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柳青儿的讲述，叶不凡渐渐了解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人族生于蛮荒，崛起于上古，统治万族，铸造辉煌，谱写不朽传说，却在上古末年死于内斗，皇朝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高手尽灭，残壁断垣无数，枯骨如山，血流成河……

现在的人类分处在两个相距十分遥远的大陆上，虽然每一个大陆的人族都有城池，有修士，也有凡人，皇权……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似乎这是一个十分强大的种族。

可事实上，真相又是什么呢？这样的人族实际上外强中干，不堪一击！表面上看起来光鲜明亮的，修士们追求天道自然，追寻更高的境界，凡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这一切，都是表象！

“我忽然明白了爷爷临走前说的话……”柳青儿眼睛红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爷爷说，其实当一个凡人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最好了，修士虽然长寿，可徒活百年，千年，万年，也不一定有凡人的一生充实。”

“你爷爷……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叶不凡眼中露出一抹的惊异，“正因为站得高看的远，所以了解了许多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若是你的爷爷曾经登临过无数修士认为的绝巅……那么，他看到的只有绝望！”

叶不凡忽然明白了妖族为什么要攻城了！

这是一种收割，就像割韭菜一样，一旦人族中有天才和强者诞生，在其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就将其斩杀，如此，纵然人族天才再多，也不会诞生出真正的天地强者。

“好一个妖族，好险恶的心！所谓的二十年契约，只不过是他们圈养牲口后开宰的日子！”叶不凡脸上一片冰寒，“不管过去如何辉煌，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这个世界的一名人族修士！”

“现在的我是青叶城的一份子，我绝不允许妖族肆意屠杀我族同胞，绝不，绝不！”叶不凡拳头捏的咯咯响，眼睛里寒光四射，好似有两座太古冰山嵌入了其内，如此的冰寒慑人。

“没用的，没用的……”柳青儿颓废的摇了摇头，“上古以来，多少人族修士想要改变这一状况，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苍天之上也有他们的人，我们人族一直被监视，就算有人在二十年之内侥幸渡劫飞升了，可那也只是成为更高阶外族的血食罢了……”

柳青儿的见识显然要比寻常的修士广的多，她话中透露出的某些信息，叶不凡估计城主方天华都不一定知道。有关人族最古老的历史和现实处境，恐怕也只有那些即将渡劫飞升的修士才知道吧。

很显然，叶不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疑惑的看着柳青儿，道：“大小姐，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些密辛在你这个年龄和修为的修士不应该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唉……”

柳青儿长长一叹，眼睛不由迷蒙了起来，其内的水雾也在一瞬间消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看着叶不凡，轻轻道：“不凡，爷爷只告诉了我一部分，其余的真相……都是我算出来的……”

“什么？你算出来的！”

叶不凡不能淡定了，眼中猛地射出两道精芒，紧紧盯着柳青儿，目光如刀，似要把柳青儿身体里的秘密都看个清楚，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柳青儿的体内好似笼罩在云雾之中，怎么都看不通透。

“这种体质，不是仙灵之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体质！”叶不凡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若真是这种体质的话，叶不凡看不透柳青儿也就理所当然了，就算是仙帝也看不透这种体质，或者会把这种体质看成是普通的肉体凡胎。

“混沌体质？那是什么体质？”柳青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只是经常会在睡梦中神游太虚，看到无数过去的岁月，偶尔能够穿越时间长河看到一丝未来。”

“果然是混沌体质！”

叶不凡轻轻吐了一口气，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有点诡异的想法，轻轻道：“混沌仙体一旦小成就是堪比仙帝的存在，传说大成混沌体堪比大成仙帝，如此……认一个混沌体为主，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嘿嘿。”

“你说什么？”柳青儿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碎碎念罢了。”叶不凡面不红心不跳，淡淡道。

“唉……”

柳青儿轻轻一叹，道：“本以为经历一些波折后，我这天香馆就会走上正轨的，不曾想刚刚开业就遭遇妖族攻城……老天啊，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天香馆虽然也做凡人的生意，但主要针对的是修士，凡人们付钱时可用黄白之物，修士们必须付灵石。灵石，才是天香馆的主要目标，有了灵石，柳青儿才有快速进阶的可能。

这便是她重开天香馆的主要目的，她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为混沌体质，不明白这种体质是何等的逆天。只知道自己想要进阶，必须要用到大把大把的灵石。

“呵呵，老天吗？”叶不凡唇角一扬，毫不掩饰的讥讽道，“自上古以来，人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祈祷过老天爷，可事实如何呢？人族还不是被外族圈养，成为他们的血食？”

“不凡，你的意思是说……”柳青儿有点懵。

“不要相信什么破老天，就算你跪在地上祈祷一万年，他也不会给你一颗糖吃，人啊，有些时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人要相信自己，若是有一天，我们的一双拳头可以粉碎虚空，还用得着祈祷老天吗？”

叶不凡想起了仙帝时肆意粉碎虚空穿越在一界又一界的场景，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的追忆。

柳青儿怔怔的盯着叶不凡，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直到看的叶不凡有点不好意思时，才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是……在大环境下，人族不会出现武破虚空的强者……”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算渡劫飞升了，但在更高级的世界，会有更加强大的“饲养者”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