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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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车窗外广袤的戈壁,好似诉说着凄凉与伤感,影响到每个人,车厢里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列车的轰鸣,和时不时几句列车员的声音。

下午,列车驶进了边城,有一年没回来了,出了站有一种说不出的情切感,这是他从小出生并长大的地方。

边城今天的天气,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虽然零上三十五六度的气温,可没没有感到十分的炎热,微风袭来,还十分的舒服。

这次回边城,没有和家里打招呼,家人知道他是到bj旅游去了,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等进了家门,父亲、母亲都在,这才知道今个儿,是个星期天,这些天都把时间搞混了。

和家里人能见面,当然是件高兴的事,父亲于忠诚的眼里,没有了先前那样的严厉,更多的是慈祥。

以前在于卫眼中话不多的父亲,也对自己问这问那,主要是了解在学院的情况。

“你在学院表现怎样?”于忠诚问。

“还好!”于卫回答。

“学习紧张吗?”又问。

“还好!”又答。

“别老是还好,还好的!快!讲讲你那里的情况嘛?”于忠诚特别关心地说到。

在父亲地催促下,于卫郑重地介绍了通信学院的情况。

于忠诚认真的听完之后,有所思考的就问于卫:“儿子,从你说的来看,你在学院表现非常不错嘛!有没有打算留校啊?”

于卫不知道父亲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希望他留校。于卫试探地问:“爸,你也想让我留校?”

“能留校多好,武汉是大城市,通信学院又是通信指挥的最高学府,能留校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你说呢?再说你是家里的长子,应该以事业为重嘛!”于忠诚语重心长地说。

于卫渐渐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只感觉自己负担太重,尤其是父亲嘴里说出的“长子就应该怎样怎样……”之类的话,更让于卫犹如重负,心情压抑。

好像家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其他孩子没别的事。于卫不知道怎样回答父亲,既不能让他失望,也不能让他希望太大。

想了想对父亲说:“爸!我只是不习惯那里的气候,夏天酷热难当,其他的时间不是潮湿就是阴冷,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地方。”

“孩子,物质上的享受,比不了事业上的成就,想想看,那么多人生活在武汉这个城市,比起来你们学院的条件应该还不错,难道不是吗?”于忠诚劝说到。

听父亲说完这些话,于卫感觉心理负担加重,但又不可当面顶撞父亲,顿了顿又说:“哎!爸!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再说吧!好吗?”

“好吧!你仔细考虑考虑吧!孰重孰轻,男孩子应当以事业为重!”说完父亲于忠诚走开了。

这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在于卫的内心里就根本没有留校的打算,一个是气候的原因是己实在不能适应;一个是远离家和亲人,一个人独自在外工作生活无依无靠,感觉很孤单;还有就是武汉的工资低,比边城低上五十元钱,那在九零年代初是可了不得的大头儿。

父亲说的“男儿应以事业为重”的话不时在耳畔响起,不免让于卫心烦,干脆找朋友们玩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尤其到晚上,于卫不是跟夏江一起约好去跳舞,就是跟郭浪一起去跳舞,有时候一起去。

