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脸被晒得通红的柳若风就那么从王府大门口一直小跑着过来凉亭这里了。
因为是急事,所以福达管家自己也是跑不动,所以找了个身量轻的,这样方便跟上柳家小公子的速度,以至于尽快找到王爷。
当柳若风到达凉亭的时候,抬眼看见的人居然是齐舒还有宁泽两个人,不由得有些吃惊。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手指不由得指着齐舒说道,但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发觉之后也是立马将手指给收了回去。
“巧了,柳三公子,我也是被王爷叫过来谈事的。”齐舒笑眯眯的回答道,柳若风是个很单纯的人,齐舒感觉就跟自己的弟弟一般,没什么心机,很好相处。平日里也不会想着有什么坏心思,国公府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坏人,他还是国公爷的小儿子,再怎么不济,国公爷也是定然会将规矩教授的极好的,看着平时柳若风顽皮,但是还是有士人的小习惯的。
“哦。”这下柳若风就有些犹豫了,他本来还在守城的,但是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了个转圜的法子,他要跟宁泽透露这件事。
这原本在岗值守推脱有事离开本身就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事情,所以柳若风就很为难,他的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是不方便吗?若是不方便说齐舒这就回避一下。”齐舒看出了柳若风的脸上有些难色,应当是因为自己在场所以才显得很为难吧,不然也不会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倒也不必。”这件事本身就是与齐舒有关的,但是他要是主动说出来的话不就表示他很关心她么?但是齐舒可是亲手把他送去当了守城军,这比账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算呢!
宁泽冷眼瞧着柳若风的一举一动,也不着急,走过去将柳若风摁到了石桌旁,然后伸手拿过酒壶给柳若风倒了杯酒。
竹叶青,不辣的,稍微有点刺激。
正好柳若风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很呢,当宁泽递过来酒的时候,直接就一饮而尽了,十分的爽快。这竹叶青是宁泽特别调的,有些甜凉,特别适合不曾饮酒或者是女子来饮的酒。
柳若风觉得很好吃,甜凉的很舒服,宁泽顺手给他又倒了两次,柳若风也没防备,觉得好吃就多吃了几碗。
等到他稍微解了解跑过来的体乏感觉之后,宁泽才引导着他进入正题。
“说吧,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有进展吗?”宁泽猜想他是不是要说什么,但是恰好是跟齐舒有关的,但是他又不想说的那么干脆,所以才这么吞吞吐吐。
柳若风听到了他这么说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但是要是他这么说出去了,那功劳不就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了?那他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了吗?那他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不就浪费了?
齐舒疑惑的看了看宁泽,又看了看柳若风,心道要是真有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吗?不方便在她面前说那她走开也不肯,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嗯?”宁泽又疑问了一句。
但是柳若风只是哀叹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栏杆旁,伸手掐了一朵开的正艳的莲花,粉*白的十分漂亮。恰好开的靠近栏杆,就遭了柳若风毒手。
直接是下手拔了一瓣花瓣,柳若风咕哝般的说道:“齐舒,你妹妹要出嫁了啊?”
齐舒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柳若风,他也知道了啊?不过这不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吗?他现在才知道吗?
“是啊,我那位庶妹妹齐萝要出嫁了,就在今年的秋天。”
“嗯。”
一阵尴尬的沉默,三人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是想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你妹妹都的跑到你前面去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柳若风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被他噎了一下的齐舒顿时有些无奈。
“话也不能这么说。”感觉到齐舒的尴尬,所以宁泽赶忙就出来打个圆场,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算了,算了,我就直说了,齐舒,你妹妹嫁的那个洛执,不是什么好对象,洛家不是你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族可以攀附的,趁早歇了这心思。”柳若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管齐舒能不能理解。
说完之后,柳若风就想跑,当然 ,他绝对不是害怕看到齐舒的反应才这样的的,他下午还要去守城,爹爹答应他守完了这个月城门之后就不用再守了。
“告辞!”
柳若风闷头就想走,趁着宁泽和齐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结果前脚出了凉亭没几步,后脚就听到了“噗通”一声,柳若风昏倒在了地上,不远处守着的丫鬟和侍卫连忙就赶了过去,呼喊着赶紧找大夫!
