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仅有的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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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贫道上来!”少年有些气急败坏道。说完径直回房,后面怯生生地跟着那个被他捡来的小人儿。

少年大刀立马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这唇红齿白的少女,少年心下大乱,这都是些什么事。他想了很多,一会想这少女是冤家派来阴他的,但想想自己的行踪飘乎不定,连自己都不知随意走动罢了,他们怎么会知道;一会又想这少女是那些贪婪的武林同道使的美人计,想夺他身上的心法秘籍。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少次,这个可能也是有的。但看少女这年龄,什么可能都被自动掐断了。

少年在这里胡思乱想,那少女却是被吓个不轻。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是被少年无情的抛弃,还是更加可悲的被这个自称贫道的少年给卖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瞒着少年,但想想若是到时被他自己发现了,后果定会更加的言重……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那眼泪止不住的又掉了下来。

少年回过神来,见了少女的眼泪更是心烦意乱,正要顺口说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但随即反应过来,要真是男子汉大丈夫之辈,他便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越想越是郁闷,少年当下冷哼一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少女见此也小跑着匆匆跟了出去,他害怕少年不声不响的扔下她独自离去。

下得楼下楼来,少女正见那少年与一群胡人大汉对峙,她下意识的用手捂着小嘴,那怯懦的神情落在这群胡人眼里,更是引得众胡人眼睛发亮。少年见状心下暗怒不已,紧了紧手中的三尺青锋。那胡人首领盯着少女本也跟其余胡人一样反应,最后见少女躲到少年身后,而那少年杀机外露地盯着他们这一伙人,眼中总算是恢复了神采。

他起先也没怎么在意这少年,只是奇怪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叫他们让出一个房间来,但自感应过这少年身上那股浓烈到几乎成实质的杀意后,心中便大感不安,本想让出个房间了事,不想又跑出这么个少女。她小是小了点,也就十二三岁,但从她现在的长像便不难看出,她长大后定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了看少女,又仔细的打量起这位少年来。

见少年一身白衣,手握一柄宝剑,心下更是感到恐惧。他想到了那个传言,若真如他所猜测,他就是那个杀神,那可真就大祸临头了!想到这,他便开始四下寻匿什么。忽闻后院一声烈马嘶吼声,那胡人首领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恐地指着少年道:“胡……胡……”

别看他说了半天,但却只是在那胡胡胡的说不出个具体。其余胡人也是大惊,只道自己的首领遭了对方暗算,便想将那少年拿下。可还没迈出步,距少年最近的胡人又被自家首领死死地托着不让上前。

“我要一间房!”少年见那首领好似认出了自已,轻声道。

那首领本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闻言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这会他没功夫理会这尊传闻中的杀神如此好说话,但那少年又接着来了一句道:"我讨厌你们身上那股腥味!"

首领这下有些怀疑了,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那人。那人从来没什么话,碰到草原人只会拔剑便杀。自己这一行人又没有妇孺,若真是那人定会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确认了是自己认错人了,想到自己之前丢人的表现,他大怒地指着少年用胡语对同伴大声叫嚷了几句,之后便与这群胡人一到目露凶光的围了上来。

少年见了心下更是大恨。本想着有这少女在旁,不欲其见到血腥的画面,不想这群胡人如此不识相。即是想找死,索性便成全了他们。少年心中发狠,嘴上却对那怯懦的少女道:“上去!”但那少女如何肯听,一方面是怕少年不要她,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担心少年的安危,当下只摇头不应。

见此情行,少年心情更加恶劣。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不听他的话。以前当然也有,但都被当场格杀了,所以这类人按他的规矩是不能作数的。本想凶一阵那少女,但一想到她的哭泣,她无意间以自己说的话,这才发现他对这少女还真有些无可奈何。道了句"随你"后,少年便不再理会她。