边城的舞厅在这次回来后,于卫发现变化很大,以前那种大众健身式的舞厅,已经悄悄地退却了。

接着很多舞厅都进行精装修,从跑马场似的大舞厅,逐渐变成了精装修后的卡包,舞厅面积逐渐缩小,价格也从以前的两三元钱涨到了五元钱一张票。

大众化的舞厅越来越少,电影院看电影的人也越来越少。有的舞厅有别出心裁地紧赶潮流,将舞厅改成了卡拉ok厅,一瓶饮料在外面一元钱到了卡拉ok厅就变成了10元钱。

郭浪居然调到了边城军区装备部,工作上兢兢业业,经常全国各地跑,为边城军区的装备采集忙碌着。

闲暇之余,忘不了对文艺的追求,居然组建了一个乐队,一个哈萨克小伙为骨干的乐队,乐队6个人,其中四个是哈萨克族小伙,两名汉族小伙。

大多成员都是边城在校大学生,源于对音乐的爱好走到了一起,一次偶然的机会郭浪认识了他们,被他们的音乐所打动。

郭浪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这群音乐爱好者的头。

平常只要不出差,不加班,总是在业余时间将他们的乐队展现在观众面前。郭浪经常为他们联系演出。

见到于卫回去,郭浪迫不及待地将乐队介绍给他,对于爱好文艺的于卫来说,显得很兴奋。

边城财经大学的礼堂里,于卫观看了乐队的一场演出,被他们的音乐打动了。

天空的雄鹰展翅高飞,草原上我骑着骏马照看着羊群,爸爸吹响的鹰笛在耳边回荡,是那么的悠扬。

啊!滴滴嘟!啊啦呦!啊!啊!啊!雄鹰……

雄鹰落在了爸爸的肩上,爸爸露出慈祥的目光,又一声鹰笛吹响,雄鹰闻声再起,展翅翱翔。

啊!滴滴嘟!啊啦呦!啊!啊!啊!雄鹰……

《爸爸的鹰笛》这首歌是乐队自创的主打歌曲,在于卫看来的确是很有水平。

郭浪也为自己能容身到这个乐队里为他们服务赶到无上光荣。实际上郭浪充当了他们的经纪人。

郭浪给这个乐队起了一个名字“雄鹰乐队”,这个乐队是一种泛摇滚的乐队,所有演唱歌曲,都源自乐队自己的创作。

吕程也一起看了演出,他感觉也不错。

吕程从政工院校毕业后,在边城军区政治部宣传处任职,经过一年的历练,目前也说得上是他们处里的笔杆子。

大小宣传稿件都好像在他眼里不是难事,一个月几十篇稿件,一年上千篇稿件在全军各大报纸刊物刊登,的确让于卫刮目相看。

不过所得稿费也是比不少的收入,只是年轻人没结婚,那能存得住。无非是和郭浪、夏江等同学吃吃喝喝地挥霍掉了。

年轻气盛好张扬,

天马行空任自狂,

谦虚得来人尊重,

人生命运还久长。

郭浪回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显得成熟了很多很多,他的第一次也奉献给了他以前手下女兵。

听他说是那女兵复员后主动找到他的,后来就在一起了,然而时间不长就分手了。

后来跟郭浪有染的女孩越来越多,郭浪总是能轻松应对,游刃有余。

华丽丽这个女人在哪儿?于卫有意地想找到她,然而渺无音讯,以前的单位早就不在上班了,不知去了哪里?

偶尔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还在缠绵的情景里。不知道现在她在干嘛?还和她的男友在一起吗?该谈婚论嫁了吧?

想着想着,就觉得这样挺好,如果嫁人了,能有个好的归宿,一定那个男人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她的男友。

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好坏呢!可他的心里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毕竟相处一场,虽然短暂,但非常难忘。

边城的夏天阳光明媚,万里晴空,不时天空中出现几朵白云,微风拂面,丝丝凉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感到十分舒服,气温虽高可体感并不炎热。

并不像武汉的夏天,闷热无比,燥热难耐,让人透不过气来。可能自小在这里成长,熟悉了家乡的一切,适应了家乡的气候,万物生灵都透着一种亲切感。

这种感觉是由内而发的,是骨子里的,是自然的,纯粹的。

夏天很快的过去,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场秋雨过后,边城凉爽了下来。于卫这才感到临近开学了,该踏上返程了。

从夏江那里知道田萱,也要去武汉参加一年短训班。自从毕业后几乎没有和田萱联系过。

田萱这样稀罕的女孩子,是那种人见人爱的人物,大家都喜欢和她在一起。

她心无旁骛,天真烂漫,心直口快,和她在一起都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快乐所感染。

那为什么联系少了呢?

