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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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蝶轻轻点头,道:“我去拿给你!”说着翻身出屋,不一会,果然抱着一坛杜康酒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只酒杯,她一言不发,揭开蜡封,给罗凡倒了一杯,她自己也满了一杯,在罗凡对面坐下,做出豪爽之态,举杯对罗凡道:“来,我敬你一杯!”

罗凡微微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觉一股辛辣之气顺着喉咙传遍全身,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承认,他并不善饮,但无以解忧,唯有尽情一醉,也许只有醉了,他便不会再去想,不会再苦恼。

他忽然想起死去的师父,哪个曾经落魄江湖,酗酒买醉的中年寒士,他一身绝技,剑法出众,可照样为情所困,不能自己,而与自己关系最为亲近的两位老哥哥孙其淼和吴邪,不也同样在情字面前束手无策了许多年,可见这情爱的事情,任是再大的英雄,再高明深湛的武功,一旦深陷其中,便难以自拔,非得一生一世深受其苦不可。

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自己接过酒坛,又满满斟了一杯。

莫云蝶慢慢把自己杯中酒喝完,忙给自己倒上,却见罗凡早已又饮了一杯,她把酒杯端起,口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正要往嘴边送,忽见罗凡右手一伸,把她手腕抓住,柔声说道:“你不必陪我的!”莫云蝶眼中露出柔情,道:“你心里难受,我最清楚,我愿意陪你。”短短一句话,说的凄婉动人,迂回千转,令罗凡心中就是一动,忙夺过莫云蝶手中酒杯,仰首喝尽。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变化不被莫云蝶发现,莫云蝶一怔,看着他手中自己的酒杯,脸上一红,罗凡忽然意识到不该用她的酒杯喝酒,不禁一阵的面红耳赤,更显尴尬。

莫云蝶微微一笑,反手又把酒杯夺回,说道:“咱们好好喝酒,谁也不许耍赖。”说着分别给二人杯子添满,这才坐回到座位上,罗凡见她轻嗔薄怒,更增娇态,不禁一阵的心猿意马,心中痴想道:“若是媛儿妹没有发生意外,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我们三人月下对饮,那该有多好,就算是让我即刻就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心中虽是转着无数个念头,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言多必失,无端给了莫云蝶承诺,却因为对孟思媛的愧疚之心,而不能实现,如果说世上只有一个人了解罗凡的这种矛盾之心,那无疑就是莫云蝶,她最清楚她在罗凡心目中的地位完全无法与孟思媛相比,但他还是爱她的,这从他闪烁的眼神中便能够探查到,她爱这样的男人,无论是他的缺点还是优点,对于她来说,都是好的,她爱他,就会包容他的全部。

起初她顾虑到孟思媛的关系,尚不敢将自己的感情表现的如何的明显,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看到罗凡一路上和孟思媛的亲昵举动,她只有暗自心酸,多少个不眠之夜,她都想黯然离开,爱他,就要看到他幸福,是的,他很幸福,她只有默默的祝福。

可事情有了新的变化,孟思媛死了,她还是很伤心的,因为孟思媛毕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她们的关系也很好,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的内心深处却又存在一丝的侥幸,她知道这样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她又不得不这样想,她也是很矛盾的,一边是道义上的不合,一边又是自己终身的依托,她想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要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没有错,至于罗凡能不能接受自己,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说之前还有太多的顾虑和犹豫,现在她要抛去所有的成见和舆论,她爱他,不只是要嫁给他那么简单,她要用柔情使他忘记过去,忘记失去孟思媛的痛苦,从新振作起来,她暗暗的发誓。

两人各怀心事,双双举起酒杯,“这一杯,我们敬给孟姐姐吧!”莫云蝶眼圈一红,泫然欲涕道。罗凡微微点了点头,各自把酒洒在地上,再倒上,二人对饮。

因都不善饮,不一会,二人已是微醺,罗凡朗声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莫云蝶接口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首诗,却是罗凡教她的,到此处,二人相对大笑,酒到杯干,好不尽兴。

这一场酒,二人也不知喝了多久,只觉更深露重,夜已深沉,最后,一坛杜康下去了十之七八,二人已完全没有了意识……

那一夜,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然而在钟灵神秀庄的一间厢房内,却是火炉高烧,温暖如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另一个房间里,一位中年夫人紧蹙眉头,瞳孔中放出两道寒光,在她身旁,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大汉,剑眉环眼,相貌威猛,她紧盯着面前美妇的脸色,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怎么样了?”夫人问一名匆匆进门的仆妇。

“夫人,都是按你的要求做的,他们都喝醉了,所以一切顺利!”仆妇跪在地上回答,声音中居然透着无奈。

“好,干的很好,你过来!”夫人柔声说道,仆妇近前几步,还道夫人又有什么奖赏,却不料那夫人把手一张,掐住了她的脖子,仆妇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可夫人的手掌如一把钢钳般夹住不放,任她如何用力,也是白费,一会工夫,她双眼一翻,就此死去,她到死都不能明白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夫人,其实她压根谁都没有得罪,只是知道了她不应该知道的一件事情。

虬髯汉子坐在一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你可要想好了,真的非要这样做吗?”那夫人双眼一瞪,厉声道:“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虬髯大汉登时语塞,半天方支吾道:“倒是便宜了这个小子,若有一天他要对不起咱们蝶儿,老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我看你是多虑了,其实那小子是很喜欢咱们蝶儿的!”夫人幽幽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喜欢,为何又故意冷落她,他妈这小子是不是傻啊?”虬髯大汉一脸的茫然。

“给你说你也不明白!”那夫人有些不耐烦道:“这小子不忘旧情,要说也不算是坏,只是他左右摇摆,一边怕落人诟病,一边又想坐享齐人之福,当真令人不齿,此番他要再不一心一意的对待蝶儿,我绝不能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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