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看着黄飞鸿那一脸晦气的样子,任以诚就知道他们昨天晚上的计划肯定失败了。
说不还被逮了个正着。
上午,任以诚照常在诊疗室坐诊。
午后,他来到李梅的房间,发现艳红正在陪着她。
“艳红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任以诚诧异道。
艳红替李梅理了理散乱的长发,道:“我不放心她,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看到你正在招呼病人,我就没去打扰你。”
李梅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如今被人害成这般模样,她觉得自己有责任要照顾好对方。
任以诚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虽然神志仍未恢复,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出现转机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艳红闻言,登时大喜。
“放心吧。”任以诚点了点头。
自从李梅的容貌恢复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变得越来越稳定。
据他猜测,这容貌被毁应该也是导致李梅神志不清的原因之一。
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毁了她的容要比直接杀了她,更加让她感到痛苦。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一直等下去吗?”艳红问道。
任以诚摇了摇头,道:“该吃的药已经吃过了,该扎的针也已经扎完了。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点来自意识深处的刺激,促使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经得起刺激吗?”艳红有些担忧道。
任以诚道:“她现在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在变相的逃避曾经受到的伤害。
要想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艳红皱眉道:“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清楚,她当初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任以诚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她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码头,那不如就再带她去码头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艳红点了点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
码头上。
人来人往,喧闹如潮。
任以诚和艳红带着李梅,不断穿梭在人群当中。
她虽然表现的有些畏缩,但情绪上还算是比较稳定。
随后。
他们走进了利曼货仓,也就是先前李梅藏身的地方。
到了这里之后,她的情绪明显变得比刚才更加紧张。
当他们经过一堆木箱时,李梅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啊”一声,尖叫了起来。
她双手捂着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马拉卡”这三个字,神情更是惊恐万分。
任以诚见状,连忙用银针让李梅昏睡了过去,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货仓。
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
角落处。
一个长相毫不起眼的汉子走了出来,看了看任以诚他们的背影后,径直走向了二楼办公室。
回到宝芝林后。
任以诚惊奇的发现,李梅竟然莫名陷入了沉睡状态。
看她时不时的眉头紧皱,面露恐慌,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看着李梅在睡梦中惶惶不安的样子,艳红不免有些担心。
任以诚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给她把过脉了,她的身体没问题。
看来我们这次带她出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才在码头,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她了。
现在,距离她彻底恢复神智,又更近了一步。”
艳红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吧!”
说完,她又看了看窗外逐渐消失的夕阳,道:“李梅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得先回去了。”
天色渐晚,夜生活即将开始,醉月楼里当然不能少了她这个当红头牌。
晚饭过后。
任以诚跟十三姨她们,一起研究李梅嘴里的“马拉卡”,究竟是什么意思。
十三姨沉思道:“这个‘马拉卡’好像是马六甲的英文读音。”
吴娴好奇道:“马六甲是什么东西?”
十三姨解释道:“马六甲不是东西,是国外的一个地名。”
黄飞鸿道:“难道当初李梅信里提到的远行,就是去了马六甲?”
任以诚皱眉道:“只凭这三个字根本无从查起,不知道师父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哎呀。”吴娴一拍脑门,恍然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下午你们出去的时候,你师父还真来了封信。”
“信上写了什么?”任以诚问道。
吴娴道:“你师父说,他已经向李梅曾经的邻居打探过了。
但是因为她曾经多次搬家的缘故,他们也不知道李梅最后究竟去了哪里。”
黄飞鸿沮丧道:“那这么说的话,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唉!”任以诚无奈道:“现在看来,只能指望李梅自己能尽快恢复了。”
。。。。。。。。。
四更时分,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道人影悄然翻进了宝芝林。
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头盖脸,鬼鬼祟祟的向着众人卧室的方向摸了过去。
就在这时。
一阵犬吠突然响起。
“汪汪汪”
黑衣人登时大惊,只见墙角处,一只体型硕大的土狗正向他飞扑而来。
他不由暗骂了声晦气,急忙闪身躲避。
旺财的体型,注定了他无法正面抵挡。
忽然。
黑衣人惊觉,又是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他急忙回身,抬手招架,却觉手臂一震,体内气血翻涌,竟是险些招架不住。
“你是什么人?”来人正是黄飞鸿。
他起夜出来方便,在听到旺财的叫声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黑衣人闻声一看,这才发现攻击他的,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不由暗暗心惊,对方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高明。
黄飞鸿如今也已开始浸泡药浴,虽然次数不多,但一身气力已然大有长进,非比寻常。
黑衣人心知以对方的武功,自己只怕轻易拿之不下,旋即当机立断,毅然逃避。
然而。
就在他转身地一刹那,却发现已经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自然是任以诚。
前无去路,后有堵截。
黑衣人眼见无路可逃,心下一横,悍然出招,飞起一脚就向任以诚踹了过去。
任以诚见状,冷然一笑,无影脚出,劲风呼啸,后发先至。
“嘭”的一声,直接将黑衣人踹回了原地。
黄飞鸿趁势出手,从背后一把扣住了他的右臂。
黑衣人不甘受缚,左臂回肘猛然撞向黄飞鸿胸口,趁他缩手回防之际,欲转身再逃。
却见此时,任以诚已欺身而至。
为了逃命,黑衣人牙关紧咬,豁尽全身之力,一拳轰出。
拳风扑面。
任以诚肩膀微侧,同时右手虎爪飞速探出,抓住黑衣人的手臂,五指迅猛发力,像抓着条毛巾一般,猛地一拧一抖。
随即。
就听一阵骨头断裂的“咔咔”声响,黑衣人的手臂直接像根面条一样,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接着。
任以诚又一脚踢在了黑衣人的腿弯处,对方一个踉跄,登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黑衣人倒也硬气,此刻虽然疼的冷汗直流,却也强忍着一声没吭。
“好大的贼胆,偷东西居然偷到宝芝林头上来了。”黄飞鸿愤愤不平的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粗旷凶恶的脸。
在他的右脸颊上还有个刀疤,让这张脸看起来更显狰狞。
“哼!”黑衣人冷笑道:“我吼天犬罗昌一生杀人无数,区区宝芝林又算什么,老子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
今日栽在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十三姨和吴娴这时也闻声而至,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任以诚微笑道:“没事儿,来了个小蟊贼,已经被我和飞鸿搞定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十三姨和吴娴顿时松了口气。
“诚哥,这个人要怎么处理?”黄飞鸿问道。
任以诚道:“先把他捆了吧,等天亮以后再交给梁大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