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十三章:欲断难断,肝肠寸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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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再一次强调时间对于战局的重要意义,由于尼古拉在平芜停留了一天,姜酌维已经趁此机会亲自率领第一舰队马不停蹄地超过亚美斯第十舰队。联邦第四舰队故意拖在后面,导致尼古拉和柯林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安德烈不是没有考虑过亚美斯第十舰队杀出“诺亚2”,与亚美斯第九舰队夹攻姜酌维的可能。不过,以他的经验判断,朱亦政没有这个积极性,也缺乏与联邦军决战的胆量。当得知奥古斯特的部队已经没有再次出击的迹象后,他立刻将第三舰队也派去围攻“诺亚2”。

现在我们将目光转向不活岛,围困不活岛的联邦军毕竟是劳尔克鲁斯的保卫队所属,他们不会完全服从安德烈的命令。劳尔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同时保存自己的实力,严令部队将不活岛团团围住,围而不打。整整三天,联邦军无所作为,苏利特尔军只道是上天保佑,趁此机会加固工事。亚瑟不想让自己的两支舰队全军覆没,于是严令已经赶到特雷森堡的苏利特尔第六舰队迅速向不活岛攻击前进,解救被围困的苏利特尔第五舰队和第十三舰队。

安德烈得知保卫队的三支舰队竟然如此贻误战机,不禁无奈地叹气道:“联邦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关头,可是有些人啊,还是把自己手里那点所谓‘家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副官也惋惜地说:“苏利特尔第六舰队已经赶来,恐怕难以全歼敌军了。”安德烈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道:“便宜了亚瑟奎拉这个老小子!”

不活岛的战斗在11月16日打响,联邦军从凌晨一直进攻到晚上,却始终无法突破苏利特尔军坚固的防线。11月17日上午,苏利特尔第六舰队赶到,不活岛的守军立刻全力突围,尽管联邦军拼死阻截,苏利特尔第十三舰队还是顺利逃脱,只损失了1艘战舰,元气未伤。负责殿后的苏利特尔第五舰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被分割包围,战至弹尽粮绝,被迫投降。其余苏利特尔战舰顺利经特雷森堡撤回了“诺亚6”,对亚瑟而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活岛的战斗以联邦军损失8艘战舰,击沉敌舰10艘,接受投降5艘而告结束。在劳尔的命令下,保卫队三支舰队径自返回了地球。

后来,太阳系的历史学家一致认为,如果保卫队的三支舰队服从安德烈的命令立刻进攻从而全歼敌军两支舰队,并伺机吃掉赶来增援的苏利特尔第六舰队,也许会大大缩短战争的时间。然而,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同样,人生也是没有如果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诺亚6”方面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整盘棋的收官便落到了“诺亚2”上。11月17日午后,埋伏的联邦军第一舰队终于发现了目标,事实上,姜酌维心里很没底。因为他的第一舰队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蒙受了损失,而亚美斯第十舰队虽然已是惊弓之鸟,却仍然是满编舰队。他害怕在第四舰队赶到之前尼古拉便一鼓作气突破他的防线。就在刚才,他得到了索维诺重新占领涅琴的情报,他不禁脊背发凉,他担心索维诺还会发起新的进攻。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13:50分,姜酌维发出了总攻信号,联邦军忽然从侧翼杀出,惊得柯林斯立刻用电话向躺在病榻的尼古拉报告:“准将,是联邦军!我军左前方发现联邦军!”他已经吓破了胆,连具体的方位和距离都忘了说,亚美斯军就这样在仓促中被迫接战。

“所有火炮转向左前,保持航向,以航速31接敌!”慕容枫用望远镜观察着敌情,他这次仍旧决定亲自驾驶战机出击。现在能够配得上他胃口的只有亚美斯第十舰队的旗舰86门炮战舰“墨泽号”。通讯兵报告:“敌舰距我还有距离1.5,是否攻击?”慕容枫笑着说:“慢,你听说过线列时代大不列颠列兵是如何震慑对手的吗?”通讯兵摇了摇头。慕容枫道:“他们忍耐着,让对手远距离先射击一至两轮,承受着伤亡缓缓前进。敌人往往十分惊恐,不断射击却依旧阻止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直到双方靠的很近,指挥官突然喊到‘立定,装填,fire!’那一梭子子弹一下子能射倒一排敌人,往往对射了几轮,敌人就溃逃了。”一枚炮弹击中了左舷,慕容枫毫不在意。

通讯兵道:“舰长的意思是,我们要靠士气战胜敌军?”“没错,夫战,勇气也。”慕容枫道,“现在差不多了,准备,fire!”也是上天要让慕容枫建立功勋,“坎农号”的第一轮射击就把“墨泽号”的指挥旗打掉了。旗杆砸倒在舰桥上,一名来不及避开的亚美斯兵瞬间被削去了半个脑袋。柯林斯大惊失色,忙道:“给我打啊!”