宁泽转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若风,又看了看满脸茫然的齐舒,有些想笑都笑不出来的感觉。
“无碍,可能是中暑了。”宁泽安慰道。
齐舒无语,不过他也想明白了,柳若风能够跑到宁泽的府上,怕不是想通过宁泽的口来向她传达关于齐萝夫婿的事情。
正如她当初考虑的那样,但是她却苦于没有证据来证明那个洛执是有问题的,就像是现在这样,虽然柳若风告诉她,洛执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空口无凭不是吗?她要是再回府里一说,保不齐得被骂成什么样子。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不过为了柳若风的一番好意,齐舒觉得怎么着这面子上也得过去。
“应该是真的。”宁泽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柳若风扑倒的地方,他那摘下来的莲花也是被甩开了老远。宁泽不由得有些心疼,好好的花就这么被柳若风给糟蹋了,这能不让人可惜吗?
“嗯,我也这样觉得。”
齐舒和宁泽默默看着柳若风被抬走,有些无语。这个少年每次出现的时候好像总得发生点什么,难道自带意外属性?
“时辰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王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吩咐倒是谈不上,要不你晚上留在我这里用饭吧?我们正好谈谈这纳兰且贺要办食花馔的事情。”
“办花宴?是因为他带来的许多花卉的原因吗?”提到这点,齐舒其实从昨天知道的时候对此就感觉很好奇了。
“不完全是,魏国也会提供一部分的花卉。”
“那么,这宴会我听说不是在宫里办?”其实她想说的是这宴请群臣的宴会为什么开在的太子府里,明明是宴请群臣,另外这纳兰且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办在太子府上的宴会,还真的就没那么简单。
宁泽看着齐舒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得叹了口气:“真不知陛下是想让太子早些独当一面,还是想在群臣面前显示太子丝毫没有作为。”
“这圣上的意思岂能是我们所揣测的?当心祸从口出!”齐舒小声的警告道。
“也罢,此事由我和你协助太子共同完成,所以,阿舒,我很不幸的告诉你,接下来的时日,我们很可能要频繁往太子府跑了。”
听到这话之后,齐舒瞬间眼睛瞪得溜圆,伸出右手的食指,然后指了指自己,似是不可置信。
宁泽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他还是无比自然的将齐舒给拉下了水。
原以为只是出城门骑在马上的迎接一下纳兰且贺就完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负责太子府的的事宜,太子暂且不说,太子府的那两位,那个是好惹的?都是特别不好惹的啊!
为什么要让她轮到这件事啊!凭什么啊?!
天知道,当初齐舒知道要学骑马的时候那是千百般的不愿意,很不愿意,特别不愿意!她只是曾经在小时学过一段时间,后来断断续续又骑过一段时间,但是要她特别流畅的去骑在马上迎接客人,对齐舒来说还是十分艰难的。
但是宁泽就是那么残忍,每天都把齐舒拉出来学骑马,说是什么现在学不到,进来一定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虽然这用得到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大约是什么时候。
“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大夏天出门。”察觉到宁泽刚想说的话,她又连忙补充道:“我也不想在晚上出门。”
“那只能我上你府上去了,倘若是陛下追究下来,即使我不说,阿舒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
“王爷,我们还有机会回到数年之前,你我相逢不相识不相熟的状态中去吗?”齐舒充满希冀的看着他,仿佛只要只能说是,齐舒立马掉头走人,连回头都不用回的。
“显然不可能,想什么呢?”宁泽伸出了手指头在齐舒的额头上点了点,然后满脸宠溺的笑道,齐舒当真过分,居然还要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简直了。
“酸梅汤喝掉,然后送你回府。”顿了顿又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事情也不做都行。”
其实说是协助办花宴,宁泽不过是想将齐舒给绑在身边罢了,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好像这个人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那种,别人休想觊觎。
“嗯。”齐舒微微往后仰了仰,后退了两步,然后走到石桌边,先前丫鬟送过来的绿瓷碗装着的酱色的酸梅汤,葱白手指伸过去挑了一碗,然后抬起来递到了自己的嘴巴处,喂了下去。
酸酸甜甜的很好喝,这府里做的比她齐府里的感觉要好上一些。
“好喝吗?我做的。”宁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其实是他特意抽空找厨娘学的。宁一和宁四递的消息说是这两天齐舒一直在喝酸梅汤,都没吃什么其他的东西。
所以宁泽就觉得齐舒会不会是很喜爱喝酸梅汤,所以他也学着做了,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本来还喝着的齐舒,听到宁泽说是她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没下毒吧?”
宁泽原本还有些愉悦的心情,听到这话瞬间就崩塌了,什么叫下毒?他像是会下毒的人吗?
可是宁泽他忘记了,之前的时候,齐舒差人送来了一篮子樱桃,当时宁泽的反应不也是一样吗?“齐舒在里面下毒了?”
他们可能都存了毒害对方或者是被对方毒害的心思,所以才会下意识不约而同的觉得是对方动手脚了。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宁泽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