原因就是她毕业后和分在一个单位的辛远谈起了恋爱,你情我愿,你来我往,十分的情投意合。

而且两人的父母都是军区后勤的,各自的家也都在后勤大院里面。大家都认为他们的结合是水到渠成,本上钉钉的事情,最终会走进婚姻的殿堂,来编织他们的美梦。

田萱短训一年的消息,是夏江转达给于卫的,希望能和于卫、黎明一起走,这样有个照应。

毕竟田萱是个女孩,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家里不放心,那作为田萱对象的辛远更加不放心。

正好买火车票又要求人,她家正好是后勤部的,买张票是很容易的事情。

于卫、黎明带着田萱,三人踏上了返校的旅途,应该说于卫、黎明返校,田萱是入学。

因为都是卧铺,三天的路途格外轻松,于卫不忘记自己的嗜好,没事就在每节车厢里乱转。

目的只有一个:寻找美丽女孩。

因为他知道,尤其是在大学入学和放假期间,火车上的女大学生,人数众多,不乏美丽清纯的女孩。

而能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孩,更是美妙至极,因为在二十四岁这个年龄,能找上美丽清纯的女大学生,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这次暑假从bj返回边城的列车上,有幸认识了为清纯美丽的女孩,还是学英文的,她的名字叫白雪,连名字听上去都那么的美丽。

可谁知道呢?可能就是一面之缘吧?于卫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好像就能成功交往一样,到了学校才能知道,如果有来信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这种奢望,只能是一种期待,或者渴望,谁知道呢?也不能自一棵树上吊死。

说来运气不错,总能遇见看上眼的女孩,前列车厢有个女孩,个头高挑有个一米七的个头,长相清纯秀丽,虽然比不上前一次遇见的白雪,可也不错,身上撒发着一种文化女性的独特气质。

于卫在车厢里来回转了两圈,没有更好的目标,那这个女孩就是首选了,当下找机会和她搭讪。

他坐在了她卧铺对面靠窗户的座位上,眼睛盯着她看,正在吃方便面的她好像觉察到有人看她,抬起头朝于卫的方向看。

于卫觉得盯着陌生女孩不太好意思,见对方抬起头朝自己看,便回报以微笑示好。

女孩很知趣,也报以微笑,并主动搭讪说:“吃相很难看是吧?”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微笑着问:“就吃方便面啊?”

女孩嘴唇边还有油渍,闪着亮光,她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反问到:“要不吃啥?”

就是啊!要不吃啥?他不免扪心自问。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太没水平,只有自己找台阶下。

“嘿嘿!是啊!火车上的饭贵的要死,不吃方便面又能吃什么呢?”他嘿嘿一笑说。

见到女孩对自己并无讨厌之意,便大胆地交谈起来,“还没吃完吧?你吃吧!”他有意表示关心。

女孩利索地搂了几口面,喝了几口汤,又用餐纸擦了嘴巴,拿起方便面桶子准备起身扔掉。

他赶忙说:“来我帮你扔!”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女孩说。

“你不是在里面不太方便吗?我来!”他说。

然后,二话不说,女孩手里接过了方便面桶,快速地走向乘务室那边的垃圾桶,扔掉了垃圾,等他来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他的座位已被人坐了。

而且是刚才在她身边的中年男子,那男人见状赶忙说:“你坐那儿吧?”指了指女孩旁边的位置。

他不免心下夸赞:这男人真有眼色,给自己腾出了绝佳位置。

他也心领神会,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身边,这样说话就更加方便了。

而中年男子之所以让开座位,好像是知道他和她认识似的,好心好意腾出座位来方便他们说话。

其实,中年男子的猜测完全错了。

他们之前不仅不认识,而是根本没见过。

“你这是去哪儿上学?”他问,他已猜到八九不离十,年轻貌美的她,又在这个时间坐火车,肯定是学生了。

“我在武汉上学!”她毫无抵触地回答到。

他面落惊奇地说:“啊!真的呀?我也在武汉上学!你那个学校的?大几了?”

他再一高兴之下,连续追问,女孩很大方地告诉给他:“我在华中理工大学,今年大二了,你呢?”

“我在武汉通信学院,干部学员!“他回答。

“什么是干部学员?”

“就是带工资来上学的学员,主要是进修你懂吧?”

“进修我知道,我们学校也有,上学拿钱两不误这多好!”她羡慕地说。

“你学啥专业?”

“机械自动化,你呢?”

“通信指挥!”

