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红毒蛇酒馆易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没想到,遭受重创的阿里卡拉的商队居然战斗力没有降低,反而变得更强了。
以前,阿里卡拉的商队虽然压过红毒蛇酒馆一头,但绝对没有覆没红毒蛇酒馆的能力。
啊,不对,阿里卡拉的商队已经改名了,现在应该称之为阿格琉斯的商队。
阿克阿木城没有城主,没有卫兵,一切规则秩序很简单,那就是拳头与财富。
拳头越大,能获得的财富越多。财富越多,在阿克阿木城的话语权就越高。
安格列夫就是阿克阿木城最富有的人,他拥有三个捕奴队,占据了阿克阿木乘1/3的水井,和接着与弯刀佣兵团保持雇佣关系,一直和翡翠城的奴隶商人有联系。
据传闻,他还和残忍的秃鹫强盗团互相勾结,只不过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
安格列夫是当之无愧的阿克阿木城霸主,但他老了。
当人老了,尤其是当掌握权势的人老了,总会有那么一些不甘心,还有害怕。
他们不甘心自己的身体日渐削弱,他们不甘心自己的权势离自己而去,他们也害怕那些毛头小子杀了自己,就像曾经自己杀掉那些老去的霸主一样,踏着自己的头颅走上王座。
没人喜欢当踏板,尤其是这些权倾一方的人物。
安格列夫,就是如此。
最近几年,他开始疑神疑鬼,尤其是当他发现那些臣服于他的毛头小子们蠢蠢欲动时,行为举止愈加疯狂。
他不断策划阴谋诡计,不断企图打压那些冒头的毛头小子,但可惜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尤其是这沙漠,可不是什么养老的好地方,所以没有年轻时的那种精力,导致一次次的失败,反而让那些毛头小子愈加壮大。
终于,安格列夫放弃了打压,以大量的财富为诱饵,改为玩起了制衡之术,最终这种局面维持了下来,并且平稳的度过了五年。
可是现在,他的心脏再一次抽痛起来。
昨天晚上,红毒蛇酒馆偷袭阿格琉斯商队,结果自身全军覆没。
这一点,他不知道。
今天早上,阿格硫斯商队强行接管红毒蛇酒馆。
这一点,他没及时作出反应。
现在,眼看着阿格琉斯商队一战成名,瞬间壮大,他开始警惕了起来。
阿格琉斯,以往一个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小角色,却突然崛起,这种势头令他害怕,因为沙漠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一场奇遇,突如其来的变化,随后一鸣惊人,记得要么被人及时遏止,要么成长为一方霸主。
安格列夫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因为他本人就是这种人,只有同为这种人的他才知道,这种人的潜力是如何的可怕。
不行,必须要扼杀这个小子。
安格列夫脸色扭曲,匆匆的来到了卧室,赶走了所有的仆人,随后推开书柜,露出里面的密室,走了进去。
密室中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供奉着一个符文密布的黄金酒杯。
寻常的酒,越喝越暖,越喝越醉。
而黄金酒杯中诞生的酒,越喝越冷,越喝越清醒。
安格列夫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喝这种酒的时候,那种绝对清醒的状态是如何的令人着迷。
只可惜,后来这种酒的效力越来越差,并且,他对这酒的依赖也越来越多,导致现在有些神经质,一般情况大脑一片混沌,时常疯疯癫癫。
刚走近酒杯,那股独特的清香味便扑鼻而来。
安格列夫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如同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的靠近了酒杯,将酒杯中的酒一口喝下。
