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关有东瀛俘虏的牢房,这牢房本是关押岛上居民中作奸犯科之人的。
虽然这些随行而来的百姓多是淳朴之人,但人数一多,难免有些败类,此时捉了东瀛俘虏,闻焕章便叫重新修建了一处牢房收押人数较少的犯人,将东瀛人关在此处。
至于管理大宋境内俘虏的地方,却另有专门之处。
此处由徐宁亲自带人看守,算的上无有差池。
其实就算随便派上两个小头目来,那些个被吓破胆的东瀛人也不敢有什么异动。
进了这牢房,里面还算是整洁。
徐宁在前面领路,边走边说道:“说来好笑,这些个俘虏中东瀛人老实的不得了,除了吃的多些,干活的时候也不偷懒。倒是其中那几个宋人,每日里不怎么安分,总想着与小弟套近乎。”
对于犯罪之人与俘虏,罗恩自然不会白白养着他们,多是进行些修房修路,伐木采石的力气活叫他们劳动改造。
罗恩道:“东瀛风俗传统皆是源自汉唐,虽说曲解之处甚多,但这勤劳还是继承了下来的。再加上其心中奴性,管理起来应是不难。那些个随行的宋人,能与东瀛人混到一处,多半是海商出身,心思活络,又见我等皆是大宋而来,存些想法不足为怪。”
糜胜却冷哼道:“要我说,还是这些人最为可恨,放着好好的宋人不做,偏生要和这些个矮小猴子混迹在一处。若非闻军师说他们还有用处,我早便一人一斧将其超度了!”
韩世忠也道:“糜胜哥哥所言和小弟一般想法,小弟平生最恨这等里通外敌之人,若搁在西军之地,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多是利益使然罢了。”
众人说着,便来到两排牢房中间,徐宁刚到此处,便听头几间房中传来大宋官话。
“徐大人此来有什么用的到小人几个的,只管吩咐。”
罗恩看着这四五个操着大宋语言点头哈腰之人,皱起眉头上前道:“你几个都是大宋百姓?”
“是是,小人们可都是咱大宋的良民百姓,之所以冒犯虎威,皆是这些东瀛人威逼所致,心中时时刻刻不想着效忠朝廷,还望大人明鉴。”
这几人倒有眼力,看众人皆以罗恩居中,便晓得他是做主之人。
为因罗恩盘踞耽罗岛,是以大宋靖海经略之名,徐宁便喝道:“这位便是朝廷钦点靖海经略相公,你们几个休要做什么花花心思,否则丧命也只在顷刻之间!”
那几人闻言身子伏的更低,当中有一人陪着笑道:“官人年纪轻轻便能居经略相公之位,必是胸中丘壑万千,直叫小人五体投地,心中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这马屁倒是拍的好,可惜我家经略相公最是厌恶这等人。”韩世忠看的厌烦,开口说道。
那人吓得面色入土,连忙跪倒在地,口中急道:“相公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罗恩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大宋哪里人氏?”
“回相公话,小人刘作喜,祖居江南歙州。”
“刘作喜,我看是细作才对。”
罗恩说着双眼一瞪,直叫此人自脚底升起一股凉气来。
“我且问你,你等因何与东瀛人前来进犯?休要拿那等为他们胁迫的瞎话来糊弄于我,倘有一句假话,叫你人头不保!”
“小人...小人所言当真呐!若非是被他们胁迫,岂敢前来?绝不敢有半点欺瞒之处。”这刘作喜心中只想着若是此时说了实话,非但会得罪徐宁,更有可能叫面前这位年轻的经略相公大发雷霆。
是以心中虽怕,却还是咬牙坚持说道。
“好。”
罗恩点了点头,不再理他,径直向前面东瀛人所在之处而去。
刘作喜心中忐忑,却不敢出声。
罗恩行在当中,朝着两边牢房中看,但见其中东瀛俘虏多是蜷缩在一处,眼中惧怕的神色显露无疑。
见得罗恩一行人走过,便纷纷跪拜,嘴里面说些东瀛话,叫人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韩世忠道:“这东瀛人文字皆源自汉唐,却说出此等鸟语来。”
“这厮们自被捉后便是恁般孬种,见得我们的人到来,便是跪拜,叫我看了便想打。”糜胜面带鄙夷。
“此国人生性如此,弟兄们败他们如杀鸡般容易,自然叫他显出本性来。”
看了这些个东瀛人,罗恩心中寻思些什么,也不想在此处多待,便折返回来,朝着外面走去。
待经过关押那刘作喜处时,说道:“此人满口谎言,留之无用,就地处决!其余几个分开关押,明日我要亲自审讯。”
除却糜胜这个直汉,闻焕章等人明白罗恩是要杀鸡儆猴,好叫其他几个说出实话来。
那刘作喜吓得瘫软在地,胯下顿时湿了一片。
糜胜将出腰刀,进入那牢房中,不待其开口便一刀将其杀死。
“我早便看这等人不爽利了,今日杀一个却是正好。”
说罢又对另外几个吓得不敢动弹的人道:“你们几个最好明日都扯些谎,好叫我杀个痛快!”
那几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皆被糜胜的杀气所惊。
往日里徐宁等人来审讯时,连酷刑都不曾动用,岂料今日来的这位年轻的经略相公,竟连第二次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便将人杀了。
罗恩等人径直离去,徐宁则立即安排将这几人分开关押,等待罗恩亲自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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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批被捉的东瀛人,世叔却是如何看待的?”
闻焕章沉吟道:“往日我在东京城外居住时,也曾见过东瀛使臣到朝中觐见。其对大宋态度,倒也十分恭敬。再加上乔、马二位道长传来的东瀛时态来分析,想来这些个前来犯境的东瀛人,理应不是倭王所指派。至于这几个宋人,应是为了利益与他们作了一处的。”
“世叔却是不知那东瀛人狼子野心,对大宋朝廷的恭敬,多半是因其实力不足而表现出的表面现象。更有兵器盔甲对东瀛来说十分珍贵,寻常流寇岂会如此装备精良?他们素来对此岛十分觊觎,未免没有可能是故意到此处前来试探。”
休说此事具有多种可能,便是确定了与东瀛官方毫无关联,罗恩也要将这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