少女本以为少年会坚持将她赶上楼,在她的看来,少年是那种容不得他人反对的人,但却发现这少年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不过一会儿之后,少女才明白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他真是容不得别人反对的。她有些后悔了,真应该听他的话上楼!想到适才那一幕,那鲜血飞溅的场景与那胡人跪地哀嚎求饶却被少年毫不犹豫斩杀的情景,少女的脸色便是一阵煞白,然后止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少年看那少女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少女见此也来了发脾气,睁着大眼睛向他发难道:"你是故意的!"说完又是一阵干呕,那强撑起来的气势顿时一泄千里。

少年也不言语,只是从其神色不难发现他明显就是在说这是少女自找的。这他看来,他已经提醒过少女了,是她自己不听,这能怪谁!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相应的也要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准备。

可这种觉悟少女明显还没有:“你是坏人!”少女吐了之后指着少年的鼻子道出了这一句,而后又继续着自已未完成事——干呕!

少年有些担心,这女子是不是被吓傻了,敢向他挑衅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人有人这么有胆敢指着他叫骂。十二岁后,敢这么对他的人早就叫身首异处了!可面对着个可怜的女子,他却硬不起心肠,因为那句"不要丢下我"。这如何是好,这女子竟被吓得胆子大了!这与他的设想完全不符。

“好好休息!”少年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女子见他稀罕得没对自己恶语相向,暗想他不会是要将自己扔下吧!想到这,她也顾不上吐,跑了出去亲眼目送少年回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在少年房前徘徊。那少年的房门便在此时突然中开。

“有事?”

少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看着少年,引得他有些不耐。少年正想一把推开少女出门,猛然间天空炸响了一阵惊雷,少女听得立马紧闭双眼,同时双手紧抓少年衣角。看着她那握得都有些发白的十指,那瑟瑟发抖地可怜模样,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父死娘出走的那个夜。也如今日这般雷鸣,那夜他蜷缩在墙角哭了整整一夜,之后便再也没有留过一滴眼泪。

“怕雷?”

少女不说话,只是哆嗦着身体,紧闭的又眼睛裂开一丝缝,颤颤巍巍地点着头。少年想了想将她送回房中让她躺下。难想像自己竟也有照顾他人的一天,而且做得是如此自然,少年好笑地想着。之后他便明白了,这些都是那个雷雨夜里,他想像中母亲会为自己做的事!不过这个丫头比当年的他幸运,遇上了自己!正要抽身而去,却发现衣角被这少女紧紧攥在手心。少年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当年想像中的好像不止这些。

“没事,快睡吧!”

少女闻言回了个笑脸后闭上了双眼。一如少年所料,不一会少女又睁开了那又漂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口欲言又止。

少年会意道:“怎么,睡不着?”

少女点点头。

“想听故事?”

少女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好像她所想少年都能感应到似的。

少年笑着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淡淡道:“贫道的天空当年没照进过一缕阳光,今日便将那它送予你了。你的生命日后将会因为贫道而多出一缕阳光!”

少女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却知道这是少年做也的承诺——对她不离不弃。少女很开心,感觉心忽然踏实起来。这时天空又一个响雷炸开,但少女却很安心,没有了之前的惧意,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少年,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故事。

少年想了好半天,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无奈,只得向少女道:“贫道不会讲故事,以后补上!”

少女听了虽老大不乐意,但心中却是非常欢喜,道了句“瑶瑶要睡了!”便蒙头盖脑假睡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见房中静悄悄地,以为少年已经走了,便又有些害怕的将头探出了被子。迎着少年那双带着些许关怀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后少女有些患得患失道:“坏人,你真的不走噢!”

看到少年肯定的点了点关,少女开心道:“那我真睡了!”说着便轻轻的闭上了眼。又过了片刻,那闭着的大眼却又一次睁开了。感知到那一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年也睁开了眼睛跟那道目光的主人又对视了起来。片刻之后少女这服输道:“好嘛好嘛!我这下是真睡了!”说完那双灵动的眼睛这才真正的藏在眼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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