顿时,仿佛一刀斩开黑暗,仿佛迟暮的阳光刺破混沌,又仿佛沉睡了数百年被一杯冰水泼醒,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首先,要查明是谁指使的红毒蛇。
其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要操作好,所以我应该扮演……
安格列夫眯起了眼:抱歉啊,女儿,让你受委屈了。
一封请柬递到了阿格琉斯的桌前,达姆抱着膀子,靠着墙,一撇嘴:“麻烦来了。”
阿格琉斯翻开请柬,一声冷哼:“区区安格列夫,算什么麻烦。”
哼,他的后台可是大名鼎鼎的安吉拉,毁灭一个繁华的城邦的存在,而他,阿格琉斯大人,可是安吉拉大人的头号走狗,蛐蛐安格列夫算得了什么。
阿格琉斯想都没想就准备拒绝,不过……
他双目圆睁,似乎被请柬上的那三个字给刺激到了。
苏菲亚,安格列夫的众多女儿之一,却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深邃的棕色眼睛,姣好的面容,古铜色的肌肤,如豹子般健美的身躯。
阿格琉斯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没人不垂涎苏菲亚,可是至今没人得到苏菲亚,因为苏菲亚看不起比自己弱的男人。
想要成为她的男人,就必须打败她。
而至今为止,死在她手里的追求者已经高达两位数了。
那些画面阿格琉斯还清楚的记得,那些追求者们是如何被苏菲亚那精致的长矛刺穿喉咙或者心脏的。
如果能得到这么一位女武神,让阿格琉斯自己少活十年他都愿意。
想想那修长有力的大长腿,想想那种非同一般的征服感,阿格琉斯立马有一种欲火焚身的感觉。
至于自己会不会和其他追求者一样,落得被长矛刺穿的下场,阿格琉斯可没想过。
自从那一场试炼之后,他自信爆棚,即便是女武神又如何,照样会被自己的弯刀降服。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吧!”
阿格琉斯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了出去。
达姆一脸疑惑,明明刚才还一副不屑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激动了。
他走到桌旁,翻开请柬,随后:“卧槽!阿格琉斯,你不要命啦!”
达姆至今还记得被长矛所支配的恐惧,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阴影,他放下弯刀,拿起了飞刀,只因为飞刀的攻击距离远一些。
可即便飞刀在手,他也没勇气挑战那个疯女人。
忽然,他又想到那一天阿格琉斯的表现,似乎,好像……总感觉阿格琉斯的赢面更大。
“呸!那女人有什么好的,皮肤又黑,又是个暴力狂。”达姆一脸酸溜溜的自言自语,他才不会承认他一直垂涎那光滑无比的皮肤,那矫健有力的大腿。
另一头,苍老并且过度肥胖的安格列夫光溜溜的坐在水池边,晒的太阳,喝的冰水,享受着一群美女的按摩,而他身下的椅子嘎嘎作响,令人担心下一刻就会不堪负重而坍塌。
在沙漠中,这种生活是何等的奢侈。
沙漠中,最贵的永远不是黄金,因为黄金只是一种货币。
美人、水在某种程度都比黄金贵重。
沙漠中的天气太过糟糕,在这里生存的人们大多数身体干瘦,模样难看,美女绝对是珍稀中的珍稀资源。
而水,干系到生命,是比食物还要珍贵的东西。
至于冰,那就更加贵重,属于一次性奢侈品。
而现在,安格列夫身边美女环绕,用珍贵的水来洗澡,喝着冰水,这是绝大多数人想都想象不到的生活。
“啊!”
一声惨叫在安格列夫耳边响起,原来,一位美人被安格列夫揪痛了。
本来闭着眼半睡半醒的安格列夫突然睁开了眼睛,惨叫的美人顿时脸色苍白。
安格列夫嘴角歪了,露出怪异的笑容,双目赤红的看着这个美人。
“啊!”