“啥是通信指挥?”她不懂地问到。

“概括地说就是把各通信要素,紧密连接,为指挥系统提供及时信息!”他解释说。

见她似乎还没有听明白,他也不想说的太仔细,因为再说下去都会牵扯到军事机密。

“你家是哪的?”他岔开话题问。

“边城的呀!”她表现的很自豪。

“那太好了,我也是边城的,我家在北门,军区大院里住,你呢?”于卫兴奋地问到。

“我家在商业厅的大院里住!”她回答。

“商业厅?那是在新华南路上的那个商业厅,对吧?”他脑中不断回忆商业厅的位置,生怕自己说错。

“对啊!就是那里!”她笑着肯定地说。

“那好啊!我们是老乡啊?又都在武汉,那多好啊?”于卫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

“弃撒!xj人哪有老乡观念!”女孩听到他的话反驳说到。

这无疑给他泼了盆凉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下来。

看来是有些急躁了,静静,说话谨慎些,不要让人家觉得自己看上去那么轻佻和浮躁,他当即想到。

他又问:“你高中在哪里上的学?”

“一中!”她回答是快速的,傲气的,在边城一中学上学的孩子,大都这么自信与骄傲。

“一中”这是在于卫上中学时,梦寐以求的学校,是边城所有中学的最好学府,进了这个学校,在那个年代1%-2%的升学率的情况下。

一中基本上全部能考上大学,最次的也是大学专,所以说“一中”是多好的中学啊?

她能考上华中理科大学,证明她在一中学习也就是个中等水平。那学得好的都在清华、北大、复旦、人大这些一流的大学。

两人聊得投机,都说有机会在武汉碰面,于卫觉得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要不然会让他们担心,于是告诉她,他就在前面一节车厢,有空就去玩。

女孩点点头表示答应,他不舍地离开了她,往自己车厢走去。

到了下午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这个时刻,于卫泡了一包方便面,正准备吃,就见女孩从车厢门穿过,向这边走来。

因为于卫是靠走廊的窗户边的座位上吃饭,视野比较开阔些,所以一转眼就看见女孩从那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面带微笑地走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女孩笑着说,于卫则忙着站起来给她让位说:“来坐这里!”

女孩坐到于卫让开的位置之上,于卫即刻给她介绍,指着田萱说:“这位是我的同学田萱!”

女孩对田萱报一个微笑,于卫接着又说:“这位俊小伙也是我的同学,叫黎明,我们三个都是中专同学,现在都在武汉通院进修!”

“那多好,他乡遇故人,这是人生一大喜事啊!”女孩乐呵呵地说。

“那是,熟人多了当然好,要不然挺孤独!”田萱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让于卫听上去很别扭。

看到田萱见到女孩后爱搭不理的样子,于卫感到她有些醋意,心想:干嘛呀?怎么醋意十足的,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和别的女孩交往你也干涉啊?

“还说呢!你到郑州后和我们一起坐车去武汉吧?”于卫热情地邀请。

“就是,就是!我们一起到武汉吧?”黎明热情似火的说到,他可能对这女孩兴趣极大。

“你们学校在武昌哪里?距离武汉大学远不?武大我可去过,是初春看樱花去的!”黎明没有顾忌他人的感受,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们学校离武大就两站路,因为有樱花看,只不过面积要比武大小些!”女孩回答。

“那有时间我去找你呦?”黎明迫不及待地说。

“好呀!欢迎们都去!”女孩大方地说。

“有撒好去的!”田萱又冒出一句,醋意十足。

于卫实在看不下去了,数落她说:“你态度能不能好点,人家毕竟是客人!”

“我咋了?我咋了?我哪儿态度不好了?”她还觉得委屈。

“行了行了别说了,哪有你这样待客的呢?不像话!”于卫带着生气的口吻说到。

没想到经于卫这么一说,那田萱气不过,开始沉默不语。

黎明赶紧圆场说:“哎!于卫算了别说了!”

顿了顿,于卫对女孩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看家你们的感情非常好啊!”女孩露出尴尬的一笑。

“你别误会哦!我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于卫苦涩的一笑,心里嘀咕到:干嘛跟她解释这些?

