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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宗宇听完施音的话,他此时的内心之中,反而变得平静起来,显得无比的清醒。什么正道,什么邪道,全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正道之中有混账,邪道之中有浑球。可以说,正道反而不如邪道,正道坏坏在暗外,表面还得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邪道坏却坏在明处,他只要往那里一站,人们便知道这是个坏家伙,会对其加以提防。所以,伪君子做坏事容易,坏人做坏事,反而比较难。
无法再进行修练,于自己来说,自己就等同于一个废人。废人能干什么,废人就是混吃等死而已,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自己修真功力被毁而终止,管他妈的正道邪道,这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此刻田宗宇的心里,竟然生起了一股让邪道横扫正道的心愿来,杀死这般猪狗不如的正道大侠。
“师姐,这不关你的事,都怪我太天真了。”田宗宇平静地说道。
正在这时,从大铁门之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妇人的声音喝道:“不争气的东西,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滚回去,关你禁闭半年。”
“禁闭就禁闭,没有什么大不了,师父,只是你的为人,让我太失望了。”施音大声地说道,竟然没有哽咽,听起来十分地理直气壮。
“你……你这个不屑逆徒,你难道也想学田宗宇吗?”外面的人,不用多想,田宗宇也知道,她定是施音的师父,天地门内堂四师叔杜水月。
“比起你们来说,我觉得他比你们高尚多了。”施音也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枪药,与自己的师父杜水月针锋相对道。
“逆徒,走,跟我回去,关你禁闭一年。”
“哼,一年就一年。”在两个人离去的脚步中声,施音一反常态地气恼道。
施音被杜水月喝走之后,田宗宇的心寂如水,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在明白整个事情的真相之后,他真的已经对正道死心,他不明白,对于这样一个由几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cāo持的天地门,自己何以就会回来呢?
难道,真的如风不干所说,天地门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自己的心中,在遇到蓝兰之后,几乎装的全是她,而遇到玄清观弟子司空玄儿,这才让他有了在蓝兰身上的那份感觉。
那么,在天地门,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流氓修真诀》已经被他倒背如流,自然不会再引起他的不舍。难道,自己割舍不下的是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女神一般的师姐?可是,在以前,心里除了偶尔会想一下神圣不可侵犯的师姐之外,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他也一直在排斥自己对于施音懵懂的奢求。
唉,感情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田宗宇就这样愣愣地盯着无尽的黑暗,心也如同黑暗,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一般。可是,黑暗之中,依旧存在着万物,它只是被无尽的黑暗掩没其中。田宗宇的心里,就真的能做到平静如水吗?当然不能,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废人而已,他的心,已经绝望,一个绝望的人,想太多都是没有用的,那样只能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
渐渐地,田宗宇闭上了双眼,真的如同一个等死的人一般。
“唉……”突然,从田宗宇的身侧传来一声叹息。
田宗宇蓦地一惊,急忙睁开眼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他竟然分明地看清,在他的右手侧,立着一个身着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在这如墨的夜sè之中,虽然有些突兀,可是老者那清癯的面容,还是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你……你是……”田宗宇惊疑地问道。因为之前在这石牢之中呆过,田宗宇知道,这硕大的石牢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此时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老者,叫他的心里,如何不惊呢?
“嘘!小声点。”白发白须老者急伸右手中指于嘴前,向田宗宇示jǐng道。
田宗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用疑惑地神sè看着老者,有气无力地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会在石牢之中,我之前没见过你呀!”
“呵呵……那是因为你看不见我。”白发白须老者虽然叫田宗宇轻声点,他自己却是用浑厚的声音说着话,弥漫在石牢之中,回荡开来,声音更是宏大。
田宗宇大惊:“老爷爷,你也小声一点呀!咦,你为什么说我会看不见你呢?”
“小伙子,不用担心,我的声音再大,外面的所有人都是听不见的,也是看不见我的,能见到我此时形态的,恐怕在整个东胜神州之上,也只有你一个人。”白发白须老者缓缓地说道。
田宗宇的惊惑更甚:“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幽灵,已死了一千一百二十三年。”白发白须老者微笑着说道。
“啊,幽灵?那你一直都呆在这石牢之中的吗?”田宗宇惶声道。
“不是,我一直都呆在你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之中。”
“老爷爷,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田宗宇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白发白须老者笑呵呵地摇头,轻轻地说道:“小伙子,既然你不信,你可睁大你的双眼,让我示犯一下给你看。”
老者说完,只见他立于田宗宇右侧的身影倏地化成一团淡淡的白sè烟雾,不断地往自己右手食指的戒指钻入,片刻之间,老者近七尺的身躯,就这样凭空消失。
田宗宇骇然至极,张大着嘴巴,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老者身体完全消失之后,整个石牢,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什么也看不见了。
田宗宇依旧无力地怔怔侧首望着自己右手食指中的那枚戒指。其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那股淡淡的白sè烟雾消失之后,田宗宇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约莫一柱香之后,右手戒指处,突地生起一缕白sè浓烟,片刻间,就地氤氲开来,老者的七尺身体,在这瞬间成形,笑呵呵地看着田宗宇:“小伙子,你现在相信了吗?”
“相信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不得不让田宗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