姜酌维用望远镜观察到了“墨泽号”指挥旗被打掉的一瞬间,大喜道:“看来天助我也,命令各舰以梯形接战,一定要全歼敌军!”联邦军士气大振,各舰奋勇争先杀向敌军。亚美斯方面由于先前指挥官的大量伤亡,临时的代理指挥官大都缺乏指挥经验,阵型本就十分混乱,又失去了有效的统一指挥,只能勉强招架。

柯林斯只得命令通讯兵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将不同的命令传达到各舰,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统一指挥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短时间内发送如此多的通讯协调每艘战舰的具体行动更是难上加难。很快,一些战舰已经无法服从指挥,开始各自为战。

双方的炮火都十分猛烈,不时有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医疗兵抬下伤员,预备队顶上去继续战斗。在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坎农号”和另外两艘联邦战舰成功迂回到了敌军舰队的后方,开始两面夹击。

由于尼古拉伤重无法直接指挥,柯林斯只能硬着头皮担任总指挥。可惜的是,作为一名军事顾问,他毫无实战经验,更不要说指挥一支舰队协同作战。他奇奇怪怪的命令使得本就不太顺畅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他刚下完命令,通讯兵道:“殿下,‘坎农号’逼上来了!”“快,撤回刚才的命令!让那两艘船,额,左转向吧……不对,不能左转……”柯林斯手足无措,通讯兵催道:“殿下,到底给他们下达什么命令?”柯林斯暴怒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算了,你告诉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柯林斯可没有他表弟索维诺的雄才大略,他只是不断地说:“给我把敌舰打沉!”通讯兵又说道:“殿下,索维诺殿下来电!”“谁?”“索维诺殿下!”通讯兵重复了一遍。“念!算了,给我,我自己来看吧!”他一把夺过了通讯稿,内容的大意是让亚美斯第十舰队立刻返回平芜,向涅琴靠近。柯林斯苦笑了一声,随手掏出打火机,将通讯稿点燃,道:“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朝令夕改,我等皆是咎由自取啊!”

通讯兵依旧问道:“殿下,我们该怎么回复呢?”柯林斯又苦笑一声,瘫坐在指挥椅上,喃喃道:“怎么回复?怎么回复呢?总不能说我们已经要完了吧?这样吧,你告诉我表弟,我英勇之亚美斯军人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尊严!”

炮声隆隆,联邦军越逼越紧,两面受敌的亚美斯军越打越没劲。更为致命的是,联邦第四舰队在15:32分加入了战场。如此一来局势便十分明朗:联邦军的钳形攻势已经不断压缩亚美斯军的空间,亚美斯第十舰队全军覆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双方战机队也开始了战斗,慕容枫自然也没有缺席。他轻松地躲开了敌军的导弹,一个翻滚逼近了一架终结者800。那架敌机被慕容枫吸引了注意,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已经被人瞄准,一枚导弹打过去以后,这位机师永远和宇宙融为一体。

慕容枫不断寻求机会逼近“墨泽号”,杜甫曾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慕容枫知道柯林斯虽然是无用之辈,却是亚美斯皇位继承人。一旦活捉他,说不定可以迫使亚美斯帝国与联邦单独谈判,为谈判桌提供巨大的筹码。他闪开了敌方的攻击,一架终结者800不自量力地拦住去路,慕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阵扫射将它击落。

亚美斯军的意志已经开始动摇,两艘战舰已经被击沉。一艘战舰眼见两边的敌舰越靠越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夹心饼干”,于是干脆升起白旗,停止了抵抗。虽然柯林斯极力隐瞒,但尼古拉还是从医护人员口中得知了此事。他气得口吐鲜血,无奈地说:“想不到我第十舰队,也会有软骨头的懦夫!”他的伤口再次崩裂,血如泉涌,医护人员还没来得及将他抬到手术台上抢救,他就与世长辞了,享年五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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