更加凄惨的叫声响起,周围的美人个个脸色苍白,连忙躲到了一边,看着安格列夫施暴。
一声声惨叫中,安格列夫双唇染血,他兴奋的吸允着美人身上的伤口,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而美人的惨叫声却是越来越虚弱。
过了一会儿,安格列夫清醒了过来,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而地上的美人,身上遍布了青肿的痕迹和牙齿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气息奄奄了。
那些伤只是皮外伤,更加严重的伤是安格列夫过分的体重造成的。
因为过度压迫,美人一根肋骨折断,内脏挤成一团,几乎被窒息。
“来人,来人……”
侍从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眼角抽搐。
“把她给我拖下去,能治就治,不能治的化,喂药,卖掉。”
“是!大人。”侍从心中暗骂禽兽,抱起地上瘫软的女人,匆匆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又有一人进来,侍从见到来人正是管家,连忙弯腰行礼,管家倨傲的扬着头和侍从擦肩而过。
侍从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阿克阿木没有秘密、阿格琉斯以及红毒蛇什么的。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刚刚走到门口的侍从转过头来,便看到刚才倨傲的管家被安格列夫双手抓着头按在了地上。
“哼!活该。”
侍从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旋即加快脚步,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咔!
清脆的骨裂声传入他的耳中,侍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管家被安格列夫双臂挤爆头颅的场面了。
安格列夫虽然老了,虽然身体过度肥胖,但这些只是影响到了他敏捷的身手和大脑,但他的力量一如既往,依旧挥得动那沉重的双锤,依旧穿得动那厚重的盔甲,依旧能够将人的头颅当做西瓜一样挤爆。
事情很尴尬,安格列夫脸色发黑,周围的人被吓的躲得远远的,场面一度鸦雀无声,只是留下坐在椅子上的安格列夫和他脚边那具无头的尸体。
安格列夫怎么也没想到,指使红毒蛇的人居然会是他自己,而他自己偏偏又在睡了一觉后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所以,之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夭折了。
安格列夫头很痛,这件事情让他非常惶恐,因为他发现,自己以往引以为傲的头脑现在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中用。
阿克阿木没有秘密,阿格琉斯首长会发现这就是真凶的。
看来,今天晚上得把那一趟晚宴改成鸿门宴。
等等,不对!
安格列夫忽然想起来,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有红毒蛇和送信的侍从,而就算是侍从也不知道完整的,他只是送个信而已。
后来自己命令管家调查这件事,管家也是询问的那个侍从之后才猜测出是安格列夫做出来的,后来在安格列夫面前提起,跟着安格列夫想了起来,随后恼羞成怒。
而现在,红毒蛇和管家都死了,只要灭掉那个侍从,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渔翁计划依旧可以照常进行,而自己甚至还可以利用这一点让阿格琉斯帮自己清除掉所有的那些对自己有威胁的家伙。
“呵呵呵呵呵……”安格列夫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光光的大脑袋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看来我还没老糊涂,我的脑瓜还是这么好用。”
可惜,他那老糊涂的脑瓜根本没想到,那个侍从送信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而后来他又说让管家查了这件事,管家并不擅长战斗,所以经常顺便带着两个保镖,所以有两个保镖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两个保镖知道了这件事就代表很多人都知道。
因为,阿克阿木没有秘密。
阿格琉斯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思考着安格列夫的目的。
安格列夫,指使人杀自己,现在又邀请自己去赴宴,还信誓旦旦的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所以,这是鸿门宴?
可是,如果是鸿门宴的话,又有很多迹象说不通,鸿门宴至少要布置人手吧,可是,现在快到了宴会的时间了,依旧没有看到安格列夫布置人手。
所以说,是下毒?
沙漠的毒虫毒蛇太多,再加上太多人会用毒了,对于防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下毒反而失败率很大。
因此……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找一个人帮自己来想就好了。
而那个人,是一个中年女人,爱尔兰的母亲阿雅。
阿雅,虽然现在一副中年大妈的模样,但是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美人,也是因此早早的遭受了安格列夫的毒手,后来被玩坏了,被扔出家门。
好在,阿雅的父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没有放弃阿雅,花费了大价钱让阿雅恢复了健康。
但是,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却深深的印在了阿雅的心中。
阿雅,对于安格列夫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一直想报仇,后来把这种仇恨灌输给了爱尔兰,爱尔兰后来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刀法,和阿雅这个严母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因为过度严格,把爱尔兰当做杀手一样培养,所以爱尔兰更喜欢他的伯父,和阿雅的关系并不好。
如果说最了解安格列夫的话,阿雅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