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让人试制了100具康格列夫火箭,这次在邠州城取得了良好的战绩。进一步的改进还在进行中,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性能更好的产品。”
才接到邠州的捷报,军器司司长马禄立刻赶到务本楼。
九月以后,朝廷改革的步子越来越大。
原本属于工部的军器监,现在已经是总参谋部装备局下属单位。
在整合之后成了装备局军器司,马禄就是第一任司长。
其实他并没有相关的经验,只是资历到了才升到司长的位置上,
而那个康格列夫火箭是什么,马禄根本就没有弄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在他看来,生产军器不过是副业,怎么样做好官才是主业。
所以,马禄一上来就大搞节约活动,先是降低工人的工资标准,而后又降低了生产原料的等级。
这一来一去,军器司出产的武器成本就降到最低,甚至比“洛马钉”的产品还要便宜。
就拿这次的康和列夫火箭来说,洛马钉武器公司也进行了投标,但是他们的报价是5贯,军器司的报价只有18贯。
虽然装备局并没有指名要军器司的产品,但明眼人都知道,这笔订单已经花落人家了。
“不错。”李晔听了也倍感欣慰。
原来的军器坊爆出来的问题实在太多,甚至让李晔萌生出将他们全部解散的念头。
只不过战事接踵而来,军工坊还担负着箭刀剑甲的生产。
如果刀子下得太快,必定让军队陷入捉襟见肘的危局。
“老人家的话还真有道理,果然是扫帚不到,灰尘不走。”李晔暗暗的想道。
虽然军器司姓公,那些武器公司姓私,但它们都是手心手背的肉,李晔又怎能不爱。
看皇帝的神色极为愉悦,马禄笑着说道:“圣上,这一次是下属的匠人做得好,如果没有他们夜以继日的生产、劳作,臣也拿不出如此多的火箭。”
李晔点头道:“你有这点认识那是再好不过,军器司的技术工人才是国家的无价瑰宝,无论怎么爱护都不为过。想必你们也制定了相应的奖励办法,那朕也就不再插手了,省得引起别人的误会。这样吧,等你们拿出更好的成绩时,朕再一起奖励。”
马禄眉开眼笑道:“臣一定加倍努力,让军器司拿出更好的产品。”
等从务本楼出来,马禄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轻了几斤。
也就是今天无风,不然他都要飘到天上。
“司长,你可回来了,那些匠人都要造反啦!”
可没想到,这脚刚跨进军器司的大门,一名心腹就连忙跑来禀报。
看他那惊慌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造反,谁敢造反?”马禄神色一凛,但很快又用轻蔑的语气说道:“那些打铁的糙汉还真是不知好歹,某刚刚才在皇帝面前给他们请功,谁知道回来却面对这样的局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死活?”
心腹连忙说道:“司长,那些工人一个劲的要求加工资,不然就从咱们军器司辞职。”
马禄听了脸上轻蔑的神色更胜了几分,不屑的说道:“军器司现在的订单很少,本来就养不起太多的人,某还在为怎么裁撤而发愁,这些人居然自己凑上来!既然他们不想干了,那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心腹的脸上露出几分苦色,当即劝道:“司长,虽然那些打铁的不大好管,可要是把人放跑了,今后咱们还让谁生产兵器。”
马禄冷冷笑道:“如果是钱的事,某还可能大费周章。可要找一些打铁的,那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出去告诉那些匠人,明天早上不开工的话,本月的薪资就没了。要是三天之内还不开工,那就等着被开除吧!某倒是想看看,一个被军器司开除的匠人,还怎么在这长安城中立足。”
“是!”那名心腹谄笑着走了出去,只是到了工人面前。刚才那种讨好的笑容,已经变成狰狞可怖冷笑。
“司长有命,如果再不回去工作,就把你们通通抓起来。尤其是你张平,别以为会造几个火箭就了不起。真要惹怒了马司长,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平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决所取代,他走到那个心腹面前说道:“你们做事也要凭良心,咱们一天要生产8个时辰,每月薪资却只有00元,也就是过去的贯钱。这在长安城里连吃饭都不够,更别说看病吃药了。”
心腹冷笑了几声说道:“那没办法,这就是军器司的规矩,觉得被亏待了,你们大可以走人啊!刚刚司长可是说了,要走就赶紧走,外头大把人等着进来呢!”
话到这儿,他又对张平说道:“张大师傅,你的能耐可不小,现在军器司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要不今天就搬出去吧!”
张平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心腹的话,只是嚅嗫道:“每天工作8个时辰,还没有休息时间,就是铁人也打熬不住……。”
“嘿嘿。”那名心腹怪笑了一声,大喇喇的说道:“既然打熬不住那就滚回家呗!在哪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睡上一整天也没有管你啊!”
张平有些恼怒的说道:“你怎么不讲理,某要见司长,把情况跟他说一下。”
军器司到底是朝廷的,虽然现在情况有些糟糕,但比起外面似乎又好一些。
毕竟军器司有专门的住处,就算吃得再差,总归还有个避雨的地点。
“不用说了。”不知何时,马禄也到旁边。
看张平正在与心腹争辩,马禄的心头一阵火冒,指着张平破口大骂道:“你不就是个破打铁,有什么资格在军器司聒噪,现在收拾东西滚出去,再敢逗留片刻,就让巡警把你拿去。”
张平一看马禄,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磕磕巴巴的说道:“马司长,小的,小……。”
心腹看马禄的脸色难看,知道这是要杀鸡儆猴,他一把扯住张平的衣襟喝道:“别跟司长废话,现在就滚出去。”
“司长,饶……,饶了我这一回。”张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司长,老母体弱多病,实在是薪资不够药费,加上没有假期带她去看医生,才斗胆找司长求情,实在不是闹事啊!”
马禄阴沉着脸说道:“今天你觉得不公正,要找某求情。明天他觉得累了,也要找某求情。军器司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张平哭喊道:“司长,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你再给一次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心腹一脚踢倒,接着就有几个人涌上来,将他推到军器司的工坊外面。
接着,张平生病的老母也被人抬出来。
不过看她面色苍白,倒是没人敢下重手。
“司长,饶我一回,饶我……。”张平发疯似的吼叫着。
马上就要十月,虽然天气还是干旱,但早晚已经有了冷意。
如果让老母再受到风寒,那可真是没救了。
“滚!”守在门口的心腹抬腿就是一脚,踢得张平在地上连翻了七八个跟头。
看张平受创后一时挣扎不起,那名心腹得意的说道:“兔崽子,爷爷明跟你说,现在滚还有条命在。如果再敢逗留片刻,别怪爷爷下黑手,直接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