女孩道了声别,就往自己的车厢去了。

女孩刚一走,田萱就就来了精神,居然破涕为笑,还不断吃着东西,并让着让他俩吃,样子倒是很可爱。

这也变化太快了,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经田萱这一这闹腾,于卫也没工夫追究黎明的事情,他妈的他也太不仗义了,居然我先认识女人,他也敢打主意,见利忘义、重色轻友的家伙,于卫心想到。

第三天夜晚在郑州倒车,三人没有出站,直接上了一辆过路的直快列车。

女孩因为在郑州有同学同行,要在郑州呆两天,告别时还邀请到武汉相见,那当然,于卫、黎明高兴的不得了。

一上车就感到车厢里拥挤不堪,因为是硬座车厢,过了新乡才好些,正好列车长到车厢补票,他们三人即刻补了票。

因为没有座位,在人变换着各种姿势站立,于卫见到田萱柔弱的身体支持不住,毕竟是女生,家里老小,从小娇生惯养,虽然经过了部队的历练,可还是给人印象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黎明观察到田萱的状况,很是担心就对于卫说:“你看田萱的样子好像支持不住了!”

于卫也观察到田萱站立着靠着三人座的外侧,昏昏欲睡的样子,时不时扶着靠背以防摔倒。

此时他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决不能让这个女人受委屈,虽然只是同学关系,但做为男人不管她是谁,只要是一起出来的,就应该保护她。

“黎明现在车厢里不挤你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座位,我去后面的车厢看看!田萱你在这里呆着啊!看着行李!”于卫说完就与黎明分头而去。

十几分钟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于卫急着问:“找到没?”

“哪里有哦?没一个空位,不过前面有个两人的位置,被一个小伙子占着躺着睡觉。

“在哪儿?在哪儿?”于卫着急得问。

顺着黎明手指方向看去,过两排座位的一副两人的座位上一个小伙子卷曲着正躺着睡觉。

“岂有此理!我们这干着急找不到座位,他可好占着座位睡觉,黎明跟我来!”说着于卫气呼呼地冲向的占座位小伙子的眼前。

于卫用手拍打着小伙子的腿说到:“哎!哎!起来了!”

小伙儿睁开朦胧的双眼,再打不理的说:“啥事?”

“哎!小伙儿!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占这么大的位置,能不能让一下?”于卫面带笑容地问到。

小伙爱搭不理地回答说:“我这有人呢!”

“你说撒?有人?我盯了你半天了,有人早就该回来了,赶紧让让,让我们这位女同志坐会儿!”于卫不高兴地说。

对面座位的两人好像是这小伙的同伙,一个帮腔说:“我们还有人!”

“有人?那就等有人来了再说,赶紧让开!”于卫带着怒气高声说。

可那小伙根本没反应,死皮赖脸地盯着于卫,意识是说:我就不让,看你能把我怎样?

尴尬局面将在了那里,于卫可不是吃素的,小伙儿这时完全激怒了他,发现他们桌上有一只空啤酒瓶,即刻抓到了手中。

接着用空酒瓶敲打了一下小伙儿的腿,毫不客气地说:“哎!你起不起来?让不让开?”

于卫怒目威胁后,看出小伙有些紧张,旁边的同伙又帮腔说:“朋友,能不这样吗?”

于卫扫了一眼根本没搭理,而是故作声张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做出要砸下去的姿势,满脸怒气地怒骂到:“你他妈的起不起来?”

这下小伙儿彻底怂了,眼里充满着恐惧,一骨碌爬了起来,十分狼狈的样子,简直把个一旁站着的田萱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转过头笑去,笑得一直在抖。

小伙的两位朋友没见过这阵势,见到于卫怒发冲冠的样子,都被吓住了。

于卫见到小伙乖乖地让开,就对田萱说到:“来,你坐这里!”

田萱很会来事,当即坐在了小伙旁边的位置上,顺口说了句:“嗨!终于可以坐下了!”

此时的田萱经过刚才的折腾,睡意全消,一个劲地和于卫、黎明说笑,完全没有将小伙一帮人放在眼里,好像刚才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郑州到武汉车程需要8个小时,于卫看了看表,还有将近五个半小时左右,感觉时间很漫长。

一个小时后,到了信阳车站,小伙和两位同伙都下了车,于卫和黎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实际上刚才还真怕打起来,对方三个人,都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我方只有于卫和黎明。

于卫知道黎明打架是外行,充其量充个人数,摆个阵势,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人而已,因为黎明个头高大,有时候还这可以派上用场。

