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找了个香炉将香点在李晓身旁,望着赵汝之担忧道:“大人!这……有用吗?”他怎么看都怎么不靠谱啊!
赵汝之胡子一吹瞪着眼道:“哪有那么多的废话,闪一边去!”
说来也怪,李晓紧皱的眉头,抽搐的身体都缓和下来了。
“大人有效果了!”王贵一脸惊奇道。
可是赵汝之却紧皱着眉头一脸凝重道:“老夫可没第二份安神香了,这个东西我也是一个好友所赠的。”
沉默片刻抬头望着在一旁干着急道王贵吩咐道:“去找个锣回来!”
“好!啊?锣?”王贵一愣有些疑惑的望着赵汝之。
“还不快去!叫你去就快去!”赵汝之冷声道。怎么出去一趟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带着一脑门的疑惑,王贵找了一个锣过来,递给赵汝之。
接过锣的他一脸严肃的望着李晓,放在李晓耳边,手掌猛的一拍。
“铛!”一声巨响,王贵捂着耳朵一脸幽怨的望着赵汝之:怎么都不提醒一下。
王寡妇有些尴尬的拉了拉王贵,自己这个情郎有点时候确实蠢的厉害,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躺在地上蒲团上的李晓感觉自己一直都在奔跑,在挣扎,空前绝后的求生欲望使他坚持活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巨响,眼前的一切都消散开来了。
睁开眼的他望着眼前的赵汝之就是一句:“大人你没死啊!”
气的赵汝之一锣扣在了他脑门子上:“怎么盼着老夫死吗?枉费老夫这么救你了!”
一旁的王贵见李晓醒来泪眼婆娑的道:“晓哥儿,我都以为你活不成了,是大人救了你啊!”
李晓想撑着做起来,可是浑身酸软无力,试了几次后他就放弃了。笑着道:“大人,我的意思是,以为我不是活不成了吗?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了!是属下不对。您的救命之恩,李晓记下了。”
脸色缓和了些的赵汝之摆摆手道:“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啊?我不是让你们赶紧走的吗?而且有马车在,不至于遇到强盗吧!一般的强盗拦不住你们,厉害的又不屑拦截你们,又没什么油水。”
李晓望了一眼赵汝之身后低者头不敢说话的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赵汝之一愣,转眼就想到了王贵的那个德行,总是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舍不得。搞得马车死沉死沉的。被强盗当成肥羊了。
冷冷撇了一眼王贵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翠花去弄些粥过来!”
两人灰溜溜的离去后,赵汝之递给李晓一杯水后道:“现在看情况你们是走不了了,明天看看情况吧,到时候说不定人更多一些。到时候也就不怕那些强盗了,我想他们还没那么大胆吧!”
道了声谢后,李晓三口两口就喝的干净,发烧过后的人都会口渴的厉害。抹了嘴李晓打了个水隔道:“大人,走不成了。现在已经乱了,我估计明日会有更多的人往蜀中涌去,我在那个强盗探子口中打探道似乎他们知道现在长安城的大军出不来了。以他们那些猖獗的性子会放过这们一大群肥羊吗?再多的羊也抵不过一头狼的,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了。除非跟着军队走!可是现在大人你觉得可能吗?”其实有一只军队会过去,可是那只军队都自身难保了还会带着自己这些平民百姓吗?
赵茹之眉头紧皱,望着佛堂前的佛像沉默不语。
“大唐!完了!”赵茹之长长叹了口气,国都被破,不管是陛下出逃,还是自杀,还是被俘,对整个大唐来说都是一场剧烈的打击。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何前一刻还是辉煌如日一般的大唐转眼间就落到如此地步。
李晓靠在案桌上笑道:“大人,这可未必!只是现在我们应该想想怎么面对明日的事情吧!”
赵茹之双手一挥大笑道:“老夫生死都看开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一死耳!”
李晓一脸苦笑道:“大人你老人家可是看的开,可属下我可是刚刚捡回一条命啊!我还没活够呢!”两次死里逃生的他对活下去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因为活着才会有希望,哪怕很渺茫!
赵茹之眉毛一竖,怒骂道:“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疲懒货,就不能有点志气吗?”
