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各机意识到了危险性,也开始转攻为守。苏利特尔战机队乘势而上,形成了对联邦战机队的反压制。就连一向保守的伊恩也主动向铃木美子进攻,铃木美子躲开了他的导弹攻击,用漫射延缓他的突进速度。伊恩也就不急于一下子突进,而是继续消耗。铃木美子知道一旦在此时被牵制得不能动弹,其他苏利特尔战机便有机会直接攻击舰船,她于是翻滚避开,与其他友军战机保持着阵型。
慕容枫此刻开始庆幸纳兰康没有亲自出击,在这种形势下,纳兰康这样的机师无疑能够使双方的实力天平发生倾斜。他尽力保护着“黎塞留号”的安全,司马筠竹毫不示弱,导弹和子弹轮番招呼着慕容枫。慕容枫在连续的攻击下也只得吃力的闪避,他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向李祥易通讯:“中尉,能不能从后方包抄?”
李祥易说:“我可以试试,不过这些苏利特尔战机很难缠啊。”他连续两个急转变相甩开了两架西兰花iv式,尽力向慕容枫指定的位置前进。司马筠竹在乱战之中也保持着清醒,她意识到李祥易是来进行夹攻的,她微微一笑,已经想好了破解方法。她突然猛地抬升,并在瞬间关掉了一侧的平衡控制。她的座驾犹如跳了一段探戈,成功转到了李祥易的偏左侧。李祥易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到他的另一侧,他来不及转向,司马筠竹已经发射了导弹。
“快跳舱!中尉!”慕容枫大喊,李祥易赶忙脱出,座机瞬间化为碎片。司马筠竹对自己的战果感到满意:“嗯,碍事的家伙解决了,我要全力对付您了,慕容先生。”她的明码通讯让慕容枫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慕容枫心理素质过硬,绝不会在此刻产生动摇。他回应道:“司马小姐,您是一位出色的机师,纵然我被您击落,传出去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不过,您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说不定,我能侥幸击落您。您这样的人栽在我这样的小人物手里,传出去可不好听。”
司马筠竹回答说:“您就不用过分谦虚了,您的实力我还能不知道吗?我今天只是想让你坠机,或者,被您击落。谁都不吃亏。”她继续发起进攻,慕容枫这次决定单独对付她。他自语道:“要是连她都对付不了,我凭什么去对抗阿康呢?”
苏利特尔三舰此时已经完成了阵型的调整,呈进攻阵型向联邦两舰逼近。罗伯特临危不惧,冷静的指挥着战斗:“左舷向上抬升3°,给我狠狠的打!”联邦炮兵用最快的速度换弹射击,位于阵型最前方的“孤寂号”挨了不少炮弹。卫兵报告库玛:“舰长,本舰伤亡已达到80人,再这样下去,医疗舱就要满了。”库玛道:“告诉他们,要坚持住!伤势较轻的转到居住区去进行治疗,把医疗舱都留给需要的人!”
伊萨科夫不甘心看着战斗场面干着急,于是他跳下了座位,冲到了主炮旁边,接过了主炮发射权。“回避!快!”罗伯特大喊,舵手尽全力操控着方向盘,躲开了一枚420mm的炮弹。“主炮瞄准‘孤寂号’,开炮!”罗伯特下令。
“坎农号”的压力相对较轻,古贺有三看到“黎塞留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于是决定替罗伯特分忧。他传达指令:“向敌舰左翼靠近,右舷炮给我打!”“坎农号”的这次突进风险很大,因为若是“孤寂号”在此时冒险穿插到它和“黎塞留号”只见,苏利特尔三舰完全可以依靠又是火力形成局部三对一。
罗伯特看到了古贺有三大胆的举动,不禁说:“虽然我们信仰不同,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勇敢的军人!给我集中火力,打沉‘孤寂号’!”“孤寂号”承受着“黎塞留号”的猛烈炮击,库玛不敢再有所行动,只得向纳兰康求援:“纳兰少校,请你们再靠前一点,本舰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纳兰康明白库玛的困难之处,于是决定改变攻击队形,“圣光号”与另一艘苏利特尔战舰保持着航向逐渐前进直至与“孤寂号”位于同一直线,从而形成了“雁”字阵型,充分利用三舰的舰首炮给予联邦两舰打击。
然而,幸运女神这一次眷顾了联邦,大约在19:40分左右,一枚520mm的主炮炮弹打穿了“孤寂号”的甲板,副官看着炮弹飞到了身前,忙大喊:“快卧倒!”并顺势扑向了库玛,库玛的望远镜从手中脱落,成为了这次爆炸的牺牲品。几名来不及卧倒的士兵一下子被炸得脑浆迸溅,血肉模糊。
“千钧一发啊,要不是你,我就要去见上帝了。”库玛爬了起来,感慨道,“不过,c’estvie(这就是生活)。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会不会是死亡。”副官也站了起来,说:“舰长,前主炮被炸毁,前甲板受损已经很严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本舰会很危险。”“唉,只有暂避锋芒了,发电给其他两舰,就说本舰伤重,要脱离战斗修理。左满舵,全速脱离!”
