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晚,渔洋镇爱琴海酒店。
杨志飞、李留阳、刘祥、张勇涛、舒云等五人围坐一桌,叶丽霞早早回了广福市,避开了这顿饭局。
而方晓琳也没来,她貌似不再对杨志飞在外面陪谁吃饭感兴趣。
杨志飞、李留阳、张勇涛三人今晚都在渔洋镇住,喝起了小酒,三人故意时不时的夸着酒的味道好,喝完一口,啧啧好几声,津津有味的样子。
因为晚上要开车回广福市,刘祥只有看着的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酒逢知己千杯少,跟这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尤想喝一杯。
可是,今晚必须回广福市住,得开车呀!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杨志飞道:“舒云呀,你得赶紧把驾照拿到手!若是你能开车,刘祥今晚就可以喝酒了。”
舒云笑道:“倘若是为了让他能喝酒,那我干脆不学了,我不会开车,很多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就不能喝酒,我是乐见其成的。酒是什么好东西吗?那是穿肠毒药!”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刘祥苦笑着,直摇头。
李留阳一脸不屑:“又不贪杯,怎么就成毒药了?小饮一杯,还是蛮舒服的。”
李留阳说完后,独自喝了一口酒,扬起眉,徐徐吞下,夹了一粒花生米送往口中,美滋滋的地嚼着,快乐似神仙的模样。
看着李留阳那副陶醉相,刘祥猛喝了几口茶,叹了一口气,今天闻着那酒味感觉真是特别的香,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勾起来了,更是艰难招架他们集体上演“无声诱惑”。
张勇涛说道:“我家郭婷有驾照,今天她就是自己开车回娘家了。能开车,还是会方便得多!”
“那么远的路,她敢开过去?”舒云十分惊讶。
张勇涛道:“累了可以进服务区歇歇呀,她经常上高速跑长途的。”
“我家梦婷也能开。”李留阳故意刺激舒云。
“梦婷也会?”舒云更是吃惊。
“在外面跑工地不会开车怎么能行?打的又贵又不方便,总不能搭公交呀?”李留阳笑道。
这下舒云有点受刺激了!
吴小凤也会,叶丽霞也会,方晓琳开车也是开得滋溜滋溜的,仔细数数身边经常处在一块的,舒云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开车。
舒云默默吃着菜,暗下决心:今年上半年,一定得把驾照拿到手。
电话铃响了,舒云拿起电话,一脸惊讶,示意大家不要吵:“唐敏维来电话了!”
舒云跟唐敏维通话结束后,刘祥急急的问:“是不是你前段时间说过的那个被程济高中开除的唐老师?”
“是的,他后天要回宁汇市,明天上午还要走一家亲戚,约好明天十一点到这里来看看。”舒云说完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样子。
刘祥拍了一下桌子:“太棒了!这样的人才是个宝,一定要把他留住!”
杨志飞觉察出了舒云的异样:“你好像有点不高兴,你明天是不是已有安排?”
舒云苦笑道:“是哦,你咋猜得这么准?我明天说好了到我舅舅家去,李桐回来了,他也是后天要外出。”
杨志飞立马揽下任务:“这大正月,谁家不要走亲戚?你明天正常去你舅舅家,我来接待唐老师。”
舒云笑得灿烂如花:“这行吗?”
杨志飞笑道:“我亲自接待,应该行吧?我这规格不算怠慢吧?正好跟他好好谈谈,我嘴皮子功夫虽说不如在座的,这么多年摸打滚爬还是有长进的。”
张勇涛笑着说:“广福市有两种人,当年撇油的和跑工地的,千万别小瞧他们!今天在这里刚好有两个典型代表,说服人的事,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搞定。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杨志飞反驳道:“再有能耐,也比不过你搞工程的,甜言蜜语把人忽悠得团团转!不过,说真的,时代不同了,人民的基本素质都有了很大提高,往日那套基本行不通了,明天我全凭实力说话,绝不忽悠!再说了,骗进来也没用,腿长在他身上,他随时可以离职的。”
舒云对杨志飞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会儿我发信息给他,通知他直接联系你!我现在就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李留阳满脸坏笑:“舒云,你是去看你大舅,又不是去看李桐,迟一天去,你大舅也外出啦?”
舒云低头找号码发信息,随口道:“我是给大舅拜年,但要找李桐商量点事。”
李留阳跟刘祥碰了一下杯子:“刘祥,你明天也去吧?要看紧点哦,李桐现在的身家估计有好几个亿!”
舒云白了李留阳一眼:“你瞎扯些什么?李桐是我表哥!”
杨志飞笑道:“当年因为李桐的事,差点把刘祥废了!”
舒云一脸温柔地看着刘祥:“当年若不是我想那个法子,估计刘祥考不上大学,要到工地上去搬砖。”
刘祥喝了一大口茶:“搬砖正好,说不定能搬出个几千万的资产来。”
舒云脸色微怒:“那我当年那方法是错了?任凭你那么堕落下去还好些?”
张勇涛打圆场道:“那怎么叫堕落呢?那叫一往情深,死心塌地!”
看着舒云仍是冷着脸,刘祥笑嘻嘻地说:“我开玩笑的嘛,感谢我睿智明达的老婆,当年使出苦肉计,否则呀,落榜书生我就娶不上我集聪明与美貌于一身的夫人了。”
舒云这才满脸喜色,一副自豪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志飞感叹道:“还是舒云聪明,也真是能忍,几个月都不理刘祥!否则呀,刘祥那么痴迷下去,考大学还真是悬,搞不好,也像我和叶丽霞一般!”
张勇涛拿起酒杯,嚷道:“当年那些事,都过去了,来,喝酒喝酒,为已烟消云散的当年事干一杯!”
李留阳叹道:“适当再回首,还是必要的,否则人生如一杯白开水,没有味道!”
满满一杯酒,杨志飞一口闷下,绵厚醇滑的尽头,却是丝丝苦涩。
吃完饭后,杨志飞步行回家,走了一段路后,又折回,往渔洋中学老校门走去。
街上华灯初上,灯光下杨志飞的身影精瘦而颀长,却不再像当年那般挺拔、飘逸!两鬓间夹杂着些许银丝,额头已镌刻上了细纹,无情的岁月已在当年英俊的脸庞上深深地打上了烙印。
脚步匆匆,心情沉重,杨志飞来到了离校门不远处,当年与叶丽霞一起租住的房子前。老房子还在,墙面斑驳陈旧,以前的木门改成了不锈钢门,三楼亮着灯光,拉上了窗帘,看不见房内的景象。
想起二十年前在那温暖小屋里的点点滴滴,已近四十四岁的杨志飞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冬夜的风“呜呜”作响,似在哭泣,似在悲唱!
难道它也有满腔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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