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莫云蝶身形飘退一丈开外,撞倒了一排桌椅,幸而这凤凰楼大厅空间颇为宽敞,莫云蝶退到墙角之下,却是安然无恙。
原来宇文承业那一剑“问颈一刺”发出,剑势实在太快,莫云蝶完全不及闪避,还好她应变奇速,及时将刀背翻转,挡在自己脖颈位置,于是宇文承业那疾如闪电流星的一招剑式,却点在了刀背之上,所以才发出“铮”的一声大响。
而宇文承业剑上力道惊人,却也非同小可,是以将莫云蝶生生震退出去,这一剑,不免令莫云蝶花容失色,战意大减。
旁观众人,见她毫发无损,也不禁替她感到庆幸,再看宇文承业,竟然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脚步一错,再次向莫云蝶迫去,却听宇文承志在身后提醒道:“二弟,莫要伤她性命!”宇文承业却充耳不闻,面上露出森森杀气,一步一步,向莫云蝶缓缓逼近,莫云蝶眼中露出惊惧之色,转眼望向罗凡。
罗凡看见她乞怜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回想起三年前渭城城外,若不是她有意放自己逃生,当时必被段儒衣生擒,后果不堪设想,而在当时形势危殆之际,莫云蝶甘愿受自己一剑,从而给予自己自段儒衣手下脱身的机会,可谓用心良苦,不管她是出自何种目的,至少这份情罗凡是欠下了,如今神刀门与朝廷的恩怨已解,二人已非敌对之势,而三年前的恩惠,正应该报答才是。
想到这里,断喝一声道:“慢着,有我罗凡在此,岂容你伤害于她。”话音一落,随即身形一晃,挡在二人中间,宇文承业微微一怔,冷冷问道:“你要救她?”
“不错,莫姑娘杀人是有错,可适才三人品行不端,大家有目共睹,此等宵小恶徒,杀了也就杀了,你们要对莫姑娘无礼,须得先问问我手中宝剑!”罗凡凛然说道。
身后莫云蝶见他当真帮自己解围,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暗想:“我能得到他如此维护,即便是即刻死在宇文承业的剑下,也是无怨了!”而一旁的孟思媛,也未曾料到罗凡会出面干预,暗暗责怪道:“这个呆子,对方三人如此高明的身手,你怎可轻易得罪,难道你忘了身上的紫青煞气,一旦与宇文承业这般高手对决,虽然绝不至于败在他的手下,但激斗一场,煞气难免会加重一分,这般长此下去,终有发作之时,那便如何是好?”
心中虽如此想,可也不便出言提醒,无奈只好静观其变,随时准备出手帮忙。
“哦,原来是你,三年前你在皇宫坏我大事,害我行刺狗皇帝不成,如今又来阻我,”宇文承业恨声道。
“有劳记挂,当年拦你行刺的,正是在下,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前朝余孽,也不管你们有没有叛国之举,若要只以个人恩怨来说,你我并无私怨,相反你当初救我表妹脱险,在下这里谢过。”罗凡深施一礼,又道:“至于这位莫姑娘,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希望你们手下留情,看在我的面上,放她一马,至于我与贵兄长的恩怨,当年在下鲁莽,只要你们不再给我过不去,也就算了,大家冰释前嫌,这就罢手言和怎么样?”
他这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入情入理,似是十分到位,但对方三人,显然没那么好打发,首先宇文承志便忍不住了,叫道:“好小子,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我们是前朝后裔,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丫头告诉你的。”他指的自然是孟思媛,孟思媛微微冷笑,表示默认。
只听宇文承志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小子既然跟那丫头想好,怎么又来讨好于人,莫非你想两女通吃,哈哈,看你斯斯文文的,却一肚子花花肠子,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吗?”
“你……你嘴里放干净些,什么叫……”罗凡本想说,什么叫两女通吃,可又说不出口,直憋得满面通红,脑筋蹦起,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看来是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吧,你……你……你想怎样?”宇文承志揶揄道。
罗凡还不曾怎样,这下可气坏了咱们快人快语,嫉恶如仇的“小玄女”孟女侠,当即抽出佩剑,娇叱道:“恶贼,你再羞辱我们,小心我割下你的舌头。”说着长剑一横,作势欲削。
宇文承志想起当年被她点住穴道,一番折辱之仇,成心要戏耍他们,接口道:“啊呀,你倒先是忍不住了,莫非是见那位姑娘生得好看,怕她抢了你的如意郎君,是不是……?”他话音未落,陡见青光一闪,一道剑光,径向自己颈中削来,宇文承志当年多次与孟思**手,岂不知这一剑的厉害,吓得脑袋一缩,后退数步,险险避过剑锋,嘴里说了一半的言语也吓没了,怒喝一声道:“好你个小泵娘,出手也不说一声,成心是想要老子命是不是?好,来来来,咱们索性就好好算算当年的旧账,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掌法高明!”
说着揉身而进,左掌探出,夺孟思媛手中长剑,右掌横斩,猛切孟思媛手臂,孟思媛右手捏剑诀,一式“玉女穿梭!”避开宇文承志左掌,斜刺对方小腹,宇文承志掌至中途,不得已只好变招,身子一侧,避过长剑,单掌异军突起,拍向孟思媛肩头,孟思媛见机,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倒转剑身,向宇文承志手腕削去,宇文承志叫一声“来得好”双掌一合,居然以一双肉掌,将孟思媛剑锋夹住。
孟思媛冷哼一声,道:“你找死!”倏地伸腿踢出,踢向宇文承志软肋,宇文承志双掌叫劲,要夺下她剑,孟思媛人随剑走,这一脚踢的十分劲疾,宇文承志夹着她长剑不舍得放手,只好一扭身,堪堪避过。
那料孟思媛双腿连环踢出,快如闪电,宇文承志“啊呀”一声,闪避不及,胸口中了一脚,只好双掌一松,退了开去,所幸他皮糙肉厚,中了一脚,也不在意,继续向孟思媛攻去,孟思媛也不着急,一招一式,如闲庭信步,将宇文承志包裹在剑圈之内。
若论二人的武功,孟思媛雪山剑法冠绝当世,精妙绝伦,完全在宇文承志之上,但宇文承志却胜在功力深厚,拳脚威猛,二人三年前便多次交手,虽说宇文承志往往被孟思媛长剑削得伤痕累累,但宇文承志越斗越勇,一些小小的剑伤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反而能激发出他不屈不挠的争胜之心,是以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低上下。
这一边,宇文承业看出罗凡气势逼人,似乎已非当年那个莽撞少年的模样,也是心中暗惊,存心要试一试他的武功,便道:“当年在梦神宫,你我二人初次交手,当时情势所迫,未分输赢,在下不才,再次讨教一二,还望赵兄不吝赐教!”
“不敢当,既是如此,请出招!”罗凡见他说的客气,随即单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宇文承业不再多言,手中长剑平平刺出,遥指罗凡心口,罗凡处身在五步之外,但觉对方剑气浸体,透骨之寒,罗凡不敢托大,反手抽出紫青剑,但见光芒耀眼,周围登时透出一股肃杀之意,但见桌上杯盘咯咯声响,竟然被剑气催迫,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