“大人,这活着才能继续有志气下去不是,为了一时痛快就那么死了,那叫英雄气短。”李晓翻着白眼道。
“哼!老夫难得理你,走了!”赵茹之双手一背转身离去了。
重新躺回蒲团的李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今天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又是生病的。现在就想躺会软乎乎的地。斜眼望着佛像,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李晓怎么看都觉得佛像笑的那么冷漠无情呢?
“晓哥儿!喝些粥吧!看什么呢?”王贵递过一些粥放在他的面前笑道。
“嗯?你说有没有,没有笑的佛祖像呢?”李晓头也不回的道。
王贵笑道:“怎么可能呢?晓哥儿你说笑了,这佛像都是面带微笑的,哪有不笑的啊!”
李晓一愣,笑了笑不在言语。端着土碗淅淅索索的喝了起来。一碗暖粥下肚的李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望着王贵道:“王大哥,谢谢你们了,这一路上这么照过我。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忙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作为一个现代人在古代感冒一次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这可没有青霉素的年代,就算有自己也是青霉素过敏,一样等死。
王贵傻笑道:“晓哥儿你哪里的话啊!你都叫大哥了,我能不救你吗?再说了你也是为了我们受伤的不是吗?”说完再往李晓碗里添了些粥。
李晓摇了摇头道:“这不一样,当时的我也只为自保而已!算我李晓欠王大哥你一个人情,日后定会报答的。”说完稀里哗啦的将粥给喝了个干净,现在肚子先填饱再说,以后报答不迟。
似乎想到什么李晓放下手中碗望着王贵道:“王大哥,你跟翠花还是就在驿馆吧!我怕明日顾不上你们。”
王贵一愣:“晓哥儿!明天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这潼关就算破了明日至少还打不到这马嵬坡吧!”只是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李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怕的不是那些贼军,我是怕的事那些跑路路过的王公贵胄。此时此刻恐怕他们会有些过分。”虽然史书上没有记载可是看现在场景,李隆基逃亡蜀中的这段路百姓不好过啊!缺少物资的他们怎么跑到蜀中的?靠百姓救济吗?这些百姓都不够吃的情况下那来的粮食给他们吃的,这个事不好说。
“好吧!我听你的,你说的肯定有你的道理。”王贵想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你别管我了,你们这一晚上也折腾的够呛快点休息去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面对一切。”李晓闭上眼有些疲惫道,刚退烧的他,现在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空中的安神香独特的味道,李晓没有做任何噩梦。甚至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院外的王贵望着赵茹之一脸担忧道:“大人,这半夜凉气重,晓哥儿又刚退烧,这又受了凉怎么办?”
赵茹之撸了撸胡须笑道:“这佛堂背风,这安神香神奇的很,你是不会知道的。你也去睡吧!不用担心他,老夫年纪大了瞌睡少,我在这看着。”
“这怎么行,大人怎么能劳您老人家呢?还是我来吧!”王贵连忙摆手道,哪有上官照顾下属的说法。
赵茹之双眼一瞪怒道:“你又不懂医术,万一李晓又发起烧来怎么办?你来治呀!”
王贵望了望熟睡的李晓,又望了望赵茹之,犹豫半晌道:“那好吧!大人,我叫翠花过来一起帮帮忙。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我。我就拿床被子在前院侯着。”
赵茹之点点头没在反对,他知道王贵是放心不了自己。看来年纪是有些大了!心中自嘲了一番的他找了椅子靠在上面假寐。
夜渐渐深了,马嵬坡二十里地外的官道上,一群衣甲不整的军队簇拥着一辆马车匆匆而行。
“高力士!现在离长安有多远了?”李隆基苍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连夜的奔波让上了年纪的他有些吃不消了。
带着噗头,素色锦衣的高力士骑马来到马车边,轻声道:“陛下,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应该走的有些远了。要不我叫他们歇一歇?”
“不行!不行!继续走,前面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李隆基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叛军说不定顷刻就至哪能停啊!可是这一路奔波,自己的身体也有些扛不住了,想在前面找个地方歇歇。最主要的是第一次饿肚子的他,才明白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高力士转身问了问一旁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道:“陈将军前边什么地啊?皇上有些累了,能不能歇一歇。”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扬了,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商量口气。
陈玄礼阴沉这脸撇了他一眼冷声道:“现在不能停,前面十里地样子有个驿站,可以在哪里休息片刻。”从未有过如此狼狈过的陈玄礼能有好脸色才怪。
高力士也不生气笑了笑道:“那就麻烦陈将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