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
黎明,我在灰色的晨曦中醒来,窗外是一片让人陶醉的阳光。程锋倒在医院里供家属坐的长凳子上,还睡的正香。我走过去,悠长地伸个懒腰,健康的感觉真好。“程峰,快点起来,我们回学校。”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苏醒过来,极其认真地看了看我:“完全好了?”他问,似乎是不大相信。
“别看了,真的没事了,走,我请你吃早餐。” 我笑着说,“你喜欢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热干面?”
“还是热干面吧,油炸的吃了要人命。”他不假思索。“怎么说?”我看他一眼,一起向外面走。凌晨七点,离医院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等着挂号的病人或家属排成的长队,足以把春节排长队买火车票的队伍给比下去。“自从我妈告诉我油炸的吃多了可能致癌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玩意儿。”他看着一脸疑惑的我,补充一句:“我妈是医生。”我微笑一下,表示理解。
我们一起沿着那条陌生的街寻找可以吃早饭的地方,清晨的阳光温暖了一个秋天的黎明。“感觉真好,对不对?”我闭上眼睛,小心地往前走。“那当然,这么好的早上,还有美女陪着。”他学着我的样子,闭上眼睛向前走。“我呀,姑且称得上女人吧,与‘美女’这个词怎堪匹配。”我说。“我觉得你吧,不美不丑,全球第九。”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是,不丑不丑,倒数第九吧!”该死的,好久没这么萌过了。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鸣笛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我们同时睁开眼睛,他没有犹豫地把我拉到身边。然后一辆女士摩托车不紧不慢地从我身边划过去,丢下一句不耐烦的话:“妈的,没长眼睛?”没素质,我在心里抱怨一句,要不是看在你长得丑的份儿上,我一定狠下心来骂死你。都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好欺负呢?姐姐现在长大了。
“这个大妈还算好的了。”程峰在我旁边淡淡地说,似乎是看出来我的不满,“有些‘狠’角色你没看过,有一次我在医院里亲眼看见一个女人冲上去打一个插队的男人。”他意味深长地。“然后呢?”我问。“然后那个男人被打跑了,”他接着说,“那个女人站在那里面目狰狞地喊了一句:‘个*养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男人是不是病了,还是看起来很瘦弱?”
“都不是。”他笑说,“至少看起来像是一个举重运动员。”他神情激动,似乎当时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他是怎么被打跑的?”我兴趣盎然地问。“说来话长,”他感叹一句,“男人嘛,自然不能真的和女人动手。不然说不过去。”我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记得以前夕迟总是可以很轻松地抓住我,不对,是控制我。
“正宗徐记热干面,就在这里吃吧。”在一家早餐店的门口,他停下来说。“好。”我言简意赅地回答,和他并肩走进去。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熟练地介绍到:“两位吃点儿什么,我们这里有热干面粉,炸酱面粉,牛肉面粉,鸡蛋豆浆油条蒸饺鲜肉包。”一气呵成。
“什么叫面粉?”我有点儿疑惑地问程峰。“简单点儿说就是,面条和粉丝。”他笑笑,“我要热干面,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老板娘大声地对着门口的服务员重复一声。“我要一杯豆浆一个鸡蛋两个包子”我说。“小姑娘没啥子害羞的,谈恋爱就要多吃点才有力气,我们这儿的热干面贼好吃。”老板娘满面春风的对我们说。
“那就也要一碗热干面吧。”犹豫一会儿,我补充一句,“只要一个包子。”我实在是不想和她啰嗦,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不大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即使心里一千个不愿意。
【夕迟】
我抱着安若,我喜欢紧紧地抱着她,我喜欢抱出最近地距离。然后,那种让我欲罢不能的感觉会瞬间蔓延全身,它们顺着我的呼吸慢慢渗入体内,穿梭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闭上眼睛,我必须这么做,这个时候你只有闭上眼睛才能尽情地去体会这种欲生欲死的错觉。你会认为自己早就脱离了人间,来到了一个被世人称作世外桃源的地方,那里空谷幽兰,落红飞过,满世界的悠然和沁人心脾。总之一个字:香。对了,就是它,香,怎一个“香”字了得。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安若你最好是给我乖乖的,至少在黄雅莉唱完这首“蝴蝶泉边”之前。满片花儿都开放。美丽的小小村庄。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这女人,歌词写的真好。
终于,黄雅莉哼完了她爸爸哼过的曲调,我也该睁开眼睛了。然后就撞见了你一脸的笑靥如花,映着光影浮动的夕阳,这个黄昏还真逗,该有的全有了。然后你笑了,美的让人心情崩溃。“夕迟,你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不许回头。”你神经兮兮地说。“好啊~”我想这个时候我的眼神应该和你的一样温柔。“闭上眼睛。”你温柔地命令我。我听话地跟着你闭上眼睛,那股幽兰再一次萦绕起来。
程峰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突然出现在我们旁边:“这么不顾一切啊,大街上的。”我和安若反射性地睁开眼,看见了程峰,还有,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宋茗。“真巧。”她从容地和我们打招呼,我一愣,然后礼节性地笑笑:“真巧。”安若表情古怪地看我一眼,笑着说“真巧!”
然后我们擦肩而过,她和程慢悠悠地走远,踩着一地的夕阳。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我心里还是止不住一痛。那个很久以前就已经再也与我无关的背影,原来我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不过没关系,我转念一想,只要她幸福,那些所谓的过往,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梦。用安若的话说,人生而已。
“你在想什么?”安若瞪大了眼睛,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古怪。
“我在想~”我把她抱了起来,这个女人一定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我得好好哄哄她,“我在想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她终于笑了,“少贫,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温柔地亲了她一口,“笨蛋,我们去喝奶茶,你要什么味儿的?”她轻轻地咬住我的耳根:“酸味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