等小伙子他们下了车,列车继续开进后,田萱开始开怀大笑,毫无忌惮地谈论着刚才放生的事情,在她眼里对于卫所谓“英雄主义”的作风,大家赞赏。

黎明则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要是刚才真打起来,我们可能真占不到便宜!”他笑着说。

“怕个球!儿子娃娃,见得多了,关键在于气势,人多咋了?人多个个怂,也不行,被我这一吓给吓住了!哈哈哈啊哈哈!”于卫大笑着说,好像对自己刚才的举动非常满意。

按规定时间提前一天到校,又是一个阳关明媚的早晨,炎热的天气,感觉并不是那么沉闷。

赶到队里的时候,只有通信员顾献在整理队里的东西,于卫、黎明两人是最早归队的,放下行李略作休息后,于卫将田萱带到她所在的政工队。

然而,政工队并没有人接待,没有队领导也没有通信员,于卫以为搞错了位置,在多方打听后,才得知政工队工作人员明天才到岗。

无奈之下,于卫将田萱带回了自己宿舍,白天吃饭到容易,可晚上呢?睡在那里?田萱托运的行李都还没到位,这可咋办?

一时间急坏了于卫,赶紧叫黎明前来商量,黎明灵机一动,想出一个主意说:“你看这样行不行?跟顾献说说,让他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田萱住,反正就一晚上嘛?”

“哎!这个办法不错,我咋就没想到呢?”于卫自言自语地起身去找通信员顾献。

顾献自己做不了主,但实际困难在那里摆着,他倒是想帮忙,为难地对于卫说:“要不你这样,给队长说说,只要他同意,我这里没问题!”

“你这不是让人着急吗?现在我到哪里去找队长?他家里又没电话!”于卫着急地说。

“你别急,队长说不定一会就来,等等吧!”通信员顾献不紧不慢地说。

于卫无奈之下摇着头回到宿舍,李明见他进来就问到:“咋样?”,田萱眼里也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咋样?应该没问题吧?不过要等队长回来才能定,小顾自己做不了主!”于卫摊了摊手说。

“那就等着呗!以你和队长的关系,队长肯定会答应你的!”黎明笑着说,于卫知道他的意思。

黎明是在说于卫给队里做了很多贡献,队长这点小事会给他解决的。好在时间还早,黎明说要整理东西就离开了。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此时温度急剧上升到了38度左右,田萱看起来很不适应,面脸的汗,她不时的用胳膊擦拭。

“你刚来还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要不要冲个凉?”于卫关心地问。

田萱带着渴望的眼神问到:“啥意思?有洗澡的地方?”

“来,你到这里来!”于卫带着田萱到班里的洗漱室里,打开浴室的半截门说:“就是这里了!”

“现在的水是温的,洗起来很舒服,只是你愿不愿意洗?”于卫故作试探地问到。

“想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来人?”田萱回答。

“没事只要你没问题,我就给你站岗!”于卫一笑说。

“那行!我洗!”田萱爽快地回答。

“可是没带洗头的洗发水!”田萱又说。

“我这有,用我的!”于卫说完拿来了洗发水,自己搬了凳子到单元门口找了个荫凉的地方站岗去了。

就怕有人突然进来,看到田萱春光乍泄的样子。

还不时在外面大声的嘱咐田萱动作快点,田萱大声答应。

也就大概20分钟的样子,田萱快速冲了个澡,待她出现在于卫的面前时,犹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

“用干毛巾擦擦头,天气热头发一会就干了!”于卫扫了一眼她说到,害怕看多了,有别的想法。

在于卫的境界里,“朋友妻不可戏”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像有些人专门挑身边朋友的女人进行挖墙脚的勾当。

虽然于卫和辛远的关系一般,可毕竟同学一场,况且辛远到和夏江的关系非常好。

那于卫呢!又和夏江关系好,这样爱屋及乌吧!田萱是辛远的女友,于卫自然不会有非分之想,还要在这里关心好她。

等了一会儿,因为在楼道里喊黎明,“黎明!收拾完没?”

“完了!完了!”黎明在二楼宿舍亮声回答。

“完了就下来,快中饭时间了,咱们一起出去吃点啥?”于卫大声说。

“知道了,我马山就下去!”黎明回答。

等到黎明下来,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吃饭。

武汉的小吃很多,田萱基本没吃过,三人在学院附近的特色小吃店里点了些特色小吃,什么热干面、豆皮、蒸饺等等,主要是让第一次来武汉的田萱尝尝这里的小吃。

田萱津津乐道地吃着说着,并不停地赞不绝口:“好吃!真好吃!”

