,就好像明知自己做了个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内容。
“行了,地点也看过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走走走,晚上再来。”王小虎拉着蒋羽就走,眼睛放光,“我昨天新认识几个大一的学妹。”
“槽,你这家伙,有点东西啊。”蒋羽顿时被这句话冲昏了头脑,也不废话,与王小虎驾车离去,发动机的轰鸣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刺耳。
……
两分钟后,废弃的教学楼一楼门口走出一名大个子青年,皮肤黝黑,宽松的运动服遮不住大腿发达的肌肉。
他的目光看向铁门,嘴角带笑。
“小伙子,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我的工人不配合你们?你放心,既然你出了今天的工钱,我就给你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正在与人商量废品价格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呵呵,没有。”青年摆了摆手。
“那就好。”中年人递出一根烟,却被前者拒绝,也不生气,“话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又是凿墙又是放人偶的,还弄那么多鸡血,看着就人,是不是拍恐怖片呀?”
“算是吧。”青年不愿多说,“不过,让你们耽误一天的工期,实在不好意思。”
“小事小事,本来这个地方拆迁单价就低,也没规定工期,能赚一笔是一笔。”中年人嘿嘿一笑。
“单价低没工期?”青年蹙眉,正欲开口,却被身后的脚步打断,同时有笑声传来。
“直播设备都弄好了,晚上十点,准时开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