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开”
徐晃怒吼一声,面对着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的围攻,面上毫无惧意,手中一柄二龙宣花斧犹如青龙一般,上下翻飞,三人竟不能近身。
李傕情知难以为敌,便与郭汜、张济打了一个眼,三人虚晃一招调转马头便向着西南方向逃窜而去,徐晃正想上去追击,却被身旁的张曲拦住:“将军,莫要追赶,眼下以焚烧敌军粮草为重。”
徐晃闻言缓缓点头,没有再去追击三人,而是掉头在营中再一次来回冲杀,而二十名西凉军以及白波军则纷纷将手中火油泼洒到堆积如山的粮草之上,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扔了上去
“轰”
冲天大火冲天而起,熊熊的烈焰似欲要吞噬整片天空,漆黑如墨的夜空霎时间亮如白昼,被熊熊烈焰染成了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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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津港,战场已经陷入了白炽化由于胡軫不计死伤的猛烈进攻,此时郭大的情况岌岌可危,一方死命的进攻,一方死命的防守,双方都在等待黎明的到来。
然而白波贼战力终究比不得西凉军,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白波贼踉踉跄跄的跑来,大声嘶吼:“大首领,敌军趁乱攻破了东门,此刻王头领正在东门御敌,然敌军天多,王头领快撑不住了!请求大首领派兵支援!”
“派兵支援?”
郭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嘴里充满了苦涩感,他后悔为什么不听杨奉的劝告,却自以为是的要算计杨奉,最后算了算去,却把他自己给搭了进去,放眼望去,遍地死尸,那里还有援兵可派?
额头上一滴血水顺流而下,悄然流进了他的嘴里,苦涩的嘴里霎时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引发了他心底的兽性,郭大怒瞪血红双眼,厉声嘶吼:“告诉王猛,老子无兵可派,让他死守东门,否则提头来见!”
“大首领,西门已破,元和头领战死!”又是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白波贼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什么!?”郭大闻言,不禁大怒,一把将那士卒提起来,正要怒骂,却见那士卒脑袋一歪,竟是直接断气了,此时众人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开了一条豁口,火光下,甚至能够看到那还在蠕动的内脏。
“大首领,东、西二门已破,西凉军破城近在眼前,我等事不可为,还是先逃命再说!”看着暴怒的郭大,几名亲兵连忙拉住欲要冲杀的郭大,竭力劝阻。
“胡軫,徐荣,老子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看着遍地死尸,郭大嗔目欲裂,小平津港就是后方大营的城门,一旦被胡軫破了小平津港,白波军大营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样,根本就没有防守之力。然郭大亦是深深明白,此时此刻大势已去,除了逃走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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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没有援军?”王猛眸子里掠过一丝狠厉之,向心腹道,“传令,撤!”
心腹迟疑了一下,凝声道:“可是大首领明我们死守城门,如果擅自撤离,恐怕是杀头的重罪!”
“去他娘的重罪,老子能不能活还不好说呢,全军撤退!”王猛率先拔马而逃,心腹见王猛都逃了,亦是不甘其后,赶紧的跟着逃了起来,此时的白波贼见主将逃了,便是一窝蜂的逃窜离去。
然而当王猛逃奔的时候,正遇到由亲兵保护奔逃的郭大,王猛暗忖苦也,却也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郭大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却并没有责怪,只是说道:“王猛,速速沿途收拢残兵,随本首领突围!”
“杀!杀!杀!”
沸反盈天的呐喊声中,数百西凉精锐死死跟随在西凉猛将王芳的身后,奋勇向前,手中的长矛一挥,便带走了一条生命,白波军肝胆巨寒,根本就不敢转身与之对敌,只是亡命的奔逃,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却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霍然间王芳瞧见郭大身影,心中暗喜,合该老子发财,立即将手中长刀往前用力一挥,顷刻间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刺破长空、冲霄而起,直震得王猛心胆俱寒。
“王芳在此,贼首休走!”
王猛本不欲迎敌,然在郭大阴冷的目光下,心神一颤,硬着头皮舞刀赢了上,为了给自己壮胆,怒喝道:“贼将休狂,王猛来取你狗命!”
“咯哒哒”
“咴律律”
战马嘶鸣声中,王猛的长刀凌空抛飞,电光石火之际,王芳锋利的长矛毫无阻碍地刺穿了王猛的胸膛,王猛只觉得身体发麻,胸口发闷,低头望去,一缕暗红的血液正从长矛刺穿的伤口里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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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郭外,胡軫横刀立马,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肃立军镇后方,遥望摇摇欲破的城郭以及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嘴角绽起一丝冷笑,终于要破城了吗?
牛辅被白波贼打的落荒而逃,徐荣被白波贼阻在孟津港寸步难进,今日他胡軫便要破了白波贼,拿了刘辩,让太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西凉第一战将!
“呜呜呜呜”正在这时,一阵阵号角声陡然冲天而起
“何处号角声?”
胡軫鹰隼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霍然望向身边的副将,副将环顾四周,凝声道:“号角声似乎来自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胡軫一愣,心底陡然升出不祥的预感,惊疑不定道:“难道是贼军的援兵?”
“大人快看!”
一名眼眼尖的亲兵忽然手指东北方向,厉声狼嗥起来。
胡軫以及副将、亲兵们几乎同时转头齐齐看向东北方向,只见东北方向燃烧的火把组成的一条火龙正匍匐而进,看样子竟然不下万余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胡軫霎时间吸了一口冷气,怒声道:“贼军怎么还会有援兵?徐荣、樊稠这两个废物!”
副将眼眸中霎时间掠过一丝担忧之,贼军的援军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来,必然预示着樊稠或者徐荣有一方战败,如此胡中郎的计策可谓是败也。
而胡軫亦是脸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小平津港的惨烈屠杀仍在继续,心无斗志的白波贼已然放弃了抵抗,在过半个时辰他便有把握彻底拿下小平津港,然匍匐前进的火龙已然不给他时间了。
“火,火!”又是刚才的那名亲兵忽然尖叫起来,声带似乎都被撕裂了。
胡軫正在气头上,闻言狠狠甩了亲兵一巴掌,怒声道:“老子眼睛不瞎,不用你他娘的提醒!”
“不是,不是!”亲兵捂着肿如馒头的脸庞,手指后方疯狂的尖叫道:“大营,我军大营起火了!”
“什么?”
胡軫心底一沉,豁然回头,霎时间整个人僵硬如石头一般,只见后方大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映的半边天空通红一片,看位置显然是西凉大营起火。
“撤!快撤!鸣金收兵!”
胡軫疯了一般厉声狼嚎起来,与此同时杨起马弁狠狠的抽打在战马臀部,战马吃痛甩开四个蹄子,没命的奔跑起来,亲兵以及副将亦是紧紧跟随在胡軫身后急驰而去!
粮草,乃是出征大军的命根子,失了粮草,就等于大军溃散,纵使拿下了小平津港亦是无济于补。
然而此时鸣金收兵,真的还来得及吗?
王芳一矛将郭大砸落马下,正欲痛下杀手,耳畔陡然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环顾四周,惊讶道:“鸣金了?”
“那是?”王芳神一变,根本顾不得对郭大痛下杀手,厉声狼嗥,“撤!全军撤退撤”
郭大从地上翻身坐起,额头冷汗直冒,刚才那一抹死亡气息,犹自心悸莫名,死亡竟离他是如此之近,此时的郭大摇了摇头,恍若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