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出自河内士族司马氏,父亲便是时任京兆尹的司马防,而其祖父司马俊更是官至颍川太守,货真价实的官宦世家
本来如此的名门后裔,公门秀士,只要推举孝廉,入仕一事那是易如反掌,但是奈何此时年纪尚轻,不太适合直接入朝堂为仕途,于是在各个幕府任个橼属,曲线救国一番也就成了最为合适的途径了,总比直接外放去做个基层小吏强了
可是~无论是大将军府的何进,还是车骑将军府的何苗。此时的各个幕府中都是人才济济,不乏荀攸、乐隐这样的人才,甚是还有曹操,袁氏兄弟这样的英雄人物,光是麾下直属就颇有后世全明星的风范,若在算上董卓,卢植这样名义上的下属,哪里还容得下小小的一个弱冠之年的司马朗啊
什么?你说三公府?
谁不知道三公府的征辟是出了名的越拒绝,越有身价,一众士林名人但凡有点架子的哪个不是一再拒绝征辟,不是急着入仕,哪个官宦子弟会入三公府啊
掉价
所以一经都转的司马朗就被指派到了。新晋的卫将军徐志府上,任橼史
毕竟朝堂上下真正对徐阀抱有恶意的,只有天子周边等寥寥数人,而且还是处于极度隐秘的状态下,不然天子也不会在一封非正式的诏书上,故意用笔误将卢植原本拟诏的“武安侯”改写为“武安君”来恶心人,但正式明昭天下的诏书,还是有好好按照卢植的意思加封的“武安侯”
毕竟“君”的封号,在东汉时已经是封给女人的封号
而先秦战国历史上的一票武安君,都没一个善终的,比两汉的“冠军侯”还要“祥瑞”,简直让人避让不及啊
所以,在徐志出任卫将军前,朝堂上大部分人对辽东徐阀的鄙夷,仅仅是鄙夷其商贾平民的出身罢了,但在父子俩一门两侯之后,这些鄙夷自然烟消云散了,边郡强番、诛灭番国,九夷臣服、军功封侯,谁还有资格看不起,谁还敢看不起
而司马朗到卫将军府上任职混资历,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在送走司隶校尉的司马朗,返回了将军府,来到府中书佐橼史的办公地,一众同僚正在伏案疾书,此地已经是辽东商会在河洛司州总部一般的存在,在原本朝廷指派的属官人数上,已经增加了一倍有余,全是辽东调配而来的人手
而徐志嘛~正在此处督办各项事宜
“将军~司隶校尉已经离开了~”
“嗯~伯达,眼下幽州已经有消息传来,吾儿已经拿下了渔阳二张占据的蓟城,一众叛军匪首的悉数伏诛,正式的消息不日就会传到雒阳,此番战事朝中有不少同僚帮衬,你身为将军府众属官之首,就持我的名帖前去一一拜访提前告知一下”
还没等司马朗拱手称喏,徐志就继续说道
“还有昨日商会又送来一批钱粮,你一并核算后入账后,这府中上下一应诸人,统统增发半年的禄米薪俸,权当庆祝吾儿平叛大胜”
徐志这话一出,听的一众书佐属官那是心花路放,连下笔疾书也变的更有劲了
这些没有品级的基层官吏,在汉朝的官僚梯队中俸禄一直不高,就如同后世帝都基层公务员一般,面对国都高昂的物价,连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一旦有个急事都得找子钱商人借高利贷了
就连此时已经在刘虞麾下任职的公孙昭,要不是临走时徐峥给的财帛黄金,也得靠高利贷在洛阳安家
这还是国都雒阳,是京官,要知道在各地郡县,郡县长官的各个属官俸禄,朝廷可是不管的,要由郡县长官负责,在本地赋税之外再度收去
所以别看两汉时期,田赋曾一度达到二十比一,甚至三十比一,可那只是赋,还没算税呢
“将军~我等属官的年俸朝廷自有度支,眼下既不是年节,也不是岁末,无故增发禄米薪俸,是不是不妥啊”司马朗此话一出,一众同僚顿时在心中骂开了
‘好你个司马朗~你有个九卿父亲支持,衣食不缺可也别来为难我们啊~’
不仅如此还各个目光如剑,恨不得当场把某人戳死,下笔也是龙走蛇飞,铁画银钩
忘了说这些人写的可都是竹简,用的都是毛笔加刻刀哦
徐志当然知道这司马朗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有些教条刻板了,毕竟司马家的家风教育整个雒阳都是有名的
司马朗对司马兄弟的管教那可是相当严格,“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而这家族长子自然最受司马朗“照顾”,故而教育的有些刻板,不如“司马八达”中的几个弟弟明敏
看着自己属官之首的司马橼史,一副芒刺在背左右不安的尴尬模样,徐志不经想起当初自己初入将军府,与一众属官见面,由于辽东各级属官的俸禄,都要比这些同级的高出两层来,于是也开口加俸,结果依旧是被司马朗原话劝阻,为此差点没被一帮同僚孤立起来
“好了就依我说的办~”为了司马朗不被一众同僚记恨,徐志结束了话题,转而俯首看起书简来,这些都是与一些官宦世家的联络书信,战事既然完结在即,自然要如约分享收益,不然以后谁会理睬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啊
“怎么~伯达还有何事?”见司马朗迟迟不走,徐志不得不抬起头来问道
见徐志发问了,司马朗这才踌躇的说道“将军~冯校尉昨日又拦住了属下~说~请将军~”
话还没说完,就引的徐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冯芳自己无能不说,这脸皮也是真厚~我让府上拒收他的拜帖,可居然跑去堵你家的门了”
徐志来到雒阳,本来除了联络朝中主战人士,稳住朝堂对渔阳叛乱实行剿灭的政策外,诸事不理,当然也包括这冯芳所求之事
可是就在徐志正要再次开口拒绝,却又回过神来,暗暗思索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幽州战事已经结束,正好借这冯芳一事,探探天子对徐阀的态度是否有变啊~
“罢了~你再给他带个话,就说平乐观一事,我可以帮他一把,可是他得想清楚了,一旦我在朝堂上开口,那满朝公卿可就要把他和我划作一党了,要是他不怕就等我的消息,顺便记好了欠我个人情”
“喏~”结党一事历朝历代都不缺,司马朗自然毫不在意,既然诸事已定,也就不再踌躇,连忙拱手应下
“属下这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