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首领聚头各人手持一张白玉面具开会的时候,将面具戴上当家的会出来讨论今年下南洋的次数,以及船只数量,最后讨论上一次的利润,和分成情况。
伊龄贺他们捉了一个护法,这人日久根深很早就开始做一行的生意他说蓝家公子在城中另一处客栈住着,青棠起身密云会意,“夫人,我去吧。”
青棠瞧伊龄贺,“我们去?”
媚春拍手“蓝家那婆娘武功不济不用去这么多人,少主和霍姑娘管够了。”
那男人露出头来“几位大侠奶奶我能走吗?”
密云压着他“不急等我们弄清楚了你再走不迟。”
蓝河他们住的不远就在两条街后的拐角处,青棠与伊龄贺跃上墙头,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看,回廊上,蓝河果然在那儿站着。蓝二姑娘穿一身男装,白袍束发,养眼得很,伊龄贺点头,两人轻巧落在回廊上,正要上前,廊上又来一人,那人穿一件宽敞的袍子,头发半披半束,伊龄贺已经见到那人正脸,青棠却只见那人背面。
“顾伯伯,您最近好吗?”
男人声音甚为和气,“托福,老朽一切都好。”
蓝河笑得很温柔,“顾伯伯哪里老,正当壮年呢。”
男人转过身子,“你姐姐呢,她可好?”
男人一转身,霍青棠见了他的脸,脑子一轰,这人不就是顾家失踪的大老爷,顾良焕。青棠瞪着那人的脸,顾惟玉第一次上齐府,就是与这人一道来的,他是顾惟玉的父亲。
顾家大老爷失踪了,据说死在海难里。
今日一瞧,人好端端活着,不仅活着,还活的很好。
青棠吸了口气,转身要走,蓝河道:“顾伯伯也该管管咱们大公子了,他与我姐姐”
顾良焕道:“蓝烟如何,他们不好了?”
蓝烟咳一咳,“顾大公子可瞧不上我家姐姐了,他娶了陈七还不够,这头又看上一个官家小姐,我姐姐那等身份,着实委屈了顾家大公子。”
顾良焕笑,“惟玉那孩子不会如此,蓝老大多虑了。”
蓝河站直了,说:“您自然是护着自家儿子的,顾惟玉会不会如此,您自己问他吧。我已经飞鸽传书,他不需几日,就会过来了。”
青棠与伊龄贺打个手势,两人无声无息往墙上跳,待越过墙头,青棠笑,“又做一回梁上君子。”
伊龄贺浮起笑容,再抬头时,伊龄贺就不动了,青棠侧目,“怎么了?”
一袭白衣就立在灯笼下,竹楼栋栋,青棠抬头,望进顾惟玉的眼睛里。
顾惟玉身后是蓝烟,蓝烟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穿水墨色的纱裙,上前一步,“霍姑娘,好巧啊。”
青棠目光瞟过他们二人,脸上也浮出一阵笑容,“嗯,巧。”
青棠挪开目光,“不打扰二位,我们先走了。”
“不急。”蓝烟人影子一晃,拦到青棠身前,“霍姑娘现在好威风,听说蓝河在孟大都督那里吃了瘪,如今蓝溪又被孟大都督丢在河上,敢问霍姑娘,孟大都督甚么时候接蓝溪回去啊?”
伊龄贺拉了霍青棠的手臂,“走。”
伊龄贺刚触碰到青棠手臂,顾惟玉已经捏了青棠手腕,男人将女人拉到墙角,青棠抬眸看他,“顾公子这是做甚么?”
顾惟玉捏青棠下巴,远远一看,就像**,顾惟玉的神色复杂极了,他眼睛锁在霍青棠的脸上,那眼神里有失望,有震惊,有压抑,有不解。他说:“青棠,你躲我?”
“青棠,你明知我在寻你,你躲我?”
霍青棠拍开顾惟玉的手,“做甚么,调戏良家妇女?”
顾惟玉的呼吸喷在霍青棠脸上,炙热、急促,男人抓青棠手腕,“走,我们回京,我去陈家求亲,只要大人同意,我就娶你进门。”
“哧哧,哧哧”,青棠勾着头笑,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她拧开头,“惟玉哥哥,我已经成亲了。”
青棠弯着眉眼,“惟玉哥哥,我嫁人了,我嫁人了,你知道吗?”
霍青棠瘦了,比之数月之前,她又瘦了许多。顾惟玉的手抚上她脸颊,“青棠,你”
蓝烟冷着一张脸在旁边站着,青棠笑一笑,她拉开顾惟玉的手,“蓝姑娘也很好,你要是想再娶的话,你就”
蓝烟冷不丁瞧过来,一双美目里全是讥诮,“姓霍的,你管好你自己,蓝溪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这头都管到我身上来了。”
“霍青棠,你现在是甚么身份,你是孟微冬的寡妇,还是顾惟玉的情人?我看你身边不停的换男人,你缺了男人要短命,是吧?”
伊龄贺扭了扭脖子,“我是不打女人的,有些女人,找打。”
伊龄贺手掌快要挥到蓝烟脸上,青棠扬手,“别打。蓝大姑娘如花似玉,打坏了可赔不起。”
青棠冷飕飕的,她瞧蓝烟,“是呀,我这里有休书一封,给令妹的。不知她是愿意做寡妇,还是愿意从头做人?”
青棠从腰封中拿出一张纸,她拉起蓝烟的手,轻轻放在她掌心里,“这是休书,收好了。”
“你!”
青棠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要,不过恐怕我一不高兴了,到时候我让她连寡妇都做不成,不肯要休书,那就给我进门来守活寡!”
风儿又起,霍青棠道:“你蓝家姐妹自此与孟家不相干,反正你们也权当孟微冬死了,你们至死与孟家一门永不相干。”
伊龄贺拉着女人的手,待走远了,霍青棠眼珠子里掉下泪来,伊龄贺道:“回去还来得及,他就在那里。”
霍青棠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顾惟玉的一袭白衣就在身后,男人向她,依然伸着手。
青棠眼珠子大大睁着,里头泪花滚了又滚,终是回头。“走吧。”
“那别哭了。哭什么,他又没死。”
“哧哧”,青棠一拳捶在伊龄贺肩膀上,“死了才能哭?我爱哭,不行吗?”
伊龄贺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行了,有什么好哭的,就是看不出来,那娘娘腔,深藏不露啊。”
青棠捏着手帕,“和蓝河说话的是顾家大老爷,失踪好几年了,顾家花了好多钱去找,谁知就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哼”,伊龄贺道:“藏得真深。孟微冬都被蓝家摆了一道,他们下海的凭证,看来就是顾家弄来的。”
青棠睁着眼睛,“你说会不会顾家也在找虎符,会不会顾家在帮别人找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