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的水,紫沙茶具!不过本座也曾用虎跑泉的水来泡,虽不是这个味道,但比之此味也不输半分。若不是来时离龙井近,不定散人此翻会喝到另一个味道!”
胡峰没有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江清月两眼,而后道:“各有各的味,但却需要顺应茶的规律来,否则会让茶失味。”
“得不错,但茶到底更喜哪个泉不泡一泡又如何得知?”
胡峰笑了笑道:“得不错,一切随心随缘!泉眼不移,茶往南北。若是合适茶的,它终归会找到的!贫道告辞!”
江清月笑了笑道:“本座送你!”
“不用!大难不死之人,必会有后福!此福就算是老天不给,也会有人给!江清月,贫道也不知如何称如今的你。但无论你是谁,叶秋与白胜都必须活着,他们是中原武林未来的梁柱!你知道贫道的意思!”
江清月笑容僵住了,而后面无表情道:“你知道了什么?”
“贫道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还要多!别忘了,你与贫道的情况很像,不过贫道比你命好,找到了丫头,更找到了玉儿。而你却只有白胜!之前那笑声是白胜的吧?本来以为他会有危险,不想他去有所突破,如此贫道便可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原以为我中原会无故折损一宗师,现在才发现还赚回来一个,胡人的好日子到头了!”胡峰大笑着离去,江清月也再次露出了笑脸。
阴阳家那门人早就不止一次见过自家首座的笑容,但此次却不同以往。之前所见的首座笑容都有种媚惑众人的意思在里面,在这种笑容下他只觉得有些遍体发寒,因为那种笑容一般只出现在首座下定决心对付别人的情况。而现在她的笑却给人一种很纯净无暇的感觉。
他是阴阳家的老人了,向来负责江清月的起居,所以对江清月也很是熟悉。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看花了眼。江清月名声在外,外人提起只会想到她的妖媚,纯洁之类的词与你是绝缘的。她就像是一朵妖艳的罂粟花,娇美而致命,又如地狱中的彼岸花,无人可及却又让人向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江清月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带给人一种仿佛能融化冰川般的温暖。
老门人感觉自己那枯寂了几十年的心海泛起了波澜。晃若枯木逢春般,他不自已的笑了起来。他不为别的,只为首座高兴,为阴阳家开心。能让他这么一个快进棺材的老人都有这种心动感觉的笑容,除了自家首座的媚术再次提升,再无第二种可能。
江清月也看到了老人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开口道:“徐伯,有事?”
徐伯笑了笑道:“老朽还未恭喜首座媚术大成呢!”
江清月一听那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而后有些寂落道:“媚术大成又如何!清月此时更希望没能达到这个境界!”
徐伯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清月,他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阴阳家圣女一脉无不以将媚术练至极至为目的,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人成功,当然颜玉不算。可现如今江清月应该成功了,但她为何会这般。
“正所谓‘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媚术的目的便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创,若心中无爱,又如何能大成圆满。可惜创出此术的前辈能理解时却是晚了,而后人更是无理解者!”
江清月后面的话徐作没有听到,心中全都被‘媚术的目的便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创,若心中无爱,又如何能大成圆满。’一话给震住了。想到他这些年来的苦苦挣扎,只因为她那一句‘未至大成不敢爱’而来。如今双方都风蚀残年,日子所余无已,他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徐伯,你的事清月也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一你却差了白胜好多!”
徐伯心神一震,不由看向江清月。白胜这人他听过,也看过。虽然修为不错,但他相信他绝非自己的对手。即便是眼前的江首座,他自信也比她只强不弱,因为他本身就是当年宗师齐陨时少数几个幸存者之一,一个不比古道差半分,甚至有可能更甚三分的古董般的存在。
圣门百家为何能这么长久的存在而无人能毁其传承,原因就是有他们这些老古董存在。他们没有名气,因为有资格知道他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但所有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会对他们很是顾忌,但是宗师也是这个态度。他们是不出世的,一出世便会让整个江湖动荡。
像他们这种存在向来是俯视天下英豪的,但如今却被一个后辈比之一个还不是宗师,不对,现在应该是才入宗师的高手都不如,徐伯如何会认可。高手自有其骄傲,虽然他待江清月极好,但武者的尊严他是不会放下的。
“老朽会比不上那子?”
江清月笑了笑道:“徐伯应该早就知道这个坏子了。这子当年还不是一流武者时就敢放言江湖,清月是他女人,并非清月不娶。徐伯当年好像也是这般对三长老的吧!”
徐伯才散发出来的气势被此话给打压了下来。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年他追求如今的三长老邹娟也是江湖一段奇谈,引得无数人侧目。若是别人起,他只会引以为豪,但被这个让你一直视为后辈的首座提起,多少有些尴尬。
“清月并没有笑话徐伯之意,不过清月之所以徐伯不如白胜,也正是在此。那臭子也知清月之心,但你知道他又是怎么回应的?”
徐伯听到江清月提起这个就不由上火。他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江清月,几乎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之前是因为三长老也一直将江清月视如已出,但多年的相处下来,他对江清月的维护也让这个想法深入到了骨子里。白胜那翻话可以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敢大挑衅。那时若不是江清月拦着,他都要亲自动手灭了对方。
“怎么不记得!不过他当老夫是死人不成!借他几个胆,哼!”
江清月如何听不出老人的维护之意,却是笑着道:“徐伯,不用你借,我想那子一定敢这么干的!”
“他敢!”
江清月有些无奈道:“徐伯,我们现在得是你跟三长老!白胜当时,若他能力压我一头,就直接当清月抢了去,便是与整个阴阳家为敌也不在乎。且不他能不能做到,就是这股气势便不是徐伯能比的。当年你若也有这种气势,想来如今你早就做爷爷了!”
徐伯听得目瞪口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江清月的脑子烧坏了。这些话是一个阴阳家的首座能出的话么!
“首座……”
“都了多少次了,没人时你叫我清月,又或是月,月亮都可以的!”
徐伯对于江清月的转变一下子还是无法适应,只是愣愣的不出话来。心境强如他,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可见江清月这变化之大。
“清月很正常,只是媚术有所提高,看事情更加透彻呗了!”
徐伯被江清月得脑子有些乱,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正好此时突然发现有人快速接近,不由抬头看着人来的方向。
果然不过片刻,便看到一个娇的身影翻身进了院子。江清月与徐伯一看大吃一惊,而后无边的杀意瞬时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