“你第一次吃吧?”黎明问。

“是啊!”田萱边吃边瞅着他说,好像等着黎明继续往下说。

黎明笑了笑说:“别这么看我,我是说你以后有很多机会吃这里的小吃,还有一种叫臭豆腐的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一到晚上出来,小商贩推着车子炸臭豆腐,大马路上到处是油炸臭豆腐的味道,可不好闻了!”

“这个我可没吃过!”于卫插话说。

“为撒你不爱吃?”黎明问。

“我嫌它不干净!”于卫回答。

“对了,还有一种东西,是武昌鱼,很好吃的呦!”于卫紧接着说。

“武昌鱼,没听说过!”田萱随便说了一句。

“孤陋寡闻了吧?武昌鱼在***1956年夏天游长江后,坐了一首词《水调歌头游泳》这个呢!就提到了这武昌鱼。”于卫调侃说。

“哎!这首词咋说的?你记得吗?”田萱兴致地问。

于卫清了清嗓子,并回忆词的内容,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得回忆一下,并用动作演示。

诗词可是于卫的强项,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不论是受了父亲的熏陶,还是自己的喜爱,总是能记得好多。

这首《水调歌头游泳》正是于为喜爱的诗词之一,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可不能在田萱这小丫头面前丢脸。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余,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于卫一口气将全部的诗词摇头晃脑地背了出来,并引来了餐厅食客的鼓掌喝彩,这到搞得于卫不太好意思,频频向大家点头示意,连连说道:“献丑了!献丑了!”

时间过得很快,田萱正常步入院校,在政工队安家落户了,一切都那么顺利,仿佛什么都没放生似的。

这天中午,于卫正在休息,突然间过道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只听有人问到:“请问于卫在哪个房间?”

“在这面这个房间!”于卫似乎听见是胡纯指示的声音。

人还没进门声音先到,“于卫!于卫在吗?”

于卫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定睛一看,这不是刘树吗?

两人高兴的拥抱在了一起,互相问候,“没想到你今年真的来学院了,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于卫这样说事出有因,去年刚入学不久,也就是11月初左右,刘树来学院找过他俩。

那时刘树正在hn接兵,因为两省距离比较近,所以顺道来看看于卫和黎明,估计看看他俩个,心中有强烈的愿望也能来上学。

当然,于卫和黎明不断地向他灌输上学前所要准备的事情,一件一件详详细细地说给他听,找名额、复习、考试,等通知。

于卫和黎明他俩一个人说,另一个就补充,让刘树听得血脉膨胀,当场立志一定考上。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你们等着!明年我一定来!”

这句话听起来充满了信心,好像就是本上钉钉的事情。“功夫不费有心人”刘树今年还真的来了,而且还就是武汉通信学院,别的学校还不去。

于卫知道刘树和郭浪的关系也好,恐怕也受到了郭浪的影响,才选择武汉上学。

边城的人来这里上学的越来越多,不光是以前的中专同学,还有于卫在红军师的女干 部。

她以前是战士,由于工作成绩突出,连续三年被评为,边城军区优秀士兵,当兵六年,并荣立三次三等功,可以说是巾帼英雄。

当然还有边城其他部队来学院的人,虽然以前不认识,可这次都是刘树他们队中的人。

感觉他们的队伍一下子壮大起来,这么多边城军区的人来,马上感到不孤独了,并有一种同乡人的情怀。

一到星期天,这些人就约起来,到武昌、汉阳就近旅游,去了东湖、武汉大学。

汉阳的古琴台、归元寺,还有国民革命大会地址,参观了老一代革命家解放前在武汉逗留时期的住所。

一连两个星期天下来,武汉该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那田萱、刘树第一次来武汉的人,更加高兴的不得了,天气虽然炎热,可被大家的热情掩盖了,并不觉得酷热难当。

经过了开学初一个月的忙碌,田萱、刘树也在各自的队中,融入了这里的学习生活,一切归于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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