“孤寂号”的退战激励了联邦军的士气,联邦战机队开始转守为攻。在慕容枫的不断紧逼下,司马筠竹终于露出了破绽,上官涵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身后的空档,于是一个俯冲拉近距离,并从上方发射导弹。司马筠竹很难再与慕容枫缠斗之际分神去回避从头顶上来的攻击,她明白这次凶多吉少,于是果断跳舱。
司马筠竹脱离战斗对于苏利特尔方面的战力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本就在技术上占据优势的联邦战机队一下子占到了上风。纳兰康放下了望远镜,无奈的说:“让战机队撤退吧,这样打下去,占不到任何便宜。看来想要击沉那艘船,还需从长计议。”
看到了撤退信号,苏利特尔各机纷纷退回。罗伯特道:“穷寇勿追,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到月兰娜为妙。”伊萨科夫道:“只是此时退兵,恐怕会伤了士气。”“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然而现在也没有办法顾及这些了。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要是敌人的援军在前方堵截我们,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刚才古贺有三已经向月兰娜求援,我害怕月兰娜的部队一旦出动,敌军若是乘虚而入,那么‘诺亚4’就是一块死棋。”
慕容枫知道此战若不是本方运气好使得“孤寂号”退出了战斗,那么现在本方的处境就危险了。他归舰后,看到了在机库默默抽烟的李祥易,赶忙上前慰问:“中尉,我太轻敌了,才会让您……”李祥易拦住了他,说:“这不怪你,怪只怪我技不如人,而且对敌人行动的判断出了错误。”慕容枫掏出了一包香烟,说:“说好了的,这回我请客。”“也好,我就权当是安慰了。”李祥易接过了烟,慕容枫替他点着。
铃木美子和伊萨科夫回到了房间,伊萨科夫见她脸色难看,便道:“今天又遇到对手了?”“别提了,那个人就是只缩头乌龟,明明实力与我相当,却似乎只愿意龟缩自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不失为一种处事之道嘛。”伊萨科夫道,“今天我的运气倒是不错,一炮打中了‘孤寂号’,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着实有些糟糕。”
“月球的兵太少了,光靠这些防卫军是远远不够的。克鲁斯将军也该出动了。”“不只是克鲁斯将军,我得到小道消息,近期总统阁下和最高统帅部的官员都要上太空,不知道他们是去月球还是到‘诺亚4’。”伊萨科夫故作神秘地说,“联邦马上会有大动作,搞不好主动攻击也说不准。”
铃木美子一脸疑惑:“联邦现在极度被动,自保尚且力不从心,至于主动攻击……”“总听阁下担心的是自己的这顶乌纱,再过4个月就要大选了。现在他的政敌们对他口诛笔伐,把作战实力和当今联邦的困境全都归咎于他‘不识好歹’,要和苏利特尔人交战。”“那些兜售所谓‘民主’的三流子政客们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委曲求全,割地求和?这样子就能让国民满意吗?”铃木美子反问。
伊萨科夫叹了口气:“国民要的不是满意,是交代。割让一点宇宙里的领土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无所谓的。难道割让了领土,他们的柴米油盐就会上涨?他们的税收就会增加?爱国热情,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俄国内战时,布尔什维克笼络百姓的一个手段是‘退出战争’,割地赔款送走了德国人。然而内战并没有结束,而是对着自己人。等俄国老百姓反应过来了,他们也被战时共产主义折腾的差不多了。”
“照你的说法,老百姓中就没有聪明人?”铃木美子继续追问。“有自然是有的”伊萨科夫摇了摇头,“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事者在草野。不过在草野之人即使能知政失,有能做什么呢?大多数百姓都是不理智的,他们就像是一把干柴,一颗火星就能变成烈火。他们游行示威,所寻求的不过是一种发泄。打倒某某政府,做起来倒是容易。可他们知道打到了那些政府以后,怎么拯救这个国家吗?他们会知道吗?笑话!”
伊萨科夫是个固执的“愚民论”者,他认为百姓大都没有判断能力,因此让他们越傻越好。铃木美子表示赞同:“现任总统无论如何总还是个主战派,若是换了别人,这个国家不知道要因为他个人的野心丧失多少尊严。”
“百姓不愚,统治者就难以有效统治。因而,在百姓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达到一定高度时,控制他们的思想是一种很有效的提高国家凝聚力的方式。封建统治者通常依靠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然而当今之联邦,又有什么出路呢?”伊萨科夫无奈的说,“也许它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即使刮骨疗毒,也难以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