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望远镜的构造并不如何复杂,说起来也不难,不过是合理搭配物镜和目镜,以使得远处人或物放大罢了。
其实原理,后世的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学过。
但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呐,如何搭配才能使其效果最大化是个问题。
放大倍数过小,用起来效果便不理想。而过大了,则会使图像颤抖严重。
在六到十二倍只见,才是最为理想的望远镜。这也是为什么造出玻璃之后,一直到现在才出现真正意义上成品的原因。
闲话少叙,石宝几人见识了这望远镜的效果,都是惊叹不已。又听萧嘉穗说要将此物留在饮马川,便更加高兴。
“此物虽得来不易,但将其做出来,便是要在战场上起到作用的。今日我将这千里眼交给邹润兄弟,也好物尽其用。”
萧嘉穗将望远镜放在邹润手中,邹润笑道:“既然如此,便先将这宝贝放在小弟这里,邹润绝不叫其有所损伤,几位兄弟但凡有用处只管来取。”
。。。
且说登州城中,傍晚时分,栾廷玉卸下一身公务,回到家中休息。
初到登州之时,栾廷玉借宿在师弟孙立家中,及至后来孙立举荐他做登州城的都头。
他是个自立之人,自然不希望一直劳烦师弟夫妇,便使俸禄租下了一间靠知府衙门的房子,好方便办公。
栾廷玉为人正直,江湖上人多知其绰号铁棒,却不知这绰号的来历便和其性格有关。
如若不然,栾廷玉武艺最为得意的便是枪和流星锤,又缘何得个铁棒的名号呢?
也正是如此,他不似孙立一般收受些灰色收入,栾廷玉到任期间,不肯拿他人贿赂,素来公正。
以往栾廷玉也不知孙立在登州的所做所为,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清楚的。
栾廷玉劝过几回之后,孙立每每都是含混过去,他也就明白了师弟的意思。
自己如今算是寄人篱下,栾廷玉也不好多说,只得减少与孙立的联系,每日里奉公职守,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栾廷玉劳累一天,随便弄了些馒头菜肴果腹,也不曾饮酒。
正待其吃饱之后意欲宽衣睡下的时候,却响起敲门之声。
“栾都头可曾睡下?”
“这便来,且稍等一等。”
栾廷玉听出了是自己手下一个捕快的声音,便穿起衣服。
“老刘,今日本该你值守衙门,这般晚了,寻我何事,敢是衙门里又有什么要紧的状况?”
栾廷玉打开门,那门外果真是自己一个颇为信任的手下。
那老刘道:“小人无事,却是这几位寻都头有要紧事。”
此人说完一侧身,但见其身后显现出几道人影来。
其中一人看起来与栾廷玉年岁相差不多,却在面容上有几分相似。那另外两个俱都是年轻后生,却都生的俊俏。
栾廷玉并不认识这几人,是以有些疑惑:“请恕栾某人眼拙,不识几位尊颜。不知诸位寻栾廷玉所为何事?”
三人中年长的那个上前一步,先朝那老刘说道:“劳烦这位捕快大哥了,你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便回衙门去吧。我与栾都头自谈便是。”
那老刘闻言朝栾廷玉使个眼色,便告辞离去。
栾廷玉正纳闷间,那样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却忽然一把将其抱住,声泪俱下道:“大哥,我是廷芳啊,小弟寻你多年,今日总算得见。”
栾廷玉猛然一震,他的确是有个兄弟,只是在年幼时便失散了。
栾廷玉行走江湖时便曾多番寻找,只是一直不得消息。
以此二十多年过去,栾廷玉只以为自己那个同胞弟弟早夭了,便也淡了寻找的心思。
岂料今日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自称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而且名字上面也说的对了。
“兄弟,果真是你吗?”栾廷玉激动的打量着面前这人,欣喜之余,却也有些许怀疑。
栾廷芳道:“哥哥,确实是小弟,小弟还曾记得,幼时我曾有一回生了重病,家中却无钱可医,还是母亲带着哥哥在那大夫门前跪了两日,才救回小弟这一条命。”
“果真是我兄弟!”
栾廷玉大为激动,猛然抱住栾廷芳,忍不住落下泪来。
自己小时候确实是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将自己兄弟二人拉扯大的,而且也的却有这么一回事。
“哥哥这么多年可是找的你苦啊,只是一直半点消息也无,还叫为兄以为你早便去了。却不知我兄弟你流落到了何处,又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方才寻到我。是我这做大哥的对不住你!”
栾廷芳也是伤感,却说道:“此事不怪兄长,要怪只怪小弟。当年我与哥哥失散之后,流落到了府州。当时那里知州折克行大人见我可怜,便收留在身边养大,又教我学了许多武艺。”
“及至年长,便在那府州从军,以抵御西夏兵马,兄弟这心中一直未曾忘了兄长,前些年兄长你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小弟便一直想来寻找。”
“只是军中不比别处,小弟不可擅离职守,克行大人年事已高,我也不好离开其身边,以此才耽误了。后来闻说哥哥在郓城外祝家庄落户,待我想找时,却得知祝家庄被那梁山罗恩所破的消息,哥哥也是不知所踪,叫小弟这心里万般难受,只恐兄长你有何差池,叫我们兄弟二人天人两隔。”
“不料近日折大人将我调来这登州,小弟到了才知哥哥也在这里,是以特来相认。”
栾廷玉听完兄弟的叙述,大感庆幸:“我自到了登州,已是不再高调行事,万幸你我兄弟二人还有再见之日。”
他心里面欢喜,也顾不上栾廷芳言语之中的些许疏漏,只一个劲儿的拍打着兄弟的肩膀。
“不想兄弟却有机缘,得遇折家将,在军中闯荡出来,却胜过愚兄千万倍。我早年间却未曾想到去军中打探你的消息,否则你我岂会相隔二十余年之久?”栾廷玉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