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西厢房内有一个穿紫衣的小女孩,她有一双晶亮的哞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浅浅笑时,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如此美丽可爱的女孩却浑身是伤,此时的她坐在桌前,秋菊弯着腰边上药边说:“大夫人也真是,你还小,她怎能下这么重的手,如果不是二夫人闭关了,老爷又出远门了,她们敢这么欺负你么?”
“秋菊姨,为何姐姐老是欺负我?大夫人老是打我?娘亲还不让我告诉爹爹……”小女孩委屈的流着眼泪。
“你娘亲心太善,大夫人却是个狠毒的女人,哎,可怜的孩子。”秋菊将小女孩揽在怀里叹息着。
“秋菊,你刚在说谁是狠毒的女人?你是在骂大夫人么?”一尖细的声音传进屋内。
小女孩忍住浑身的疼痛,只见面前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哟,这不是胆大包天的二小姐么?现在看起来,怎么像只可怜的哈巴狗呢?”尖锐的声音中,得瑟的味道怎么也藏不住。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春桃在小女孩身边晃了晃,她居高临下,眼里有股优越感。
小女孩手指动了动,仍是未语。
春桃见自己被无视,心生不悦:“我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你竟然敢无视我,找打。”
春桃怒斥,举手便要打小女孩,没想到举起的手被一旁的秋菊一拧又一拽。
“啊……”春桃的身体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她脸庞扭曲。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我告诉大夫人去。”春桃撑着桌角,艰难的站起身体,张嘴便骂。
秋菊居高临下的直视着春桃,目光冰冷,语气阴森而没有温度:“你骂我,我不计较,但是你骂二小姐便不能,二小姐即使不受宠,也是小姐,你是丫鬟,你怎能驾小姐呢?你不怕我告诉老爷?”
秋菊可是府里一等丫鬟,除了管家,便算她大了,春桃只是个三等丫鬟,更何况秋菊还会点功夫,她可不敢得罪。
“秋菊,我是来找二小姐的,大夫人让二小姐去陪大小姐。”春桃陪着笑看向小女孩,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眼眸,那满目的冰冷仿佛冬天里的霜雪,寒冷至极,又像古井一般沉寂,对方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去告诉大娘,我马上过去。”小女孩冷冷说道,见丫鬟没动,又扯开嗓子吼道:“你可以走了,滚吧。”
“小姐让你滚了,怎么还不动?”一旁的秋菊怒道。
春桃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没有之前的强势:“小姐别再生气了,奴婢这就滚。”
看着春桃离开,小女孩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大夫人不怀好意,小姐还是别去了。”秋菊劝道。
“秋菊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我不去她们会为难你的,我不想连累你,再说我好歹也是相府小姐,大娘再怎么不待见我,也只会让我受点皮肉伤,你是知道的,我不管受多重的伤,过不了三天身体便会有痊愈的。”小女孩淡然抬眸。
秋菊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思竟会如此缜密,想了想只好同意了。
南厢房内,安诺妍无聊的拨弄着盆里的花枝,不解的问:“娘亲,府里有这么多丫鬟,为何非要妹妹来伺候我?”
“在你爹爹面前你可以叫她妹妹,在我面前,你别这样叫她,她娘是大贱人,她是小贱人。”张笑怡恨恨地说,她恨透了李茹兰,自从李茹兰进府后,安宁远对她冷淡到似乎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可她又不能明着对付李茹兰,因为李茹兰是江湖儿女,又会武功,她的那套不起作用,她明着暗里都无法对付李茹兰,所以趁李茹兰闭关,安宁远又不在府上时,时不时的找安芷柔麻烦。
“大娘,找我什么事?”安芷柔进屋冷冷问道。
“你姐姐无聊,让你过来陪陪她。”张笑怡说着,眼中不小的嫌弃飞速闪过。
“哦,姐姐,我陪你去外面玩。”安芷柔面无表情道。
“大娘口有点喝了,在走之前先给我倒杯水。”张笑怡皮笑肉不笑说。
“嗯,好吧。”安芷柔极不情愿的倒了一杯水,端着茶杯递给张笑怡。
“你是怎么递的?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上等的青花瓷。”在接过的刹那,张笑怡故意松开手,等茶杯碎地时,她便开始训斥。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茶杯会摔碎,安芷柔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满是恐慌。
“还敢狡辩”张笑怡不由分说,给了安芷柔几个耳光,安诺妍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几个耳光下来,安芷柔的脸已经肿了老高,张笑怡还不解恨,一脚踹向安芷柔的腹部。
“还不快将碎片捡起?”见安芷柔捂着腹部坐在那里,张笑怡又下了命令。
“你竟敢不动?你这是反了……”张笑怡再次怒斥出声,扬手一挥,一巴掌再次狠狠地落下。
安芷柔没有防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脸上火辣辣的痛,脑中一片混淆……
“娘亲,她一动不动了,可别是死了?”跟出屋的安诺妍看着躺在门外冰冷地面上的安芷柔半天没有动静,有点担忧的说。
“没那么容易死,这贱人被打了八年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这叫人贱命硬。”张笑怡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周围几名丫鬟面面相觑着,这二小姐虽然不受宠,可好歹也是相府的小姐,小姐的命在大夫人眼里都如此,那丫鬟的命岂不是连蝼蚁都不如,想到此,她们都有些怕了。
“夫人,你别再打了,再打就将她打死了。”管家赵无言走了过来。
“这贱人,死不足惜,你别拦我。”张笑怡圆目一瞪,说着又要扬手。
“夫人,你怎么折磨她都行,可你别将她打死了?打死了老爷那边不好交待。”赵无言满脸堆着笑,他虽是张笑怡娘家那边的人,他心里是向着张笑怡的,可他也是相府管家,出了事,他第一个倒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