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北郊,黑夜如昼。
一道又一道,如柱子一般粗的雷霆,砸向一处偏静的院内。
事实上,是砸在一个老者身上。
只见那老者蓬头垢面,盘腿坐在离地面十米高处,仰着头,双手去顶劈向他的雷霆,整个人全身都被电流所笼罩,彷如雷神降世。
许是痛苦的缘故,他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一时间,整个燕京城都彻响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渡劫。
万物成精,皆有违天道,一个人修炼入金丹,相当于有了两条命,已然违背天道,乃逆天而行,因此天道动怒,降下天雷以示严惩。
若能扛得住天道的严惩,天道也就不再计较,便是所谓的渡劫成功,反之则身死道消,飞灰湮灭。
而此时,燕京西郊,离杨家不远处的上空,六个修士踏空而行。
“快看!那边有人在渡劫!”
突然,有个修士抬手指向北郊方向滚滚落下的擂台。
顿时,六人凌空停住脚步,顺着那个修士所指看去。
果然!此乃渡劫之象。
“不好!”
有个修士脸色忽的大变:“莫非是我玄冥宗叛徒血鲲,在渡金丹境雷劫?”
此话一出,所有修士倒吸一口凉气。
“玄真道友,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有个修士提议道:“如果真是贵宗的叛徒,那咱们就阻止他渡劫,然后除掉他,你们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然后与我们一同去灭了那秦太玄,为我玄霄师弟报仇。如果是其他同道中人在渡劫,那咱们就目睹一位金丹神君的诞生,也好激励咱们今后更好修行。”
众修士闻言,都觉得有道理,便踏空朝渡劫方向而去。
本来他们的目的地是杨家,因为几天前,天榜大赛上,有玄冥宗炼气境的小修士在观战,恰好看到杨天望施展过神玄宗的雷法,回宗门后,他便将此次告知他的师父,最后汇报到了玄冥宗宗主那去。
宗主一听,当场就给杨家判下了死刑。
你一个凡间的人,偷学到玄冥宗秘法,那还得了,不灭你灭谁?
当然,他们也知道,肯定是有把玄冥宗的人把秘法教出去的,否则他杨天望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玄冥宗的秘法。
经过全宗盘问后,因无人承认是自己教出去的,宗主怀疑宗门每一个人的同时,也怀疑到几十年前,想与自己争夺宗主之位,最终被追杀而流落到民间的血鲲身上。
所以,玄冥宗宗主派了三位可信的长老,负责调查秘法流传到民间一事的同时,也为了寻找血鲲的下落,将其除掉。
而这六人中,有三人是凌霄阁的长老。
李玄宵被杀一事,不是林欣岚汇报到凌霄阁去的,而是玄冥宗那名炼气境的弟子回宗门后告诉了他师父,他师父在出宗门后,与一同出门办事的长老顺道去了趟凌霄阁,将此事告知了凌霄阁阁主,才有了他们一行出现在燕京。
......
且说秦凡,任凭外面雷声多大,他始终保持着一脸平静,不曾动摇他要将血祖碎尸万段的打算。
敢这么对待他的母亲,他又岂能让血祖逍遥快活下去。
没多久工夫后,给母亲输了将近一半的血,秦凡终于停止继续输血,往母亲体内输入了一道真元。
很快,杨淑芹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处,是一个清秀俊俏的青年,正噙着一抹微笑温和看着自己,杨淑芹立马就联想到了,在自己临死前,听到有人在叫妈。
难道...这是我儿小凡?
像!与永仁年轻时有几分神似!
这么一想,她顿时面露激动之色,试探性问道:“你是...小凡?”
秦凡微微一笑,温和道出几个字:
“是我,妈。”
一声“妈”,杨淑芹瞬间喜极而泣,泪如泉涌。
下一秒,她猛地坐起,一把就将秦凡拥入了怀里。
“是我的小凡!真的是我的小凡!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了!妈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十九年来,杨淑芹一直对丈夫和儿子念念不忘,哪怕是在临时之前,她都在幻想着儿子长大后的模样。
而现在,她终于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了!
不高兴!不激动!不泪崩!那是假的!
同样,秦凡也为母子相认、相聚,而感到高兴。
只是在秦凡记忆中,与母亲没有过任何接触和相处,对她有的只是生育之恩,想念之情,至于母子感情这一方面却是个空白页。
但杨淑芹不一样,她可是整整用母乳哺育了秦凡两年,抱了他两年,疼爱了他两年...
在她眼中,秦凡就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杨天望等人上了年纪,看到这种事,也都不由得一个劲抹眼泪,同时也为杨淑芹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高兴、骄傲和自豪。
母子俩相拥许久后,这才松开彼此。
“一晃十九年,我的小凡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还生的这么英俊。”
杨淑芹抚着秦凡的脸,咋看咋满意。
“那还不是妈长得漂亮,遗传妈的基因嘛。”秦凡笑着道。
秦凡这话很是受用,杨淑芹脸上顿时浮现灿烂笑容。
“对了,你爸他还好吗?”
“爸很好,只是一直很想您。”
“唉!”杨淑芹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你们父子两,只是能力不允许,一直没能去看你们父子,让你们受牵挂了。”
秦凡展颜一笑道:“妈,您就好好把身体养好,过几天我就带你回去见爸,到时没人再能分开我们一家。”
“可是血...”
话到嘴边,杨淑芹立马就咽了回去。
她本想说血祖如果不允许,她不能去金陵跟他们父子相聚,否则会给父子俩引来杀身之祸。
秦凡自然是听出了母亲的担忧,又听到外面的雷声已经停止,也从雷声的数量上听出血祖已经渡劫成功,便起身说道:“妈就放心吧,没有可是,咱们一家山口一定能团聚。”
说完,他便转身朝塌了的那堵墙走去。
杨淑芹看去,这才发现房间既然少了一堵墙,而自己的儿子就朝那个方向而行,不由惊呼道:
“小凡!你要去哪?”
“我要去屠了那血猪!”
话落,不等母亲的劝阻,秦凡脚尖轻点,化作一道精芒朝北郊方向射去。
杨淑芹惊愕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